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水草豐茂的綠洲
到目前為止，佐漢已經十分確定，這個幻境是為了傳達某些資訊……或者還有阻止有人意外破壞祭壇的功效，但主要作用就是傳達資訊。
如果單純的只是保護和攻擊的幻境，那麼佐漢早就應該進入某種困境，被層出不窮的陷阱、機關和魔法攻擊了。
可是沒有。
施術者創造這麼一個幻境出來，絕對不會是沒事找事，每一個設計都會耗費大量時間和精力，要只是創造一個極其細緻和真實，卻沒有什麼實際用途的幻境出來，只能說最終也無法透過祭壇建設領導者或者櫻羅蘭帝國皇室的驗收。
那麼這個幻境的主要功能就是傳達資訊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傳達資訊並不是說，一定是為了跨過千百年的時光，專門告訴佐漢某件事情，某些資料。
像那些宣揚豐功偉績的銘文、碑文等等，也屬於傳達資訊。
書面文字或者口口相傳的歷史功績，流傳下來也是傳達資訊。
祭壇裡的幻境，也能夠起到這樣的作用，而且它可能是負責還原當時真實的場景。
這樣親身的體會，可能更加能夠理解在當時的場景中，某些人的偉大，某些事的歷史意義。
說不定就是這樣？佐漢還不是很確定……
因為如果是這樣的功能，那麼傳達的資訊就必須真實可靠，否則毫無意義——就會像他先前認為的那樣，施術者總不會編纂一個他自認為有趣的故事，然後利用國家力量和資源來把故事還原出來。
這基本就相當於國家出錢出資讓你拍攝一個紀錄片，結果你拿去拍了一個贅婿短劇。
不想活了吧？這可是帝國時代，隨隨便便就會讓人掉腦袋的世界。
現在的問題就在這裡，如果幻境中傳達的是真實的歷史，那麼這麼一段歷史屬於哪個時期？
佐漢在腦海裡搜尋良久，也找不到他現在經歷的幻境世界，可以映照到羅蘭大陸上哪一個地區，哪一個時代。
目前唯一有用的資訊，就是發現了櫻羅蘭帝國皇室可能的祖先多米尼克·烈金雷諾特，這是唯一能夠和佐漢的歷史常識映照的地方。
多米尼克還不一定真的就是櫻羅蘭帝國開國皇帝安德烈·烈金雷諾特的祖先。
現在連“龍族”都出來了。
佐漢十分確定，自己在耶·蘭提斯島上的文獻中，只看到過“巨龍族”的正式名稱，並沒有註明這個傳說種族會被簡稱為“龍族”。
尤其是在權威著作《羅蘭大陸八千年魔法生物圖鑑》中，對巨龍族的介紹相當詳細，篇幅是所有魔法生物裡最多的，甚至超過了同為傳說種族精靈族的篇幅一半之多。
沒有“龍族”這個詞彙。
這和他驚人的記憶力無關，而是“龍族”這樣的詞彙，理所當然會給他留下特別的印象，會在日後無數次想起巨龍族的同時，想起這個種族也被簡稱為“龍族”。
事實上根本沒有。
那麼這個龍族到底是什麼東西？也屬於魔物，但同樣因為實力過於強大而遠超普通魔物，而獲得了人類的敬重所以被歸類為“傳說種族”？
佐漢感覺佩萊洛知道的可能也不多，但還是問問吧。
“龍族進攻托爾提耶爾城？抱歉，我以前一直生活在耶·蘭提斯島，從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佐漢很清楚，幻境中的世界觀也極其宏大，光是這個托兒提沙漠就不知道佔地多大，許多人都是一輩子沒有離開過這個沙漠地區，根本不知道所謂的耶·蘭提斯島，更不知道這個地方存在與否。
即便是佩萊洛這樣的貴族女子也是如此，這種沙漠地區，最多就是附近的綠洲城市互相交流，要通往更邊遠的城市，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而且十分危險，以佩萊洛的性格不像是喜歡冒險出遠門的人，佐漢提到自己的出身，她也不會懷疑什麼。
“耶·蘭提斯島？島嶼？”佩萊洛卻是很感興趣的樣子，“我聽說島嶼是在水中央的，是在叫大海的地方……我從來沒有見過大海，真的有大片的土地可以漂浮在水面上嗎？”
果然對於這片沙漠之外的世界認知，全靠閱讀學習和道聽途說，佐漢啞然失笑，看著那張成熟風情的面龐表露出來懵懂無知的時候，只覺得這個女人真讓人想要再一次和她進行魔法實驗研究。
只要想，佐漢就不存在什麼恢復期，他一邊翻身爬，讓兩人重新恢復適合進行魔法實驗研究的狀態，一邊在她耳邊解釋：“不是漂浮在水面上。海洋或者河流、湖泊裡四面被水圍著的陸地就叫島。例如托爾提耶爾城是建在一片綠洲上，這片綠洲比周圍的地勢要高，如果有一天沙漠被淹沒，這種情況下托爾提耶爾城依然高於水面，它就成為了島。”
原來是這樣……啊……佩萊洛感覺到佐漢的重新進入，迷醉地閉上了眼睛，羞澀地側過頭去，除了生理上美好的感受，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滿足。
據說男人在做完一次之後，就要休息一段時間，而且會對旁邊的女人沒了興趣，而他卻截然不同，應該真的就是如他所說，她的身材很好，她充滿魅力，是一個讓他無法抗拒的女人。
男人喜歡讓女人完成魔法實驗研究，達到最佳結果，從而獲得成就感和滿足，女人何嘗不是如此？有時候發現自己對對方充滿魅力，這種感覺可能比單純地獲得快樂更有吸引力。
佐漢沒有再多說話，他把佩萊洛抱了起來，在窗戶邊望著沙漠地區格外清朗的夜色，在漫天的星河下，完成了酣暢淋漓的魔法實驗研究後，才召來紗巾把兩個人的身體包裹住，依然坐在了落地窗後的沙發上。
佩萊洛微微眯著眼睛，感受著穿窗而來的夜風，深邃而帶著一抹幽蘭的星空，讓她感受到了一種寂靜的浪漫，彷彿她不是在梆院，而是真的找到了此生最鍾情的男人。
她有點理解姐姐溫斯頓夫人戀棧不去，差點把梆院當成家的行為了，她也很確定自己以後會是這裡的常客。
感受著梆梆依然火熱的脈動，佩萊洛倚靠著他的肩膀，眼眸迷茫地看著他的側臉，“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佐漢的胳膊支撐著佩萊洛纖柔的後背，手掌攬住她細細的腰肢，幾根手指頭不安分地輕點著她的綿軟的小腹，另外一隻手指著願望，“如果龍族攻破了托爾提耶爾城，全城混亂，大部分人都會慘死在龍族的屠殺中，到時候我只能使用飛行術帶你逃離這裡。”
佐漢很清楚，女人就吃這一套……絕大多數女人都沒有政治天賦，所以女性最高統治者數量極其稀少，大部分女人的貴族身份和爵位、封號等等，往往都來自繼承，又或者成為某個大人物的夫人。
女人只是沒有這方面的天賦，但是她們對這些代表著身份的尊貴封號又非常渴望，可是她們很少會透過加入權力場參與鬥爭，或者建功立業獲取，而是下意識的就覺得，唯一的方法似乎是找一個能帶給自己這些東西的男人——例如，貝洱姿。
因為她們獲取這些也只是透過寄生和附身來得到，並沒有非常強烈的歸屬感和認同感，以至於她們也可以隨時拋棄這些……她們受到外部威脅時，很少會懂得組織反抗，而更願意有人第一時間能帶她們脫離威脅，至於她原來享受尊榮的地方會有什麼後果，好像天然就和她們無關一樣。
佩萊洛也不例外，佐漢可以肯定，這位女士並不會像耶夢珈德那樣甘願為了人類的前景，而成為世間絕大多數魔物的死敵。
當然，他也不會鄙視佩萊洛，女人就是這樣的，或者說不止是女人是這樣的，男人中間也有很多是這樣的。
人性嘛，多種多樣又複雜，或者陰暗險惡、虛偽自私到讓人噁心，又或者偉大耀眼讓人震撼。
“好——”佩萊洛倒沒有把這當成實際的解決未來問題的出路，只是佐漢的說法，又讓佩萊洛感覺到了浪漫和甜蜜。
她很清楚，她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為了“愛情”而甘願和家族對抗的純真少女。
現實就是像她這樣的女人，如果脫離了多尼爾家族的庇護和財富支援，她的日子將苦不堪言，甚至直接讓她放棄所有的驕傲迴歸現實。
可她終究是嚮往浪漫的，對於愛情依然保留著渴望，只要這個男人能夠給自己帶來她想要的感覺，至於是真是假，是否能夠實現，重要嗎？
想象著自己和佐漢在夜空下利用魔法飛行，佩萊洛又有些期待了，自古以來人們嚮往著天空，它代表著自由和浪漫，多少歌頌天空的作品由此誕生，那是無數藝術家創作的靈感，以及心中終極的浪漫所在，就算是最強大的魔法師，也會仰望天空呢。
佐漢也不由得眯了眯眼睛，這種悄悄摸摸的挨挨蹭蹭帶來的曖昧和愉悅卻又不強烈刺激人的感覺，非常的舒服而毫無負擔。
“其實我們未必要逃離這裡……龍族的進攻雖然可怕，但我們已經有持續千年的對抗經歷，三大家族早已經透過最強大的冒險者工會，招攬了許多冒險者小隊，他們配合軍隊守城對龍族能夠造成非常有效的擊殺。”
用佐漢的形容，佩萊洛就是文藝小清新精緻貴婦人，這樣的女人往往對男女情事、八卦、消費、文藝之外的任何東西都不怎麼感興趣，日子是怎麼脫離底層和實際就怎麼過。
可她終究生活在這裡，出身於多尼爾這樣背景複雜的家族，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會了解很多隻有統治階層才能夠了解到的東西。
例如佐漢今天在托爾提耶爾城裡閒逛的時候，就沒有感覺到真有多麼緊張的局勢表現出來，大部分人依然悠閒自在，毫無強敵來襲的覺悟，也沒有做一些困境生存準備。
即便知道現在很多檢查和防衛工作都在加強，但一個個都表現得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而已，好像最應該注意的應該是佐漢這樣的外來人——因為他面臨臨檢和需要定期去市政部門報到的次數要增加了。
佩萊洛卻很輕鬆地知道了目前托爾提耶爾城在做的準備工作……佐漢對這個時期的冒險者工會，還有強大的冒險者小隊都很感興趣。
“能守住就太好了。我可不想托爾提耶爾城出點什麼事，到時候我又只能到處流浪了……現在在梆院，遇到了佩萊洛女士，更讓我躁動的心都安份了下來。如果我是一個在沙漠裡流浪的旅人，佩萊洛女士，你就是我想要駐足停留的一片綠洲。”
佐漢的形容非常準確，綠洲和佩萊洛女士都是同樣的水草豐茂，擁有豐厚肥美，孕育生命的特徵。
聽到這段話，佩萊洛心中柔軟地泛起了一絲絲的甜蜜和依戀，他把她比作綠洲，而對於佩萊洛來說，此時此刻的他，又何嘗不是她的綠洲？她棲息在他寬闊可靠的胸懷中，就像疲憊的旅人終於能夠安心地閉上了眼睛，重新燃起了走出沙漠的期待。
人與人真是不能夠比。
她想起來，即便是她正在和畫家丈夫熱戀和新婚的時期，她也沒有這樣的熱情，只覺得這種事情其實是可有無可的，而且每次應付完以後，都會有一種抗拒甚至厭惡感，有點骯髒，有點不乾淨，就像一個擁有潔癖的人住到了不怎麼講衛生的朋友家裡一樣，渾身難受，哪哪都不對勁。
可是和佐漢在一起根本沒有，他的氣息很好聞，他的男子氣概讓人迷醉，即便是最容易出汗的腋下，散發的也是強烈的荷爾蒙。
“如果我是一個在沙漠裡流浪的旅人，佩萊洛女士，你就是我想要駐足停留的一片綠洲……”佩萊洛重複著佐漢的話，這才是真正的藝術家的修養和底蘊啊，他隨口吐露的情話，都比畫家丈夫絞盡腦汁創作的東西更有文學性和藝術性。
“其實……你如果是對龍族感興趣的話，可以直接問我。我知道你們魔法師，對於魔物的興趣不是一般的強烈……不過，你說話要算話，將來龍族若是真的入侵成功，你要帶我飛……”
佐漢沒有想到佩萊洛並非純粹的花瓶，她也不是沒有心眼，佐漢沒有太刻意隱瞞下，她也能夠感覺到他的真實想法，於是佐漢也沒有辯解，“我現在帶你飛還不夠嗎……”
說著佐漢召喚出法杖，施展飛行術，用紗巾包裹著自己和佩萊洛，飛向了天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