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疲憊的冷川
冷川猛地站起身，一腳踹翻了面前的桌案，茶杯滾落在地，碎裂聲更像是砸在了眾人心頭。
流霜從未見過冷川如此失態，平日裡運籌帷幄，彷彿一切盡在掌握的九皇子，此刻竟像是一頭髮怒的雄獅，下一秒就要擇人而噬。
「誰的人？！」冷川咬牙切齒地問道，語氣森寒，彷彿來自九幽地獄。
那士兵嚇得渾身一顫，匍匐在地，聲音顫抖著說道：「回……回稟殿下，屬下無能，未能看清那些人的身份，但……但他們所使用的兵器，以及武功路數，的確像是……像是來自京城禁軍……」
「禁軍？！」冷川雙拳緊握，骨節咯咯作響，一股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燒，「好，好得很！本王還沒去找他們算賬，他們倒是先欺上門來了！」
京城，那是大未王朝的權力中心，也是冷川曾經的家，更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皇帝，周紹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在他腦海中閃過，每一個都讓他恨之入骨。
「傳令下去，全軍集結！」冷川猛地轉身，臉上閃爍著冰冷的寒芒，「本王要親自去會會他們，看看究竟是誰，吃了熊心豹膽，敢動本王的人！」
流霜心中一凜，她知道，冷川這是動了真怒了。
「殿下，三思啊！」流霜連忙勸阻道，「如今沈將軍生死未卜，我們應該以大局為重，切不可因為一時衝動，而中了敵人的奸計啊！」
冷川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他知道，流霜說的沒錯。
「流霜，你說的對，是本王衝動了。」冷川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傳令下去，讓蔣關務必救回沈將軍，另外，派人密切注意京城方面的動向，一有訊息，立刻來報！」
「是，殿下！」流霜領命而去。
冷川站在原地，久久不動，腦海中不斷回放著與沈嚮明相處的點點滴滴。
沈嚮明，那是他來到秦州之後，其中幾個真心追隨他的人。
這些年來，沈嚮明為他出生入死，立下了汗馬功勞，兩人之間的情誼，早已超越了君臣，更像是兄弟。
如今，沈嚮明生死未卜，他如何能不怒？
「殿下，您也不必太過擔心，沈將軍武藝高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流霜開口說道。
冷川面向著流霜，微微點了點頭。
流霜自然明白冷川心中所想，但他更明白，現在不是悲傷春秋的時候。
「流霜你說的對，沈將軍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冷川說道，只是語氣中難掩一絲擔憂。
冷川拍了拍流霜的手臂，沉聲說道：「我相信沈將軍，他一定會回來的。」
「報——」
就在這時，一名斥候快步跑了進來，單膝跪地，朗聲說道：「啟稟殿下，我們按插在青雲山的人有訊息傳來！」
「快說！」冷川猛地站起身，眼中精光爆射。
那斥候連忙說道：「據探子回報，散治王朝的兩萬大軍已經距離青雲山不足三十里！」
「什麼？！」冷川聞言，如遭雷擊，整個人頓時僵在了原地，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散治王朝的大軍馬上就要兵臨青雲山下了？！」
「散治王朝的大軍？他們怎麼會這麼快出現在這裡？」流霜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可置信，秀眉緊蹙，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訊息驚得不輕。
冷川眉頭緊鎖，來回踱步，腦海中飛速運轉，試圖分析眼前的局勢。
「散治王朝的目標一直都是大未王朝的龍脈，也就是青雲山？只是如果他們攻下了隆德府，趙賓應該派人傳來訊息才對！看來，散治王朝的這兩萬大軍繞過了趙賓駐守的隆德府，直奔青雲山而來。」
他猛地頓住腳步，臉上閃過一抹寒光，「他們怎麼會這麼順利就會到達青雲山？！」
「殿下是說，他們與京城那些人勾結？！」流霜聞言，也是心中一驚。
「很有可能，」冷川臉上寒光更甚，「青雲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若是沒有內應，散治王朝絕不可能如此輕易地逼近！」
「這群吃裡扒外的畜生！」流霜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那些叛徒千刀萬剮。
冷川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來，我們這次是腹背受敵了。」他沉聲說道，「傳令下去，全軍戒備，準備迎戰！」
「是！」流霜領命而去，迅速將命令傳達下去。
一時間，整個軍營都籠罩在一片緊張的氣氛之中。
冷川獨自一人站在營帳前，望著遠方連綿起伏的山巒，心中思緒萬千。
他雙目雖盲，但心中卻如明鏡一般，清楚地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殿下，您還是早些休息吧，養足精神才能應對明日的戰事。」流霜端著一碗參湯走了進來，輕聲勸慰道。
「我睡不著。」冷川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和擔憂，「沈將軍現在還生死未卜，我又如何能安心休息？」
流霜將參湯放在桌上，走到冷川身後，輕輕地為他揉捏著肩膀，柔聲說道：
「殿下，您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閤眼了，這樣下去，您的身體會吃不消的。沈將軍吉人自有天相，您也要相信他，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但願如此吧。」冷川嘆了口氣，享受著流霜溫柔的按摩。
流霜的手法嫻熟，力道適中，讓冷川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下來。他腦海中浮現出隴月紅葉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心中不禁泛起一絲苦澀。
「紅葉，你現在在哪裡？是否安好？」他在心中默默地問道。
「殿下，您在想什麼？」流霜察覺到冷川的情緒變化，輕聲問道。
「沒什麼。」冷川搖了搖頭，將心中的思念壓抑下去。
流霜沒有再追問，只是更加溫柔地為他按摩著，希望能夠減輕他心中的一絲疲憊。
突然，冷川猛地睜開雙眼，一把抓住流霜的手腕，沉聲問道：「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流霜先是一愣，隨後也警覺起來，仔細地嗅了嗅，「好像……好像是一股香味，很淡，但是很好聞……」
流霜臉色一變，猛地推開冷川，厲聲喝道：「不好，有毒！快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