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可憐的小丑
“剷除閹黨，釋放眾賢，剷除閹黨，釋放眾賢——”
原本對建奴圍城擔心不已，害怕靖康之恥重演的京師百姓，大早上就被一陣嘹亮口號聲給驚醒。
小心翼翼的探頭後才發現，烏泱烏泱幾百上千個身著襴衫，頭戴儒巾的舉人老爺們，還有一些他們的隨從，此刻正聚集在一起遊街。
雖說不認識他們橫幅上面的字是什麼，可聽到這些舉人老爺嘴裡面的口號，京中的百姓也知道他們是要幹什麼。
畢竟這群讀聖賢書的，一向是和曾經權勢滔天，殘害過東林六君子的九千歲不對付。
只是現在出現這情況，卻是讓他們十分的憂心，朝廷那邊雖說打贏了一次，滅了建奴的囂張氣焰。
可如今建奴也沒有退兵，京師依舊是在戒嚴，如果自己這邊亂了起來，讓那些建奴撿到便宜，他們這些老百姓也跑不了被禍禍啊！
不過即便是心中擔憂，但也沒人敢出面去制止，這些人奈何不了那位九千歲，但要是對付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的話，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深感無力的百姓，在看完之後都是選擇緊閉自家房門，免得等會打起來了，自己遭受池魚之災。
“爾等百姓真是愚不可及，居然不知道出來加入進這場盛舉，不除掉魏忠賢為首的閹黨，爾等豈有好日子過？”
在看到那些百姓躲在家中，而不是如同自己想象的那般，隨同他們一起入宮請願，史可法停下腳步對著那些百姓悲憤的喊道。
“憲之兄不必未必動怒，這裡的百姓膽怯懦弱，可其他地方的未必也是如此。
如今大事要緊，即便是我等孤軍奮戰，也決不能讓這場盛舉虎頭蛇尾！”
張採對於這一幕也是感到有些意外，京師裡的百姓真不如他們江南的百姓有血性。
當初在萬曆年間就敢和皇帝派來的稅監對著幹，到了天啟年間的時候，更是有大名鼎鼎的五人墓。
反觀這京師裡的百姓，簡直是爛泥扶不上牆，有他們這麼多的舉人老爺帶頭，都不敢跳出來反抗昏君的暴政。
不過也無所謂，身後的那些大人物們，早就考慮過這一點，提前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再過一會兒，定會有許多的良心未泯之百姓，站出來和他們一起前往宮門。
“唉！這些百姓實在是太過於麻木不仁，實在是讓人心痛啊！”
史可法對此也無可奈何，他沒喊話的時候還有百姓偷看，而在他大聲疾呼之後，連看熱鬧的百姓都沒有了。
不過走了沒一會，史可法就開始欣慰起來，越來越多計程車紳百姓從各個巷弄中加入進來。
他們原本的請願隊伍，哪怕是加上自身的隨從，也不過是兩千多人而已。
而如今在這些士紳百姓加入進來以後，雖說比起預計中的少了很多，但也有了七八千人之多，足以證明吾道不孤也！
可惜史可法這位道德君子卻不知道，那些不斷加入進來的京師士紳百姓，都是那些幕後大佬們出的力。
即便是有例外的，也不過是一些上不了檯面的青皮與小偷，準備跟著找機會發筆橫財。
請願的隊伍在京師裡晃悠一圈之後，總算是來到了宮門前，開始了他們的最終表演。
進攻皇帝的寢宮他們自然是不敢的，可他們可以靜坐示威啊！
只見這些舉人老爺們，在讓手底下的隨從和書童舉著橫幅後，一個個的在宮門前坐下。
他們可都是拿定了主意，只要皇帝不答應自己的條件，他們就在這裡長坐不起。
如此多的舉人聚集在此，就不信那個昏君能高枕無憂，用不了多久就會選擇妥協。
只是讓他們失望的是，在他們在宮門前坐下後，那個昏君不但沒有讓太監出來安撫，反而是像個沒事人一般，對他們可謂視若無睹。
在這裡耗了一上午後，那些想要趁亂佔便宜的青皮小偷們，第一個堅持不住了。
他們跟過來是想發財，可這群舉人老爺們太過於廢物，一路上都不敢打砸破壞，只是在那裡喊喊口號。
而沿途的那些軍隊和差役，只是像看猴戲一樣看著他們，除非是有蠢貨忍不住動手，否則他們都不會出手。
既然沒有好處可以撈，這些青皮小偷們自然沒必要再去堅持，沒好處的事情誰願意幹啊！
在這些青皮小偷們離開後，那些前來湊熱鬧計程車紳，也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如今這天可不暖和，在這裡靜坐或許對名聲有好處，可明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而且說不好還要被皇帝和閹黨打擊報復，這熱鬧不湊也罷。
只有那些受到幕後大佬指使的人沒辦法，即便是難受也要繼續忍著，要不然自己的差事都會丟了。
雖說這些人還在堅持，可那些青皮小偷和士紳的離場，還是讓帶頭的舉人老爺們坐不住了。
逼宮請願這種事，只有人多才會有效果，現在眼看人變得越來越少，恐怕那個昏君更不當一回事。
況且如今是寒冬臘月天，在這裡冷兮兮的坐著也難受，越來越多的舉子產生了退意。
不過如今已經架到了火上，想要退出去也是難如登天，除非是不在意自己的名聲。
於是那些被史可法等人鼓動過來的舉子，都把心中的不滿，化作了對這些領頭人的恨意。
皇帝明顯沒把他們當回事，所謂的名揚天下可以說是全無可能。
按照如今的情形看，自己等人就像是小丑一般，在這裡讓那昏君和閹黨當做猴子來看。
也怪自己鬼迷心竅，居然相信了這些人的話，白白的跑過來讓那昏君打臉。
只是他們不知道，在他們搞出來如此大的動靜後，已經快要瘋掉的范文程，總算是能夠交差了。
眼看明國京師內部出問題，不管是黃太吉這個大汗，還是那些建奴中路軍計程車兵，都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來臨。
只要有著敵人內部勢力的真心配合，他們攻破明國的京師，獲得無數的糧食女子，將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可惜就在他們興奮時，一個極為糟糕的訊息，卻是終於傳到了黃太吉的耳中。
不過想到明國的京師已經唾手可得，黃太吉選擇先把這個訊息壓制下去。
他必須取得一場大勝，否則的話這個訊息一旦傳開，自己的威望將會降低到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