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絕望的范文程
“範先生，看來明國的這個小皇帝，並不如袁崇煥說的那般容易對付啊！”
被親衛護軍攙扶進中軍大帳的黃太吉，等這些護衛都離去後，沒有再繼續裝下去，直接睜開了雙眼對范文程說道。
“主子爺恕罪，奴才也沒有想到明人的火器居然如此犀利，恐怕就連袁崇煥對此也不知曉。”
范文程聽到黃太吉問責，知道自己這回要糟，連忙跪在地上向黃太吉解釋道。
他現在心裡面也是委屈的要死不活，本來是好好的大功一件，誰知道袁崇煥這個隊友太坑了。
說好的這個明國小皇帝一向昏庸無能，每日裡都是沉迷於些木匠活，朝政大權都交給魏忠賢，還有這個死太監組建閹黨手中。
去年的時候，更是把原本的明國京營的底子，調給了他的弟弟信王朱由檢，自己用流民和遼民編練了一支新軍。
不光是如此，這些新軍都是一些新兵蛋子暫且不說，還只有區區的幾萬人而已。
按照袁崇煥的描述，即便是他們在京師城頭死守，也會被大金的八旗勇士嚇得瑟瑟發抖。
可如今大金舉傾國之力，真的兵臨明國京師城下以後，卻被這支所謂的新兵蛋子，打的那叫一個暈頭轉向。
恐怕現在那些兩白旗還活著主子爺們，心裡面也是把自己給罵個半死，畢竟他們基本上沒有生路可言。
“範先生無需擔憂，本汗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不過如今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此次不光是有我八旗勇士，就連漠北漠南蒙古諸部，也是集合了所有的兵馬，追隨著本汗一同南下伐明。
所以這場仗無論如何，都要贏得漂亮才行，範先生能懂本汗的意思嗎？”
那個苟馹的袁崇煥，居然把那些活閻王當做新兵來看待，讓自己太過於麻痺大意。
事實上這些京營比戚家軍也不遑多讓，就算他們八旗的勇士。也做不到明軍那般令行禁止，這支部隊絕對是精銳之中的精銳了。
“大汗，明國的這支新軍雖說火器強橫，可也不是沒有弱點，他們出城後要保持軍陣，身上又穿著沉重的鐵甲，想要調轉起來是相當的不便。
而我大金的陣營裡，除了擅長衝鋒破陣的八旗勇士，也有擅長遊走襲擾的蒙古輕騎。
既然硬碰硬損失太大，倒不如讓那些蒙古的輕騎兵，前去對付明國的這支新軍。”
對於黃太吉的話，范文程可謂是一個字都不相信，他可是太清楚不過自己的這個主子心性。
若是自己能夠拿出主意來，那依舊是漢臣第一的範先生。可若是拿不出來好主意，自己被大卸八塊不說，老婆孩子恐怕也跑不掉。
而且不知道為何，范文程始終覺得黃太吉有些不對勁，像是挖什麼大坑，在等著自己往下跳。
“範先生所言甚合我意，本汗也是察覺到明人的軍陣甚是笨重，威猛有餘而靈活不足。
只要讓蒙古諸部的輕騎去不斷襲擾，他們定會露出來破綻，到時候必被我所破！”
黃太吉在心裡面也早就拿定了主意，他們八旗的騎馬步兵打不破明軍的陣型，可蒙古人的輕騎兵卻也還沒有機會。
而且就算是不能建功，損失的也是那些蒙古人，而不是寶貴無比的八旗勇士。
“主子爺所言極是，正所謂一物降一物，明國小皇帝的這支新軍遇上蒙古輕騎，定然會被直接沖垮。”
范文程這回算是明白了，黃太吉早就拿定了主意，準備讓蒙古騎兵去送死，故意這麼說就是讓自己堅定一下他的信心。
畢竟蒙古騎兵是這位大汗一直極力拉攏的物件，正是漢八旗和蒙古諸部的支援，才讓黃太吉能夠壓制住其餘的三大貝勒。
現在自己附和甚至是主要的出謀劃策者，若是蒙古騎兵衝陣損失慘重，到時候自己怕就是那一隻替罪的羔羊啊！
可即便是知道了又如何？
他范文程能有點地位，靠的都是黃太吉賞識，要是離開了這位大汗，自己連條狗恐怕都是遠遠的不如啊！
“範先生，還要有勞你去奧巴臺吉那裡跑一趟，去把本汗的意思告訴他，想來他定不會讓本汗失望。”
既然下定了決心，黃太吉也不再有絲毫的猶豫。
蒙古各部的實力受損，雖說會影響自己的威信，可要是八旗本部損失太大，這些盟友和奴才們怕是又要起來造反。
“主子爺放心，奴才這就去奧巴臺吉那裡，為他分析當今的形勢。”
范文程此刻心如死灰，黃太吉讓自己過去可不是傳達一下那麼簡單，而是讓自己勸說奧巴臺吉。
若是進攻順利還好一下，可要是蒙古諸部吃了大虧，到時候這些蒙古臺吉們恨的，可不是黃太吉這位大汗，而是恨他范文程。
依照這些年來的接觸，恐怕最輕也是拿自己的人頭，來讓蒙古各部的臺吉們消火，若是再狠一點的話，他們范家滿門都跑不掉。
“有範先生幫本汗排憂解難，何愁本汗的大業不成，等到我大金問鼎中原，範先生就是本汗的諸葛丞相。”
黃太吉一聽范文程說他去和奧巴臺吉言明利害，心裡面可謂是相當滿意。
這個狗奴才是個懂事的，知道主動幫自己這個主子爺去背鍋，也算是沒有白養他。
此次若是順利的話，就算他順利的將功抵過了，若是再一次損失慘重，自己也大發慈悲，讓他們一家人走的整整齊齊，免得到時候範先生一個人孤單。
“能為主子爺效力，是奴才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奴才為了大汗您肝腦塗地都在所不惜。”
范文程看黃太吉看自己的目光柔和許多，忍不住想要喚起這位大汗的良心。
“好，範先生快去吧！本汗等著你的好訊息！”
看著范文程還依依不捨，黃太吉嫌棄的揮揮手，讓他趕緊去給給自己辦事。
雖說覺得范文程這條忠犬還不錯，可也絕不會心慈手軟，養狗為的不就是用來背鍋嗎？
“主子爺，奴才去了——”
此時此刻的范文程，算是徹底的絕望了，只能是含恨離去。
不過在出了大帳以後，范文程的心思也活泛起來。
多爾袞這位十四爺對他也是青睞有加，若是自己現在轉投過去的話，未必不能有個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