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暴動
冰冷的金屬觸感，消毒水的味道，以及空氣中瀰漫的微弱恐懼電波，成為了宇智波象這具新身體對這個世界最初的、也是最深刻的感知。
【Level1，超級學習——在那些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眼中，這幾乎是廢物的代名詞，遠不如那些能噴火放電的能力來得直觀和具有威脅。】
但宇智波象的輪迴眼本質（即便力量被封，其洞察和分析的底蘊猶在）讓他瞬間洞悉了這個能力的真正恐怖之處：它不是簡單的記憶庫，而是一個直達規則本源的解析與摹擬引擎。
每一次“學習”，都是對宇宙底層程式碼的一次窺探和復刻。
接下來，宇智波象開始變得“配合”起來。
在後續的各種測試中——無論是知識灌輸、反應速度、還是承受極端環境——他都表現出一種遠超同齡人的冷靜和……高效。
他精準地完成每一個指令，甚至偶爾會“無意間”指出測試儀器本身的微小誤差或設計上的邏輯缺陷。
這種異常，起初被研究員們視為“書呆子的較真”，但漸漸地，引起了實驗室中一位資深研究員，塞拉斯博士（Dr.Silas）的注意。
“1347號，你剛才提到，第三號感測器的校準頻率偏離了基準0.003赫茲？”
塞拉斯博士透過麥克風問道，聲音帶著一絲探究。
他負責資料分析部門，一個對精度有著偏執追求的人。
宇智波象躺在實驗臺上，語氣平淡無波，彷彿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是的，博士。這導致對‘7號目標’（一個能微弱操控電氣的變種人）的能量輸出讀數系統性偏高2.1%。建議重新校準，或者，如果你們需要，我可以提供基於當前偏差的修正演算法。”
通訊器那頭沉默了片刻，傳來幾聲其他研究員的嗤笑，但塞拉斯博士沒有笑。
幾天後，一份關於最佳化資料採集流程的報告，以塞拉斯博士的名義提交了上去，其中核心的幾個演算法改進，靈感正源於1347號那次“無意”的提醒。
效率提升了，誤差降低了。
塞拉斯博士看向1347號的眼神，多了一絲別樣的意味。
又一次“偶然”的機會，實驗室負責關押變種人區域的安保系統的一個冗餘協議出現邏輯衝突，導致三間牢房的門鎖短暫失靈，引發了一場小規模騷動。
是1347號，在混亂中透過內部通訊頻道，用極快的語速報出了一串精準的指令程式碼，臨時覆蓋了衝突協議，重新鎖死了大門。
“你從哪裡學到的這些？”
事後，塞拉斯博士單獨面對被束縛在輪椅上的宇智波象，目光銳利。
這裡的系統協議可是高度機密。
“觀察，學習，推導。”
宇智波象的回答依舊平淡，
“你們的系統日誌並非完全加密，警衛的日常操作有其模式。基於‘超級學習’，構建模型，逆向工程出控制邏輯，並不困難。”
聞言，塞拉斯博士心中巨震。
這絕不是一個Level1該有的能力表現！
這簡直是……怪物般的洞察和計算力！
他看到的不是一個變種人實驗體，而是一個無比珍貴、擁有無限可能性的活體超級計算機！
在塞拉斯的極力推薦，並隱去了部分真相的情況下，宇智波象的身份開始悄然改變。
他從純粹的“實驗體1347號”，逐漸變成了“助理分析員1347號”。
他獲得了有限的移動許可權，當然是在嚴密監視下，可以接觸更多的內部終端。
經過嚴格過濾後，甚至被允許旁觀一些對其他高等級變種人的能力測試。
他的“牢籠”，看似變小了，實則變大了。
觀察室內。
宇智波象站在塞拉斯博士身後，冷漠地注視著強化玻璃另一側的戰鬥場。
一個代號“疾風（Gale）”的變種人正在測試，他能生成並操控壓縮空氣彈，威力不俗。
【解析目標：氣流體操控（中級）。開始分析空氣動力學結構……能量壓縮節點……精神引導波段……生成模擬路徑……】
海量的資料在他眼中流淌，關於流體控制、壓力場構建、動能轉化的規則碎片被迅速剝離、理解、儲存。
在他的意識海中，一個關於“風”的法則模型正在快速構建並完善。
下一次，是操控水流的“水行者（Aqua）”。
【解析：液體分子間作用力操控……意念引導流體形態變化……能量轉化效率17.3%……最佳化方案生成……】
再下一次，是渾身冒火的“焚燼者（Cinder）”。
【解析：等離子體生成與穩定……高熱輻射防護機制……能量代謝速率……警告：此能力者對自身組織損傷率極高，結構存在致命缺陷……】
每一次旁觀，都是一場饕餮盛宴。
他的“超級學習”能力以前所未有的效率運轉著，將一種種超能力的表象撕開，直指其核心的執行規則。
這些在他人看來神秘莫測的力量，在他眼中漸漸變成了可以理解、可以複製、甚至可以最佳化的“技術”。
他甚至“幫助”塞拉斯博士改進了幾項能力抑制項圈的設計，使得它們能更精準地干擾變種人的能量執行——代價是，他對於如何反制甚至利用這些項圈，有了更深的理解。
機會，在一次例行的能源核心維護期間到來。
基地的一部分割槽域供電切換到了備用電源，安保系統的某些冗餘協議會短暫重啟。
這個時間視窗極短，且難以預測，但一直在默默觀察和學習整個基地執行規律的宇智波象，精準地推算出了它。
行動日。
基地內部響起柔和但持續的警報聲，提示電力切換。
宇智波象正“協助”塞拉斯博士分析一批新的能力資料。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看似在工作，實則是在編寫最後的釋放程式。
“博士，”
他忽然開口，聲音依舊沒有波瀾，“‘水行者’的細胞脫水速率模型，我有了新的最佳化方案，或許能解決他能力使用後的虛弱問題。
需要呼叫一下第三隔離區的水分子感測器實時資料。”
塞拉斯博士不疑有他，他的心思都在研究成果上：“許可權給你，快點。切換時間快結束了。”
“明白。”
宇智波象獲得了許可權。手指落下最後幾個鍵。
程式碼並非呼叫感測器，而是一個埋藏已久的後門程式。
瞬間！
刺耳的、最高階別的警報聲撕裂了基地的平靜！
第三隔離區、第四隔離區、甚至關押著最危險變種人的第五隔離區……所有電子鎖、抑制項圈、能量屏障，在同一時間——失效！
“怎麼回事？！”
塞拉斯博士驚駭地跳起來，看向監控螢幕。
螢幕上，一個個牢門滑開，被囚禁已久的變種人們，先是錯愕，隨即眼中爆發出狂喜和積壓已久的怒火！
“自由！！”
“門開了！衝出去！”
“殺了這些白大褂！”
混亂，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瞬間爆炸！
宇智波象冷靜地斷開連線，站起身。
在塞拉斯博士驚恐和不理解的目光中，他平靜地走到牆邊，手指按在一個不起眼的介面上。
【解析目標：基地備用能源線路。逆向電流衝擊……功率提升至300%……模擬“焚燼者”能量簽名……】
“嗡——！”
強大的電流瞬間過載了他手腕上的抑制器，冒出一股青煙，應聲碎裂。
同時，走廊外的幾個自動防禦炮塔剛剛抬起槍口，就因能源迴路被逆向衝擊而噼啪作響，陷入癱瘓。
“你……你到底要做什麼？！”
塞拉斯博士癱軟在地，聲音顫抖。
宇智波象沒有看他，只是感受著體內那久違的、雖然微弱但已然可以驅動的能量——那是他剛剛透過“學習”模擬出的，屬於“疾風”的空氣操控力。
一股微弱的氣流在他指尖環繞。
“學習，然後運用。僅此而已。”
他轉身背對著塞拉斯博士，走入混亂的走廊。
身後，是塞拉斯博士絕望的目光和震天的喊殺聲、爆炸聲。
暴亂的變種人們如同決堤的洪水，衝擊著匆忙反應過來的守衛。
宇智波象混在其中，身影如同鬼魅。
他並不參與戰鬥，只是高效地移動。
遇到合金大門封鎖？
【解析門禁協議……模擬警衛許可權波段……】門開了。
遇到巡邏計程車兵？
【學習其戰術動作模式……預判彈道……利用氣流偏轉子彈……】
身影一閃而過。
遇到一個能發射衝擊波的變種人守衛？
【解析衝擊波頻率……構建反向震動波……干擾其能量穩定……】
守衛的攻擊莫名失效，被洶湧的變種人浪潮吞沒。
他像一塊海綿，瘋狂吸收著周圍的一切——能力運用、戰鬥技巧、基地結構、安保漏洞。
他在利用這場暴亂，進行最後也是最危險的實戰學習。
終於，他看到了通往外界的緊急疏散通道。
幾個強大的變種人已經轟開了最後一道閘門，久違的夜空和新鮮空氣湧入。
身後，是基地精銳追擊小隊急促的腳步聲和怒吼：“攔住他們！格殺勿論！”
宇智波象毫不猶豫，匯入逃亡的人流，衝出了這個囚禁他許久的地獄。
……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臉上，紐約皇后區骯髒的小巷裡，宇智波象靠牆坐著，劇烈地喘息。
他的衣服破爛，身上有多處擦傷，那是逃離基地後，擺脫軍方精銳小隊（一支由部分低等級變種人和訓練有素的特種兵組成的追捕小組）時留下的。
一路上，他將他學到的所有能力運用到了極致：用微弱的氣流加速奔跑、用水膜暫時改變面部輪廓躲避攝像頭、用精準的電火花短路追兵的通訊裝置、甚至用初步領悟的心靈技巧投射出簡單的誤導性幻覺……
終於，他暫時甩掉了追兵，潛入了這座名為紐約的、巨大、混亂而又充滿無限可能的城市。
雨水沖刷著他身上的汙穢，也讓他更加清醒。
他能感覺到，這座城市裡，強大的能量反應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數不勝數。
英雄？惡魔？巫師？外星科技？變種人兄弟會？神盾局？
混亂的法則在這裡交織碰撞，漏洞多得像篩子。
宇智波象緩緩抬起頭，雨水順著他的黑髮流下，滴落在地。
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不再是實驗室裡的漠然，而是燃起了冰冷的、充滿掌控欲的火焰。
軍方基地只是新手村。
這裡，才是他真正的舞臺。
他的“超級學習”能力正在飢渴地感應著這座城市裡流淌的無數種力量規則。
“託尼·斯塔克的科技……史蒂夫·羅傑斯的血清……浩克的伽馬輻射……奇異博士的魔法……還有那些隱藏的維度能量……”
他低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那麼，先從哪個開始‘學習’比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