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蔣天馳
“最近香港那邊又在選話事龍頭了，為了爭那個位置，打得頭破血流。”
傑哥點點頭，慢悠悠地喝著茶，不吭聲。
“我們大陸這邊也該換-屆了，我這龍頭當了快二十年，是時候該讓給年輕人了。”
傑哥吐出一口菸圈，還是不接他的話茬。
“阿杰啊，這幫堂主裡我就最看好你。你要是想當這個龍頭，我隨時把位子讓給你。”
“不用了，我沒興趣。”
傑哥想都沒想就給拒了。
呂琛還想再勸幾句，這時樓下又開進來幾輛車，是別的堂主到了。他拍了拍傑哥的肩膀，下去迎接客人了。
等他一走，我湊上去小聲問：“傑哥，送上門的龍頭老大你都不當啊？”
傑哥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
“你小子不懂，大陸跟香港不一樣，大陸的話事人就是個空殼子，屁事都管不了，還容易被上面的人盯上。”
“等你以後混久了就明白了，在咱們這兒，低調才是王道。什麼狗屁大哥大佬，在某些人眼裡，就是個用完就扔的手套，髒了就換，破了就丟。”
我聽得雲裡霧裡，但還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傑哥起身下樓，我趕緊跟了上去。
樓下已經到了不少人，有好幾個都是其他城市的堂主，他們圍著傑哥打招呼，聊著天。
阿興把我拉到了一邊，人家大佬們聊天，我們這種小弟得有點眼力見，站遠點。
我倆就在莊園裡瞎溜達，看到不少工作人員和廚師在忙著準備晚宴，還有穿著清涼的服務員端著酒水在人群裡穿梭。
那些客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手裡端著紅酒杯小聲聊天，那場面跟電影裡的上流社會派對似的。
阿興不知道從哪兒端來兩杯紅酒，拉著我躲在角落裡，一雙賊眉鼠眼地四處亂瞟。
“阿明快看，那妞的屁股真帶勁！”
“還有那個，那大雷子，真想上去捏一把！”
我斜著眼看他。
“白金國際那麼多美女還不夠你看的？”
“你懂個屁，女人只要是出來賣的，標上了價碼，那檔次就下來了。這些妞可不一樣，好多都是大哥的女人，或者是有錢老闆的老婆，那味道，跟外面的野雞能一樣嗎？”
聽他這麼一說，我感覺還真有點道理，一雙眼睛也跟著他四處掃描起來。
呂巧的身影出現在我倆的視線裡，阿興趕緊拍了我一下。
“看見沒，那就是琛哥的女兒，還在上大學呢。要是咱哥倆誰能把她拿下，後半輩子就不用奮鬥了。”
我撇了撇嘴，感覺這呂巧長得也就那樣，還沒張蘭好看呢。
“你不是說琛哥不行了，連手下這幫堂主都管不住了嗎？我看今天來的人挺多啊。”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家再怎麼不行，那也是名義上的龍頭老大。不過確實是落魄了，要是擱幾年前他過生日，這莊園別墅怕是都站不下人。”
“再說了，你也別小看他，人家好歹風光過那麼些年，撈的錢不知道有多少。真要是把他女兒搞到手，等他兩腿一蹬，直接就財富自由了。”
我倆正聊著呢，又有一排車隊開了進來。打頭的是一輛勞斯萊斯幻影，車牌號牛逼得不行，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車門一開，下來一幫人。帶頭的那個四十來歲，一臉的桀驁不馴，大搖大擺地就朝著那幫堂主走了過去。
阿興一看到這人，立馬就站了起來，臉色有點難看。
“咋了？”
我問了一句。
“這人是深市堂主蔣天馳，跟傑哥一直不對付。我上次那批走私的貨，就是被他給攪黃的。”
阿興怕他跟傑哥幹起來，拉著我趕緊朝傑哥那邊走去。
……
“天馳啊，你怎麼才來啊？”
呂琛笑著說了句，這小子就在深市本地，結果最後一個到，純純是在擺譜。
“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我什麼時候有過早到的習慣？”
蔣天馳說完，拉開椅子就大咧咧地坐下了。
他這話一出口，呂琛的臉別提多尷尬了。這個蔣天馳是越來越不像話，好歹自己也是他名義上的大哥，現在他連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了。
其他的堂主，有的人在暗地裡偷笑，有的則像傑哥一樣，跟沒聽見似的，若無其事。
“都愣著幹嘛？開飯啊！總不會還有人比我來的還晚吧？”
呂琛陰沉著臉坐了下來，工作人員趕緊開始上菜。
一幫人一邊吃喝，一邊聊天。
整個飯桌上，就屬他蔣天馳嗓門最大，一會兒罵這個，一會兒罵那個，罵得最狠的就是湖南幫，順帶著把我們整個湖南人都給罵了進去。
莞城的湖南幫可能被傑哥的勢力和四川幫壓著一點，但在深市，湖南幫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不光是義合會，任何幫派在深市碰上湖南幫，都得繞道走。
這裡的湖南老鄉實在太多了，民間都有個段子，說湖南小孩的成-人禮，就是一張去深市的火車票，因為深市才是他們真正的省會，長沙反倒是假的。
這蔣天馳八成是跟湖南幫幹仗吃了大虧，所以才罵得這麼難聽。
“湖南幫那群狗東西，想踩過界來做走私的買賣，我肯定不答應！到時候我跟他們火拼，也不指望在座的各位能幫什麼忙，但你們也別在背後給我捅刀子！”
他說完，眼神掃了一圈，最後還特意在傑哥臉上多停了幾秒。
“湖南幫想搶我生意就算了，畢竟是外人，談不攏就打唄！”
“可有些自己人也想伸手搶我的生意，這我就忍不了了！上次那事兒只是給個小小的教訓，要是還有下次，我可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他這話一說完，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看向了傑哥。
蔣天馳雖然沒點名，但誰都知道他是在說傑哥。
上次走私晶片那事兒雖然不大，但內部的人都清楚，那活是傑哥接的。
傑哥慢悠悠地點上一根雪茄，不慌不忙地吐出一口煙，看向蔣天馳。
“既然你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那我也想問問你，公海上那條賭船，是不是你的？”
“不是啊，那是香港人搞的，跟我有啥關係。”
“再說了，就算跟我有關係，那又怎麼樣？你還想壟斷賭博生意，不讓別人搞啊？”
“在座的各位，誰手底下沒一兩家賭-場？你龍世傑未免也太貪心了吧！”
傑哥冷笑一聲。
“你們開賭-場，我管不著。只要你後臺硬，有客源，你做多大都跟我沒關係。”
“但是，誰踏馬敢挖我的疊碼仔，撬我的客人去他的場子，那就不行！”
“哈哈哈……笑死我了！人家疊碼仔哪邊掙得多就往哪邊跑，天經地義！你要是怕人跑，不如自己多讓點利出來，那人家不就不會帶著賭客跑了嗎？”
“那照你這麼說，走私的客戶想找誰就找誰，你憑什麼攔著別人做生意呢？你要是怕客戶被搶走，不如自己也讓點利，給客戶便宜點，那客戶不就不會找別人了？”
“哈哈哈……龍世傑，我踏馬給你臉了是吧？”
“這裡是深市，不是你莞城！你說話給老子客氣點！”
“我這人到哪兒說話都這個德行，只有在你媽床上的時候，才會溫柔一點。”
“我草泥馬！”
蔣天馳當場就炸了，抄起桌上的一個瓷碗就朝傑哥的腦門上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