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芸娘
“哥,吃飽了嗎,咱們跳窗跑吧!”
沒等江柱子準備跳窗,雅間的門被敲了幾下,隨後店小二帶著一個身材憨胖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這位望江樓的掌櫃身著絲綢長衫,臉色上帶著一絲愁容,看到江辰卻習慣性地堆起一絲笑容。
“敢問,哪位是故人?”
朱聰對著兩人拱了拱手問道。
“朱掌櫃,在下江辰這是我兄弟江柱,前些日子我們從潮州回來,路過一處渡口,撐船老者聽說我們要來冀州鳳鳴鎮,便囑託我等到望江樓問一句,朱掌櫃還曾記得,‘三月蘆葦客,五月撐船叟’嗎?”
“果然是恩人啊!”
朱聰聽到這兩句話,眼神頓時一亮。
江辰當年在望江樓多次請客,自然跟這位掌櫃朱聰認識。
前世,他多次聽他說,當年自己的望江樓在江北遭災,他攜家眷躲到潮州邊的蘆葦蕩裡,那時候大水漫天,眼看就是死局,後幸得一位撐船老叟的幫助,這才帶著全家堪堪逃到了冀州。
不過,因為潮州後被大武吞併,他再沒有報恩的機會。
江辰口中的兩句詩,正是當初撐船老叟離開的時候,在江邊吟唱過的詩句。
“朱掌櫃,小子可不敢稱您恩人,只是過來替人看望!”
“來人,再上兩桌好菜,我要跟江兄弟好好喝兩杯,以後江兄弟再來吃酒,全都掛我賬上。”
朱聰客氣的說道:“這麼多年了,從未聽到過老叟的訊息,潮州距離鳳鳴鎮起碼上千裡,小兄弟千里送的問候,當真是禮輕情意重。”
朱聰激動的請江辰坐下,兩人交談了許久,好像久別老友一般聊得十分投機。
“哎呀,我真是跟江兄弟一見如故,以後就不要稱什麼掌櫃的了,我年歲比你大,我叫你一聲江老弟,你稱呼我一聲朱老哥如何?”
“朱老哥,這次我來望江樓,其實是想跟老哥做一筆生意。”
“生意,什麼生意?”
江辰轉頭看了一眼,江柱子馬上了解,匆匆的從後巷推來拖車,上面正放著一公一母兩頭野豬。
“呦,這是好東西啊!”
朱聰眼神一亮,看著野豬打量了一下,新鮮的血水還在往下滴。
因為空間的時間靜止,送進去什麼樣子,出來還是什麼樣子。
“市面上豬肉三十到五十文錢一斤,這兩頭豬看樣子有上千斤了,既然是江兄弟要賣,那我五十兩收了。”
江辰心中微微有些感動,在大週一百文錢是一錢銀子,十錢才是一兩,這兩頭豬雖然有七八百斤重,但是除去臟腑和血水,還不要的各種下水之類的,能出五百斤肉已經是難。
五百斤肉就算是按照五十文一斤來算,也才二十五兩銀子,這已經是零售的賣價了,進價的話能有二十兩已經算不錯了。
朱聰直接開口五十兩,已經是雙倍價格了,看來是給自己面子了。
“五,五十兩?”
江柱子不可置信的抬起頭。
這野豬賣給李狗田也才給一千斤糙米,按照市面上八文錢一斤的糙米,也就才八兩銀子,朱聰竟然直接給了五十兩。
江辰想都沒想,直接開口說道:“朱老哥,我這野豬可不是賣的,而是送給您的見面禮。”
“啊!哥哥,你不是開玩笑吧!”
江柱子驚訝的失聲說道:“這可是五十兩銀子啊!”
江辰示意他閉嘴,隨後轉身對朱聰說道:“朱老哥,我說跟您談的生意可不是這幾十兩銀子,我有一個大生意想要找您談談。”
“大生意?”看著江辰嚴肅的樣子,朱聰心領神會,馬上讓人找來了一間安靜的房間。
“江老弟,我們都是自己人,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跟哥哥說,這裡的人都是我的心腹,不會有什麼訊息外傳的。”
江辰看了看四周,轉手從系統空間裡拿出一包鹽來,裝作小心的從懷裡拿出來。
“朱老哥請看,這是什麼東西?”
看著江辰手中細細的顆粒,幾乎雪白無瑕,朱聰小心的捏起一點放在舌尖舔了舔,馬上驚訝的失聲說道:“鹽,竟然是鹽。”
“天啊,如此純淨雪白無瑕,還沒有一點苦味,哪怕宮裡的貢品級別的細鹽,也沒有這麼好的吧!”
江辰開口問道:“朱老哥,您覺得這些鹽的價格如何?”
“這麼好的鹽,賣價可不便宜啊,而且現在正是兵荒馬亂的時候,別說鳳鳴鎮甚至整個冀州府的鹽路早就斷了,不怕跟老弟說,剛才我還跑了一趟鹽運司,庫房裡一粒鹽都沒有。”
“現在也就一些私鹽販子在這裡高價售鹽,一斤鹽要八百文錢,翻了十倍有餘,還是些摻雜著些石頭的碎鹽和粗鹽,就這樣還供不應求呢。”
朱聰用炙熱的眼神看著江辰問道:“江兄弟,別瞞著老哥,你是不是想做私鹽的買賣,跟我說這樣的鹽你有多少,老哥給你開個高價。”
江辰笑了笑,對著他伸出一根手指。
“十斤?”
朱聰沉吟了一下說道:“這麼好的鹽,咱們冀州府和隔壁的青州府都能不缺賣,眼下這兩個州都正鬧鹽荒呢,以往的粗鹽現在都開價五六百文一斤,好點的都要七八百文,你這麼好的鹽,哥哥直接給你一兩銀子一斤如何?”
江辰點了點頭說:“一兩銀子價格是合適的,可我手裡可不止十斤!”
“總不能是一百斤吧!”
“是一石!”
江辰開口說道:“而且是每個月都會有一石精鹽!”
“一石?”
朱聰驚呼了一聲。
大周的計量單位,一石是一百二十斤。
按照江辰的意思,他每個月都能弄來一石精鹽,這可就了不得了,這不是販賣私鹽,而是他手裡有辦法自己製造私鹽。
“江兄弟,你是說你掌握了這種精鹽的製造方法,一個月可產一石精鹽?”朱聰忍不住的問道。
一石一百二十斤,每月少說進賬純利潤一百二十兩銀子,這筆錢比他望江樓的酒樓可高多了,而且這種品質的私鹽,如果賣給大戶人家,價格可不是一兩銀子這麼簡單,說不定就要翻個幾番,到時候豈不是賺翻了。
江辰沒有回答他,而是繼續問道:“朱老哥覺得這個生意如何?”
無論過去還是現在,這世道想要來錢快,總歸是要走點灰色產業,一個月一百二十兩銀子,足夠整個桃李村過上不錯的生活。
畢竟這個時代,鹽鐵都是朝廷壟斷的生意,價格也是官方來定,可在這亂世之中,朝廷的控制力下降,青州冀州兩地私鹽遍地,能從這裡面賺錢的都是刀口舔血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