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意外收穫

吳克昂同學精神抖擻，眾多小朋友則看上去……精神萎靡。

小學一年級嘛，人生第一次上學，每天憋的眼睛快紅了。碰見五天的假期，那簡直就是野狗撒韁繩似的。別說“正常作息”了，能知道餓了吃飯就算他們聰明。

畢竟，讓一群孩子一天到晚坐在教室裡，每40分鐘就不能大聲說話起身活動，這本來就是個違揹人天性的行為。

但社會就是違揹人類天性後，人類才能組成的結構——學校作為教育學生符合社會需求的機構，“反人性”只是它們運轉的基本要求。

曹家渡小學一年級二班的四十六個孩子裡，能以“飽滿精神”來上課的也就五個人——除了吳克昂以外，鍾靈鴖、謝至公、冉藝和陸博一看上去都還挺有精神的。

一個城隍和四個小妖精，在國慶期間也保持了比較正常的作息和心態。

吳克昂堅持認為，這主要得益於他們都沒啥“人性”。

正常小朋友好不容易有了個假期，結果這才五天就要來上課了——你要是覺得這樣一點遺憾都沒有，那就說明你沒有人性。

至於吳克昂自己，他認為自己願意回來精神抖擻的上學，一部分是因為自己的假期實在是太繁忙。另一部分則是因為昨天他確實睡的不錯。

重生以來，吳克昂最滿意的就是自己的這個睡眠質量。上輩子熬夜睡不著已經變成了常態的他，如今每一次“沾枕頭就著”的體驗都讓他極其滿足。

當個沒有睡眠障礙的小朋友簡直是太棒了。

說起來……雖然平時睡眠質量都挺不錯，但吳克昂總覺得，自己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那個狀態格外的好。

就彷彿昨天晚上他在九個小時的睡眠時間中得到了十個小時的深度睡眠似的——醒來的時候吳克昂覺得自己身上簡直每一絲肌肉裡都充滿了活力。

在這樣的感覺催動之下，今天早上吳克昂沒坐在自家老媽的摩托車後座上，他是跟在摩托車後面一路慢跑過來的。

當然，吳克昂和康敏都絕對不會承認他這麼幹的主要願意是不放心新手女司機的駕駛技術。

然而，就算是跑到了學校，吳克昂渾身上下的那股子“精力”仍然沒有得到充分的釋放——這點消耗哪裡夠呢？

因此，吳克昂在自己的小本子上開始寫寫畫畫了起來。

正在上小學語文課的青丘城隍決定對青丘進行一些……調整。

青丘的發展局勢實在是不太順利，無論是作為一個狐妖專屬的“國家”，還是一個從明末之後獨自發展了幾百年的文明……它都不太合格。

青丘狐族們實在是規矩太多了。

作為妖族，他們卻有一套源自人族的政治系統。而學了人類統治社會的方法之後，狐族卻完全沒有根據自己的特殊情況，對這套體系進行修改的念頭。

這麼說吧，在相柳介入之前，青丘狐的末代皇帝是一條九尾天狐。而太子則是皇帝陛下的嫡長子——三尾的道行。

你指望滿朝文武那幫最起碼七條尾巴的老東西，能老老實實奉一條三尾狐當太子？

反正青丘以前的政治體制突出一個亂，而在相柳突如其來闖入賽道後，倒是透過一套短平快的組合拳，迅速找準了重點賽道，提高了使用者感知。業務邏輯在數次迭代中迅速形成閉環，以極高的使用者依賴度提高了認知，並且最終形成了一個全新的賽段。

於是，現在的青丘是無政府狀態。沒有稅收，沒有公共服務，當然，也沒有管理。

這樣的社會環境對人類來說簡直就是噩夢——社會達爾文主義的最可怕之處就在於它有可能倒閉人類退出社會。但……這種環境對狐妖來說卻剛剛好。

畢竟狐狸不是社會化動物，就算是狐妖，那本質上也是狐狸而不是人。

這種“大家都是人模樣，但我們按狐狸的規矩辦事”的習慣讓青丘狐們很舒服。大家有什麼矛盾衝突，比劃比劃自己屁股後面的尾巴數量，如果不幸平手了那就再拼一拼誰家的“天狐”多。

反正就和野外情況一樣，大家以互相呲牙咧嘴嚇唬對方為主，不到萬不得已一般不會直接動手。

這樣的社會體系下，狐狸們雖然開始休養生息，但其他的發展是休想了——要不是青丘足夠大，而狐狸精們的資源消耗又確實足夠小，只怕他們早就開始自相殘殺了。

吳克昂目前想要著手處理的問題也就在這兒——狐狸們繼續這麼過下去，遲早得面臨“乾死其他狐狸”或者“自己餓死”二選一的殘忍局面。

倒不如他先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給這群狐狸們找出一條更加安全的，提升生產力的辦法。

吳克昂這裡正在紙上寫寫畫畫，過了一會，焦明就從他身邊路過了一下。

“這小子幹什麼呢？”焦明看了一眼被寫的滿滿當當的本子，雖然有點奇怪，但最終還是選擇了無視——他覺著小吳同學似乎頭上隱約冒著光，像是城隍正在工作似的。

許是這小子正在處理公務吧？焦明看著吳克昂有點拿不準——小吳同學平時學習還是挺努力的，雖然他並不像馮明亮似的天賦異稟，但畢竟態度端正。

悶頭框框一頓寫的吳克昂甚至沒有發現焦明在自己身後停留了幾秒鐘，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了自己的本子上。

吳克昂越寫越覺得自己的知識儲備完全不夠用。筆越動，他越覺得自己寫下來的每個字都是錯的。

這些內容對於人類來說都是正確內容，但……生活在青丘的狐狸精們到底需要什麼，他們適合什麼樣的環境……這些東西吳克昂都不知道。

光憑著一廂情願去辦事，那往往只能把好事辦成壞事。事倍功半不說，還討不了好。

“你幹什麼呢？”看著自己面前密密麻麻一本子鉛筆字發呆的吳克昂忽然聽到了身邊有個聲音，扭頭一看，鍾靈鴖正探頭看他面前的本子呢。

“唔……我……”吳克昂琢磨了好一會，然後才無奈說道，“寫小說呢。”

“這樣啊……”鍾靈鴖明顯對小說這種東西不怎麼感興趣，她撇了撇嘴說道，“那等你寫完了記得給我看看。”

“什麼小說什麼小說？”陸博一被冉藝拽的差點摔在地上，小姑娘剛剛準備去接杯水回來喝，現在哪裡顧得上那個去——她兩眼放光的就衝了過來。

“不是……你們還看小說呢？”吳克昂對此表示了震驚，你們猜小學一年級，認字兒了麼就學人看小說？

“我平時在家看報紙打發時間的。”冉藝伸著脖子看向了吳克昂面前的本子，“你這是……在寫什麼設定嗎？”

“你就當是。”吳克昂、把本子一收，“你們忙你們的去吧，別在我這兒杵著，就跟我這兒有啥好玩的似的。”

謝至公想了想，從自己的書包裡摸出了一個小盒子，“我這兒還真有好玩的，你們來看看？”

吳克昂看了一眼那個鋁飯盒，然後也有些好奇的問道，“你這飯盒裡裝什麼了？”

“我覺得這個應該是忘憂草的果子，但是我又有點拿不準。”謝至公把鋁飯盒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對著幾位小夥伴說道，“這幾顆果子我撿到的時候已經乾透了，不知道忘憂草本身是不是已經被收走了……”說著，謝至公開啟了自己面前的這個小飯盒。

“這不是草果麼？”鍾靈鴖皺了皺眉頭，她看著面前這個圓形乾果的形狀搖頭道，“我爸媽燉肉的時候喜歡往肉裡放這個，香是挺香的，但是這個果子本身不能吃。”

冉藝和陸博一則表示了不同看法，“這應該不是草果吧？草果頭上哪兒有這種圓形的花？”

在場五人，唯有吳克昂瞪大了眼睛，半天沒說出話。

這玩意他好像認識……這他媽不是罌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