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借人
回到白金國際，傑哥帶著我先去了一趟負一樓的地下賭-場。
在裡面溜達了一圈，我倆又回到了他的辦公室。
“感覺這賭-場怎麼樣？”
“牛逼。”
我回答得乾脆利落。
“怎麼個牛逼法？”
“高階，大氣，上檔次，一看就老賺錢了。”
傑哥呵呵一笑：“現在賭-場的抽水，平均一天在四百萬上下。”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腦子裡飛快地算著，一天四百個，一年得多少個小目標啊？
“你覺得一天四百個很多嗎？”
我猛點頭。
“去年我們一天能進賬六七百萬，現在的生意差遠了。”
傑哥耐心地和我解釋。
“而且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每天雖然抽水四百萬，但一半得分給疊碼仔，還得給上面交一部分，剩下的才是我們的。”
“還有員工的工資，送客人的服務，這些都是成本，真正到手的錢其實沒多少。”
我不明白傑哥跟我說這些幹嘛，我又聽不懂，但也只能點頭裝懂了。
“要是生意再這麼滑下去，以後可能就不賺錢了。等我們沒法給上面創造價值，我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在我之前，莞城的賭博生意都是些小打小鬧，不成氣候。現在我把它做大做正規了，人人都想來分一杯羹。”
“四川幫的陸永成，義合會的蔣天馳，還有些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阿貓阿狗，都蠢蠢欲動……”
傑哥跟我說了一大堆，總結下來就是，莞城的大型賭-場就他這一家，因為他後臺硬，罩得住，別人不行。
現在這蛋糕做大了，別人眼紅，就在公海上搞了條賭船，拉走的大部分都是他的客人。
他們在公海搞雖然麻煩點，但不用給上面交錢，成本比傑哥低得多。省下來的錢多給疊碼仔分點，疊碼仔自然樂意把客人往那邊帶。
“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我想把他們那條船給端了，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我撓了撓頭：“傑哥，在陸地上我還有點辦法，海上這玩意兒我真沒轍，我長這麼大連海都沒見過。”
傑哥笑了笑：“就是問問你的想法，不一定非得讓你去。你這幾天好好琢磨琢磨，要是覺得有把握就告訴我，要錢要人要槍，隨便你開口。”
“行。”
我點點頭，就先回去了。
一路上我都在想，在海上要怎麼搞？但要是能幫傑哥把這事辦妥了，也算還了他的人情。
回到家裡，我看見張蘭跟個猴兒似的，在沙發上、客廳裡上躥下跳，開心得不行。
“你擱這兒發什麼瘋呢？”
“我們有房子了呀！在這座城市有自己的家了，還不該開心嗎？”
我第一次來看房的時候，也覺得這房子哪哪兒都好，市中心，地段好，小區環境和裝修都頂級。
雖然是二手的，但原房東壓根沒怎麼住過，跟新的一樣。
可自從去過呂琛那莊園別墅，我再看自己這房子，就覺得跟個貧民窟似的。
“一個破房子而已，有啥好高興的。”
張蘭瞪大了眼睛。“你腦子瓦特了？這房子還破？要不你滾回老家看看你那黃土屋？”
“切！土鱉，那是你沒見過世面！”
我把手搭在張蘭肩膀上，開始跟她描述呂琛那別墅有多大多豪華，裝置多齊全。裡面有私人影院，有恆溫游泳池，院子裡能擺幾十桌，沒事還能開個泳池派對。
張蘭聽得一臉嚮往。“那房子得好幾百萬吧？”
“什麼幾百萬，那可是深市，那麼大塊地，少說也得兩千萬起步。”
“太貴了，咱倆奮鬥一輩子也買不起。”
“瞧你那點出息，做人得有夢想！這套房子你之前不也覺得一輩子買不起嗎？現在還不是住進來了！”
“等我以後發達了，也買一套那樣的，到時候我在游泳池裡辦了你，在電影院裡辦了你，在花園草坪上再辦了你。”
“滾蛋！腦子裡淨是些齷齪事！”
張蘭給了我一拳，然後軟綿綿地靠在我懷裡，岔開了話題：“你說的那些太遠了，我現在就想找個班上。”
“你上什麼班？卡里不是還有十幾萬嗎？”
“我一天不上班就渾身難受，沒有安全感。”
“再說，卡里是你的錢，我只是幫你保管而已，怎麼能隨便花呢？”
“蘭姐，咱能不這麼虛偽嗎？”
我翻了個白眼，別看她嘴上這麼說，我要是真不讓她花卡里的錢，她能跟我鬧翻天。我越大方讓她隨便用，她就越扭扭捏捏，說什麼你的錢我不能用之類的屁話。
“哪有虛偽嘛，人家是真的想幫你存著。”
張蘭開始撒嬌，嘴裡發出嚶嚶嚶的聲音。
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施法，我瞄了一眼，是陳楠打來的。
“我出去接個電話。”我起身就往外走。
“誰的電話呀？還要揹著我接，不會是陳楠那個彪子吧？”
張蘭一下子就警覺起來。
女人的第六感這麼可怕的嗎……
“不是，老闆的。”
我走出屋子，關上門，接起了電話。
“楠姐，想我了？”
“阿明，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哦……楠姐，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是不是張蘭那個小賤人回來了，你就把我忘到腦後了？”
“哪兒有的事，我最近忙著工作呢，壓根就沒空見她。”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天地可鑑，我一片赤誠。”
“好吧，暫時相信你。”
陳楠的語氣聽上去開心了點。
“阿明，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必須的，借錢還是借人？”
“借人。”
“好的，我馬上到，你先洗乾淨。”
“你大爺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啥意思？”
“我想讓你幫我揍個人。”
“什麼！誰惹你了？我非把他大卸八塊！”
“陳浩，他現在翅膀硬了，我說的話他一句都不聽，我管不住他了，你幫我教訓他！”
“呃……這個……”
“他又幹嘛了？”
“他天天不上班，不幹正經事，就知道泡在遊戲廳裡賭博，家裡那點錢都快被他輸光了！”
“這狗東西太不像話了！放心，我馬上過來，你帶我去找他！”
我結束通話電話，心想陳浩是我兄弟，但也是我小舅子，姐夫打小舅子，應該很合理吧？
陳楠帶著我來到一家遊戲廳，裡面烏煙瘴氣的，各種機器裝置還挺多。老虎機在這都算低端貨了，大家玩的都是捕魚、森林舞會、飛禽走獸之類的新玩意兒。
陳浩正坐在一臺捕魚機前，對著螢幕裡的一條金色大龍瘋狂開火。
陳楠看到這場景，氣不打一處來，衝上去就是一個大比鬥。
“窩草泥馬！”
陳浩破口大罵，一回頭，看見是自己親姐，頓時整個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