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摧毀儒家獨尊的理由
陳逸軒表現出的強硬態度,讓朱由檢也是無可奈何,嘴巴哆嗦半天終究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最後只能是無奈的告退。
“皇爺,當真要讓信王殿下前往南京嗎?
這可是有不小的風險,末將覺得還不如趁現在他們還沒有聚攏到一塊,提前都一一掐滅的為好。”
在朱由檢離開後,田爾耕從後殿悄無聲息的冒了出來,一臉擔憂的建議道。
好運的信王殿下還不知道,他親愛的哥哥,已經給他準備好了一份大禮,若是他能把握的住,或許下一個靖難成功的帝王就是他了。
可田爾耕如今已經是上了陳逸軒的賊船,別說他不願意下來,就算是想下來也沒有機會。
所以即便是冒著離間皇帝兄弟感情的罪名,田爾耕也是想讓朱由檢麻溜的去死。
反正現在皇爺已經有了幾個皇子誕生,那麼朱由檢這個守成王已經沒必要存在了。
至於說什麼骨肉親情,帝王之家哪來的這玩意,別說他們只是親兄弟,就算是老子兒子,為了皇位依舊是說殺就殺。
“呵呵,怎麼,這一場大戲還沒有開始,田愛卿就開始害怕了?”
陳逸軒聽到田爾耕心中的擔憂之後,沒有去回答他的疑惑,而是端起了御案上的茶盞,輕輕抿上一小口後反問道。
“讓皇爺見笑了,末將心中確實是有些怕了,我大明如今的精華之所在,就是那些富庶的江南之地。
若是這些地方都亂了起來,其他的暫且不說,恐怕就是京師的糧食供應,都要因此出現大問題啊!”
田爾耕沒有說什麼冠冕堂皇的忠心之言,而是老老實實的說出他害怕的地方。
就算是再怎麼膽大包天,但當想到江南之地若不受朝廷掌控,所產生的可怕後果後,他也是覺得有些不寒而慄。
“呵呵,朕之所以敢如此,自然是有絕對的把握,隨他們如何去跳反,也是跳不出朕的手心。
就像愛卿擔心的糧食,不說朕讓鄭芝龍做的準備,單單是朕在皇莊培育的那些新作物,每種畝產都是在千斤之上。
等到在北直隸全面鋪開,所出的糧食足夠朕養起二十萬大軍,那些亂臣賊子靠這掐不了朕的脖子。
況且糧食雖說是掌握在江南的那些士紳手裡,但槍桿子卻在朕手裡面握著。
不同於時常有邊患和叛亂的北方諸省,江南之地承平已久,並非是什麼兵源之地。
再說那些士紳皆是一盤散沙罷了,即便是朕再怎麼逼迫,他們也只會是不斷的讓自己底線下降,絕無可能同心協力,拿出錢糧去供養大軍對抗朕。
所以小五入了南京也無礙,哪怕他真有了什麼小心思,但能依靠的也是那些士紳。
憑藉那些士紳的膽子,最多的也是使出些下作的手段噁心朕,絕不敢光明正大的斷絕漕運。”
對手屯糧我屯槍,對手就是我糧倉這個道理,陳逸軒這個後世人自然是耳熟能詳的。
只要自己有大軍在手,任由那些士紳死命折騰,也只能是看著自己把他們的特權一一剝奪。
這不是他憑空猜測,後世裡的滿清已經經過了實踐,大明士紳在強權之下那叫一個溫順乖巧。
面對蠻夷之輩入侵,他們都能跪的理所當然,自己這個佔據了大義,又敢於舉起屠刀的皇帝,他們更是無力去反抗。
更何況,自己還把朱由檢這個志大才疏,又生性多疑的傢伙送過去,他們一加一了之後,絕對會是成為負數。
“皇爺天威,這些宵小之輩自然是掀不起什麼風浪,只是末將左思右想也實在想不明白,您為何非要如此的大費周章。
如今我大明外患已除,那些士紳雖說貪婪無度,但皇爺想要生殺予奪也是輕而易舉。
可為何要去廢除,廢除——”
陳逸軒說的這些,田爾耕心中也是贊同,只是他想不明白,這位皇爺幹嘛要去捅那馬蜂窩,只是說到這個後,他也是變的諾諾而不敢言。
“愛卿想說的,可是朕為何非要去廢除,儒家在我華夏一家獨大的地位?
呵呵,我華夏自前漢武帝獨尊儒術起,這群腐儒只想著怎麼維持自己的紙醉金迷。
原本中華大地有百家爭鳴,卻在這群腐儒的打擊之下,其餘學說皆是成了奇技淫巧。
可實際上真正對天下人百無一用的,正是這早已腐化,只知道打壓異己的儒家。
反倒是被他們這群君子賢達貶低的奇技淫巧,卻是對天下人有大用,用好了更是可以活人無數。
靠著獨尊儒術,腐儒們是活的舒坦,但普通的百姓卻被壓的喘不過來氣。
以至於每過兩三百年,我華夏的大地上,就要有一次改朝換代發生。
如今我大明已經立國兩百餘年了,距離三百年這道坎,可以說是越來越近。
朕若是還不做出改變的話,那歷朝歷代的亡國之君,沒準就是朕的前車之鑑。”
即便田爾耕是自己的死忠,可陳逸軒也只是說了一半,當然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皇爺能為普通的百姓著想,實在是隻有那三皇五帝,才能媲美皇爺您的仁德。
只是如此一來,恐怕天下計程車紳皆會站在皇爺您的對立面,而那些百姓卻大多愚昧無知,並不能知曉皇爺您的厚恩吶!”
田爾耕其實心裡面想的,是這位皇爺是為了自己的偏好,才有了打破儒家獨尊的想法。
世人有誰不知,這位皇爺最為痴迷於那些工匠技藝,甚至是有了一個木匠皇帝的諢號流傳天下。
但為了自己的小愛好,也不至於用如此激烈的手段,這沒準會讓他的皇位都有動盪之危啊?
如今只是說孔胤植這位衍聖公德行有虧,就讓那些君子們氣的跳腳,底下的那些政策再一出,怕是更要讓他們徹底瘋狂。
至於說什麼三百年一輪迴,那也要看是什麼情況,這天下說到底也是兵強馬壯者稱王稱帝。
這位皇爺如今有精銳在手,又能讓士卒無後顧之憂,這天下何人能是他的對手?
“正是百姓愚昧無知,才會讓那些腐儒掌控了天下口舌,以至於他們想把朕這個皇帝變成傀儡。
所以朕才要打破這一切,讓世人知道他們的真實面目,否則這天下又算是誰的?
天無二日,土無二皇,這大明只能是朕說了算,而非是皇帝與士大夫共天下。
朕這麼說,愛卿可懂?”
陳逸軒自然也清楚,自己底下施行的政策,會在所有人眼裡屬於倒行逆施,可那又怎樣?
“末將定會竭心殫力,為皇爺探查天下不法之狂徒,我大明永遠都是皇爺您說了算。”
聽到陳逸軒這麼說,田爾耕反倒是悟了,難怪皇爺要對儒家下狠手,原來是不想和人分權。
你要早這麼說,咱老田不是就明白了,幹嘛要學那些腐儒,說的好像要為天下人請命一般。
穩固皇權對儒家下手,這也是他們老朱家的傳統了,當初在大明開國之時就有過。
為了能夠鞏固皇權,那位洪武大帝的所作所為,可是把天下文人給得罪遍了。
他不光是把那些聖人門徒當雞崽子殺,就連儒家的亞聖孟子,也被這位太祖爺扔出了孔廟,從此不能再去享受香火。
只是如今的這位爺,想要更進一步,把孔聖人也趕下神壇,往後唯有皇權才能高高在上。
“懂了就好,放心大膽的去按照朕吩咐去做,有朕在這裡頂著,大明的天就塌不了。”
陳逸軒看田爾耕那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心裡也是哭笑不得,說實話沒有人信,但要是說為了利益的話,他們瞬間都能夠秒懂。
這也讓他心中警覺,看來即便是心腹,自己想做一些太過於離經叛道的舉動時,也要讓他們從中獲得足夠的利益才行。
要不然自己想要再造華夏,也定會和隋煬帝一樣,因為協調不好利益的重新分配,而被天下人群起而攻之。
哪怕他這麼做,實際上真是為了華夏的未來去考慮,不想華夏的百姓繼續被馭民五策所折磨。
不想華夏的百姓,再為了所謂的三十三兩白銀,即便是拼命的去勞作,最後依舊是一無所獲。
他想讓這世界公平一些,哪怕是最基本的公平,也能讓華夏百姓眼裡能有希望的光芒出現。
可以說這是他的執念,並不單單是因為穿越了,就想要做華夏民族的英雄那麼簡單。
穿越前之所以準備那麼多的物資,去西伯利亞那種荒無人煙之地過隱居生活,自然是有他的故事。
他年少時,雖說是因為父母離異,並沒有能感受到擁有完整家庭的溫暖。
但好歹也算是衣食無憂,並沒有經歷過什麼的苦難,直到他父親經歷了一場莫名其妙的官司,讓他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眼看自己父親如此,為了洗刷冤屈日漸憔悴,他在心裡面暗暗的發誓,往後定要還父親一個公道。
於是他更加刻苦的學習,順利考上國內著名的政法大學,研究生畢業以後,更是進了一個國內知名律所。
他父親為此高呼報應,也成功放下了心結,再一次組建了新的家庭,生活再次恢復到正常。
但這些年他的辛苦付出,卻是好像成為了無用功,自己還什麼都沒做,大仇居然已經得報了。
於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他開始接些和父親類似的案子,讓自己可以學以致用的同時,也能減少類似的悲劇發生。
因為看似不起眼的案件,卻有可能摧毀一個普通的家庭,改變許多人的命運軌跡。
只是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極為殘酷的,幾年的不斷碰壁,讓他逐漸的心灰意冷,最後選擇了放棄這個職業。
好在他長的還算小帥,身體素質也是極為出色,靠著做荒野求生主播,狠狠地掙了一大筆錢。
但物質上的滿足,依舊是難以彌補自己內心中的空虛,他越來越感覺不到生存的意義。
在弟弟妹妹接連出生,自己不用再想著為父親養老後,他留下了自己這些年掙的錢,想要開始一種新的生活。
結果沒曾想,自己新的生活還沒有開始,卻神奇的穿越了,更是在機緣巧合之下,頂替了歷史上那位木匠皇帝。
當穩固住自己的地位後,他內心中曾經的遺憾又冒出來,既然如今自己有了能力,為何不想辦法彌補當初的遺憾?
大明可是比後世黑暗萬倍,正是他大展拳腳的舞臺,若是能夠改變這一時空裡華夏民族的命運,也不算是白來這世界一遭。
只有把已經墮落變質,連孔夫子從棺材裡爬出來,都認不出來的偽儒摧毀,華夏民族才有恢復活力的可能。
否則自己就算是憑藉著後世的知識,讓大明徵服了全世界,對於普通的華夏百姓又有何用?
讓他們依舊那麼麻木不仁,每日裡為了基本的生存需要,出賣自己的肉體與靈魂嗎?
又如何能讓自己尋找到生存下去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