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小秋
這三天裡，我被發現了不下二十次，每一次都免不了一場惡戰。
中間還碰上過兩次條子，我不敢動手，只能跑路。畢竟對方穿著那身制服，動了手事情就大了。
頭兩天那幫小混混還算好對付，要麼空著手，要麼就帶兩把砍刀，對我來說構不成什麼威脅。
可現在，帶頭的混子居然開始掏槍了。好在槍法臭得可以，沒打中我。
就算是這樣，我也嚇出了一身冷汗。已經三天沒合過眼了，再這麼玩下去，人非得被耗死不可！
剛打完一架，我找了個城中村躲起來，去藥店買了點酒精和紗布。
我再能打，也終究是個人。接連不斷的打鬥讓我精神很疲憊，一個不留神，胳膊上就捱了一刀。
我用酒精給傷口消了毒，隨便撒了點藥粉上去，再用紗布胡亂纏了幾圈。
包紮好傷口後，他點上一根菸，眼神漸漸變得兇狠。
“草泥馬的！你們不讓老子活，那就都別活了！”
我決定反擊，想弄死我，就得付出代價！就算是死，也得拉幾個墊背的！
我想直接去幹掉那兩個幫會的老大，但問題是，我連人家叫什麼都不知道，更別提去哪找人了。
人是找不到，但他們的場子總跑不了。
他在路邊找了兩個空啤酒瓶和一根塑膠軟管，找了輛車，撬開油箱蓋，把汽油抽進瓶子裡，再用破布條塞住瓶口，做成了兩個土製燃燒瓶。
我打了個車，來到白夜俱樂部。
這是河南幫的場子，前幾天剛被湖南幫的人砸了，這兩天才收拾好重新開張。
我拎著兩個酒瓶子往裡走，剛到門口就被保安攔了下來。
保安一臉瞧不起地看著我。
“先生，我們這兒不讓帶酒水進來。”
我從兜裡摸出兩百塊錢塞過去。保安收了錢，立馬就當沒看見，直接放行了。
“先生，您幾位？”
穿著超短裙的服務員熱情地迎了上來。
“一位。”
“先生跟我來。”
服務員把我帶到一個小卡座，問他想喝點什麼。
說話時，她的眼神瞟了瞟我手裡的啤酒瓶，明顯有些不屑。
我點了個水果拼盤，又要了一打啤酒，喝了一口後看向舞臺。
舞臺上有兩個身材火爆的女DJ正在打碟，腦袋甩得跟撥浪鼓似的，真怕她們把那倆大雷給甩飛出去。
舞池裡，一群男男女女正瘋狂地扭著身子，氣氛熱烈得很。
我心裡盤算著，一個瓶子扔到臺上，一個瓶子扔進舞池，肯定能引起一場大火。
這地方到處都是酒，沙發和椅子也都是皮的，太容易著火了。
再加上這地方又封閉又小，到時候燒死個十幾二十個人，河南幫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這麼一來，這傢俱樂部肯定就廢了。賠錢、名聲掃地不說，老闆和相關的人一個都跑不了，都得進去蹲著！
“既然你們想讓我死，那就一塊完蛋吧！”
我怒火攻心，膽子也大了起來。我掏出打火機，“啪”的一聲，點燃了瓶口的布條。
我掃了一眼四周，所有人都在喝酒跳舞，沒人注意他這個角落。
我高高舉起燃燒的酒瓶，就在要扔出去的瞬間，動作卻停住了。
我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麼幹是真解氣，也確實能把何泰山往死裡整。
可這些客人跟自己無冤無仇，這麼幹太過了，跟那些報復社會的瘋子有什麼兩樣？
我看著那個服務員，忽然想起了張蘭。她也曾在夜場當過服務員，要是她被這樣燒死了，自己絕對不會放過放火的人。
唉……冤有頭，債有主，還是別把不相干的人牽扯進來。
我吹滅了火苗，走進廁所，把瓶子裡的汽油都倒進了下水道。
等回來，發現那個服務員正在收拾我的桌子。
“你幹嘛呢？”
我不太高興地看著她，“我還沒走呢。”
“對不起先生，我以為您已經走了。”
服務員客氣地道歉。
我擺了擺手讓她別管，重新坐下，又叫住了正要離開的服務員。
“拿包煙過來。”
“好的。”
很快，服務員拿來一包外面賣五十的煙遞給我。
“先生，一百二。”
我也沒廢話，掏出一百二遞了過去。
服務員接過錢，好像有點不高興地走了。
“回來。”
我又把她叫住了。
“還有什麼需要嗎？”
我拿出兩百塊錢，問道：“你是哪的人？”
“河南的。”
服務員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兩張紅票子。
我笑了笑，順手把錢塞進了她的領口。
“小費。”
服務員“啊”了一聲，往後退了兩步，小聲說了句謝謝，然後就美滋滋地走了。
我這是在試探，看看這女孩正不正經。要是她生氣，這事就算了；要是不生氣，那就能進行下一步了。
這兒是河南幫的地盤，這女孩也是河南人，說不定就是他們幫裡的人，可以試試從她嘴裡套點話出來。
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可自己現在對河南幫兩眼一抹黑。
過了一會兒，我又招手叫來那個服務員，讓她再上個水果拼盤。
我問她：“你叫什麼？”
“我叫小秋。”
收了小費，小秋的態度明顯熱情多了。
我又摸出五百塊塞進她領口。這一回，小秋不僅沒躲，反而還主動挺了挺身子。
她在這裡上班不短了，也拿過幾次小費，但基本都是客人喝多了給的，而且最多也就一百塊。
像我這樣，人清醒著還出手這麼大方的客人，她還是頭一回見。
“陪我喝兩杯。”
我對她發出邀請。
“不行的先生，我們工作時間不能喝酒。”
我又拿出了一千塊，塞進她領子裡。
“哥，我敬您一杯。”
小秋馬上舉起杯子，一口乾了。
“哥，你真是太帥氣了，如果不是上班，妹妹真想陪你喝個痛快。”
“哥，你如果需要人陪，我可以去給你喊兩個妹妹過來陪你。”
“不用。”
我擺擺手，“我就想讓你陪我喝。”
小秋一臉為難。她們不是陪酒的，上班時間真的不能喝酒，剛才已經算是破例了。
“你先去忙你的吧，我不為難你。”
我看出了她的為難，很體貼地開口。
小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走了。
她前腳剛走，後腳就有兩個打扮妖豔，穿著清涼吊帶的女人坐到了我身邊。
“哥，我陪你喝一杯。”
其中一個很主動，拿起桌上的酒就給自己倒滿了。
剛才我給服務員小費的那一幕，她們都看在眼裡了。隨手就是一千多，可真夠大方的。
我擺了擺手。
“不用，你們走吧。”
兩個女人碰了一鼻子灰，扭頭罵罵咧咧地走了。
這一幕正好被小秋看在眼裡，她頓時對我產生了不小的興趣。
剛才那兩個是專業陪酒的，長相、身材、活兒，都在自己之上。可我對她們理都不理，偏偏一個勁地給自己塞錢。
加起來都一千七百塊了，都快頂上她半個月的工資了。
她咬了咬嘴唇，又一次走到我身邊，遞過來一張小紙條。
我開啟一看，上面寫著一行字：我四點下班。
看了看時間，現在才凌晨兩點。
我嘴角微微上揚，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不一會兒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