第57章 反咬一口
“什麼，李長明？”
聽到這名字，張老太也愣了一下。
她知道李長明這個人。
作為知府家的長史，也是同窗，李長明逢年過節這李長明都會到她家做客，這人看著人溫文爾雅，是一副飽讀詩書的樣子，而且待人接物都十分有分寸，沒想到背地裡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孃親，這個李長明是不是很大的官啊，要是不行的話，我還是想辦法自己去救妹妹吧！”
張初雪哭訴著說道：“哪怕他們抓住的是我，折磨的人是我，就算死了我也心甘情願，誰讓我們生在這個世道呢，窮人的命不值錢，活該被欺負。”
這句話讓張老太頓時火冒三丈。
當初她死了丈夫，一個寡婦獨自辛苦撫養孩子，曾經就碰見過富貴人家罵他們，“窮人的命不值錢，活該被欺負。”
為了以後不受欺負，她再苦再累也要供養孩子上學，不蒸饅頭爭口氣，好在他兒子爭氣，讀書天分高，科舉一路過關斬將做了高官。
這件事兒平時她逢人就說，身邊人都知道。
今天聽到了張初雪又說出同樣的話，直接勾起她多年前的回憶。
“混賬，說什麼胡話，窮人的命也是命，不比官老爺低賤，一個知府門下區區長史就敢如此大逆不道，我倒要聽聽他想要幹什麼。”
說完，張老太轉身吩咐道：“來人，去把我兒子叫過來，我倒要問問，他身邊的同窗，都是什麼腌臢之徒。”
此時冀州府的那位知府，同樣在寺廟裡跟僧人下棋，聽到老夫人的召喚，帶著小廝急急忙忙的趕來。
“母親，您找我？”
“定才，你過來！”
張老太抬頭看了一眼兒子趙定才，開口輕聲問道：“我問你，在你府衙裡是不是有個叫李長明的長史？”
趙定才點了點頭說道：“母親，李長明您見過的，是兒子的當初的同窗，這些年一直在府衙做學正和長史，他怎麼了？”
“定才，你還記得當年母親家窮，幸得好心人施捨好不容易給我們找到一處閣樓棲身，可母親卻寧願出去做工，也要讓你住到學院旁的破舊廂房，是為什麼？”
“當然知道，閣樓下面是一間賭檔，母親擔心我會被賭徒行為影響，所以執意帶我換到讀書人多的地方。”
“古人有孟母三遷，母親您為了給我一個好的學習環境，效仿先賢，這件事兒當年在家鄉可是一樁美談。”
趙定才說起這件事兒很感激。
當初自己參加殿試的時候，聖上正好以孝道為題，他揮灑間寫下這些年的經歷，讓皇帝龍心大悅，母親效仿先賢做的這件事兒，不僅受到賞賜，還給她掙來了一份誥命的身份。
“這就對了，夫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擇其善者而從之，你身邊的人也是很重要的，說不定就能影響你的運勢。”
“而你手下的這個李長明，我可是聽到了許多關於他不好的風評，如果此事為真的話，你可要儘快處置。”
“啊，李長明的事兒？他怎麼了？”
趙定才愣了一下。
一直以來，母親對他的官場上事兒從不插手，不明白母親怎麼會突然會對一個府衙的長史這麼上心。
“你問問她吧！”
張老太把張初雪喚了過來。
“孃親！”
梳洗打扮了一下的張初雪換了一襲鵝黃色的長裙，緩緩的從門外走進來。
高挑勻稱的身姿，纖腰盈盈一握，雙峰高聳，膚白貌美，光彩奪目，讓這位不惑之年趙知府一下子就看呆住了。
作為冀州府的知府，趙定才的身邊從不缺女人，就算他不好色，可身邊也有一位正妻，五個妾侍，畢竟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傳宗接代也是大事兒。
可他身邊那些女人，要麼是些庸脂俗粉，要麼就是被三從四德教條約束的死氣沉沉的，哪裡見過張初雪這個明媚張揚，充滿生命力的女人。
“兒子，兒子！”
張老太連叫了幾聲，趙定才這才回過神來。
“哦，母親，這位小姐是……？”
“這是孃親剛收的女兒，也是個苦命人，李長明的事兒，就讓她跟你說說吧！”張老太說完，便把張初雪介紹給了趙定才。
張初雪這才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如果逃難，後被李長明囚禁到府裡的事兒跟知府說了一遍。
“這李長明，竟然私底下做這種事兒？”
趙定才不由的搖了搖頭。
平時看著這老小子一本正經的之乎者也，私底下竟然不顧倫理綱常，連自己侄子的媳婦都要納為妾侍。
張老太低聲說道：“定才，這李長明私底下如此不顧倫理，可見私底下的人品不佳，你可要謹慎一些，以防他犯下什麼罪過，最後牽連到你身上。”
“母親放心，兒子心中自有分寸。”
趙定才嘴上答應，心裡還有些不以為然，這件事兒說到底這只是李長明個人家裡的私事兒，雖然他做的不對，但也不是什麼罪過，最多也就是警告一下罷了。
說實在的，這種藏汙納垢的勾當，朝廷的那個權貴的家裡沒有，說出來也不過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知府大人，小女沒有什麼所求的，只是希望能救妹妹出來，請大人開恩。”
“你放心，我朝雖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婚喪嫁娶也要看個人意願，如果你和你妹妹確實不願意的話，那李長明也不能強求。”
說完，趙定才轉身說道：“來人，拿我的拜帖到李家，讓李長明帶人過來。”
“是，大人！”
旁邊的護衛躬身答應，迅速的騎馬離開。
沒過幾刻鐘，李長明帶著張若雪就匆匆的趕來開元寺。
“小人張長明見過知府大人！”
“小女張若雪，見過知府！”
趙定才抬頭一看果然這張若雪和張初雪是雙胞胎，兩人眉眼一模一樣，不過張初雪多了一絲清冷孤傲，張若雪卻是眉目如畫，身材更是豐腴誘人。
“怪不得這老東西想要納侄媳婦做妾，這對雙胞胎這麼漂亮，是個男人都有這個心思了。”
趙定才不屑的撇了撇嘴，看著張長明問道：“長明兄，你可認識身邊的這個人是誰？”
張長明抬頭看了一眼張初雪，看著她依偎在張老太的身邊，覺得應該是私鹽的事兒有苗頭了。
“當然認識，此女是我張家的侄媳婦，名為張初雪，剛從桃李村逃難來投奔我家的。”
“哼，你也知道她是你侄媳婦，家裡糟了難逃出來投奔的，你作為長輩怎麼能強迫她們為妾呢，你也是讀書人，連倫理綱常都不顧了嗎？”張老太忍不住的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