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實力不夠啊！
長夜再怎麼漫長，也終究是要被陽光刺破，不管各方勢力有什麼樣的想法，在天亮以後也只能看那位皇帝陛下會如何做。
“錦衣衛辦案，閒雜人等速速回避！”
隨著皇宮裡的召令下達，無數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在東廠番子的帶領下，破開了一處又一處的深宅大院。
“誤會，誤會啊！
這是內宮監劉公公的私宅，劉公公一向是對九千歲他老人家馬首是瞻，咱們都是自己人啊！”
對於破門而入的朝廷鷹犬，那些人家連忙擺出自己身後的雄厚背景，試圖讓這些黑白無常們能夠高抬貴手。
“哈哈，劉公公！爾等可知那老狗勾結了宮外的逆賊，昨晚謀刺了皇帝陛下？”
領頭的東廠番子，聽到他們還把那位劉公公拉出來套交情，上前就是狠狠地一腳，把這處府宅的管家踢翻在地。
昨夜宮裡面的動靜，也是把這些東廠的番子們，嚇得可謂心驚肉跳，唯恐自己的大靠山出意外。
要是皇帝陛下沒了，他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越是如此，他們對於這些謀刺皇帝的傢伙，心裡頭就越發的恨之入骨。
“饒命，爺爺饒命，小的只是幫著劉逆看家而已，對於他的所作所為一概不知啊！”
聽到自己的東家劉公公，居然想不開了去謀刺皇帝陛下，那個管家差點被活活嚇死。
那可是謀反的大罪。說不好他們這些下人，也會被劉公公給牽連進去，他們可還沒有活夠呢！
“不想死就滾開，底下好好的配合我們抄家，若是表現的乖巧，到時候就饒你們一命。”
東廠的番子也知道，除了少數的太監之外，其他的太監外宅，用的管家下人都是僱來的。
這些人算不上那些亂臣賊子的同謀，沒必要在他們身上去浪費精力，只要配合抄家就沒事。
不過那些太監的親眷，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能被接到京師裡享福，那定然是關係親近之人。
這些亂臣賊子的親眷，不管有沒有參與到謀刺皇爺的行動中，都註定是免不了一死。
錢龍錫和韓懷安等人，苦苦等了整整一夜，可也沒能聽到皇宮裡的喪鐘響起來。
反而是一大早，那些魏忠賢的爪牙們，就開始瘋狂抓人，膽小一點得，已經是忍不住的擔憂自己會被牽連。
朱純臣和他手底下的親信，看到徹底沒有了指望，也不再陪他們一起唉聲嘆氣，而是告辭離去，免得被錦衣衛發現了他們一起密謀。
不過在走之前，朱純臣提醒韓懷安等人，現在行動已經徹底失敗了，那些手尾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收拾乾淨比較好。
本來他們以為這次行動，定能做到萬無一失，把朱由校這個昏君給幹掉，但現在出了意外，一些原本沒風險的親信也是留不得了。
這可是謀逆大罪，要是牽扯進去了的話，哪怕是自己的再多的關係人脈，也不會冒著風險保自己。
“賢侄，成國公說的有道理，還是早點收拾乾淨，免得那昏君和閹狗順藤摸瓜，最後查到了咱們的身上。”
在朱純臣等人走後，錢龍錫這位東林大佬，也是忍不住的有些擔憂，害怕韓懷安太過於大意，導致自己被牽連進去。
若是被那昏君廷仗而死，自己還能落下一個好名聲，後世的子孫也能得到照顧。
可要是牽扯進了謀反，恐怕所有人都會躲著避著，免得皇帝記恨到他們。
“錢公放心吧！和宮裡面聯絡的都是一些商賈之流而已，他們就算是知道背後還有人，但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指使的。
那昏君只要沒有證據，就算是心裡明白是咱們，依舊是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對咱們這些人動刀動槍。”
韓懷安心裡其實也直打鼓，唯恐那些錦衣衛和東廠的番子，真的會透過蛛絲馬跡找到他們。
不過他覺得自己這邊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宮裡面的人就算是吃不住酷刑招供，也不過是招出來一些小嘍嘍，根本就牽扯不到自己的身上。
“哪怕是經過幾道人，按照那些東廠和錦衣衛的手段，未必不能找出來誰動的手。
想要徹底的置身事外，最好是把所有的漏洞給堵上，只要咱們做的天衣無縫，就算是被懷疑也沒有什麼危險。”
熬了一夜的施鳳來，雖說也覺得身心疲憊，但他知道這時候正是關鍵時刻。
想要徹底的擺脫嫌疑，洗刷掉所有的罪證，那接觸了外面的那些親信，最好還是立馬除掉為好。
“賢侄，還是穩妥一些好啊！”
錢龍錫聽到施鳳來這麼說，也是害怕魏忠賢真的發瘋，要是一直追根問底，說不好真會讓他們暴露出來。
“二位叔父稍等片刻，小侄知道該怎麼做了。”
雖說是有些心疼，但韓懷安仔細思索後，也是明白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
手底下的那些心腹，再怎麼培養起來費事，也沒有自己這個主人的安危來的重要。
在告別了錢龍錫二人後，韓懷安找到了自己的管家，讓他命那些依附在韓家的黨羽動手，有些人這回是保不住了。
“二位叔父，小侄已經安排下去了，那些手尾都會被清除掉，不過這樣一來的話，底下想要再動手又要準備許久。”
韓懷安在安排好後，委實心疼的很，這些關係網被斬斷，往後再對宮裡面下手，可就需要重新想辦法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次行動雖然失敗了，可也讓那昏君知道了他的處境。
要是他往後乖乖的學著道君皇帝那般，一直留在深宮裡，對咱們來說也算是好事。”
錢龍錫也知道，想要再組建出來這樣的關係網，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好的。
但他心裡面也有一些奢望，就是天啟皇帝經過此時，會和嘉靖皇帝一樣，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縮在後宮不敢再整什麼么蛾子。
“但願如此吧！這個昏君還真是命大，這樣的手段都沒能送走他！”
韓懷安終究還是年輕，自己謀劃許久的殺手鐧，居然被那昏君逃過一劫，心裡面還是有些深深地挫敗感。
“慢慢來吧！底下咱們先不要急著和魏忠賢去做對，先讓那死太監得意一段時間。
只要後宮裡面的那根線不出現狀況，咱們就有的是機會，早晚能夠尋到合適的時機動手。
好在那昏君不會有子嗣，再怎麼張狂也不會有太多人跟著一起。”
施鳳來心裡面也是憋屈，自己這段時間裡，表現的可是有些太明顯了。
對於魏忠賢安排的事情，一直是陽奉陰違，說不好已經讓這個死太監發現了端倪。
若是被他記恨上，性命雖說是沒有大礙，但搞不好就會被從內閣裡面給擠兌出去。
“不錯，那黃文慧的本事就算是再大，昏君被下的藥也早就起了作用，哪怕是華佗再世照樣會束手無策。”
韓懷安心裡雖說憋屈，但也沒有徹底喪失理智。
那些致命的毒藥，或許黃文慧能夠解決掉，可長久以來的那些手段，可是讓昏君喪失了生育能力。
昏君這次之所以大費周章，想把信王殿下推出來，當什麼大明的天下兵馬大元帥。
為的是什麼？不就是因為知道自己註定無後，才無奈的做出這般選擇嗎？
“賢侄說的有道理，那昏君身子早就被掏空了，即便是他躲過了這一劫，也沒有多久好活了。
只要咱們底下維持好和信王殿下的關係，早晚有一天，魏忠賢還有他的黨羽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錢龍錫一聽韓懷安的分析，心裡面也是好受了許多。
這次是他們太過於心急，想著早點消除掉後患，但就算是耐心的等下去，熬到信王上位也可以。
只要皇后娘娘還在，他們就可以透過各種機會，在皇宮裡面安插內線。
即便是狗皇帝被治好，可也沒機會生下子嗣，這樣一來的話，其他人想要攀附魏忠賢，和他們這些東林君子做對，都要想想往後的日子怎麼過。
“信王殿下現在也是有大用，那昏君還不知道準備掀起多大的風浪出來，定會有不少仁人志士受到閹狗的迫害。
若是咱們能讓信王殿下出面勸說昏君，說不好就能大事化小，把牽扯的範圍控制住。”
施鳳來對於錢龍錫點自己，心裡面也不是很在意。
他本來就沒準備在魏忠賢這棵樹上吊死，當初之所以去攀附魏忠賢，所為的就是進入內閣之中。
如今目的已經達到了，而且他也清楚天啟皇帝，已經不可能會有子嗣出現，怎麼還會想不開的去走回頭路。
“哈哈，叔父您這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小侄這就讓人通知胡守信，讓他給信王殿下提點提點，只要信王殿下出面勸說，想來那昏君也會聽從信王殿下的意見。”
韓懷安一聽也覺得有理，天啟皇帝雖說是昏庸殘暴，但對他這個弟弟卻是寵愛有加。
只要這位信王殿下，能夠出面制止魏忠賢肆虐，這場宮變風波很快就會過去。
在他們想著善後時，魏忠賢此刻卻覺得有些放不開手腳，誰讓那個冒牌貨，對他限制那麼多呢？
可憐他已經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監，辛苦操勞了大半夜，如今也沒有機會睡個懶覺。
更難受的是，還被捆住了手腳去跳舞，不過現在只能指望這個冒牌貨撐著，哪怕是憋屈也要忍著。
“老方啊！都按照朕安排的交代清楚了吧？”
對於魏忠賢的憋屈，陳逸軒也有些無奈，他也想大殺特殺，然後一次吃飽喝足。
不過這次雖說有了機會，可以來一次狠的，去把京師裡的那些權貴們扒下來一層皮。
可如今他能夠用的人手，實在是有些太少了，要是真的對那些蛀蟲們動真格，最後只會是便宜魏忠賢。
自己可不是真的天啟皇帝，魏忠賢以前會把收穫交上來，但現在的話就不好說了。
更多的可能是他貪墨掉，而不是給自己上供，讓自己的實力變得更加強大。
因為不管魏忠賢這個死太監打的什麼主意，但他絕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步一步的擴大權勢。
只有限制住自己，魏忠賢才能達成他的目的，以後不管是扶持一個傀儡皇帝，還是讓他的侄子魏良卿開創大魏王朝，這都是必不可少的步驟。
所以陳逸軒就給魏忠賢劃了一道紅線，這次只能對這些宮裡的太監，還有他們的家人動手。
最多也就是把那些收買他們的替死鬼，抓起來一部分抄家，絕對不能在京師裡大動干戈。
不過即便是小打小鬧，陳逸軒也是讓方正化派人跟著，撈上來的那些銀子雖少，陳逸軒覺得也能讓他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皇爺，奴婢已經讓手底下的兄弟跟上了，無論錦衣衛和東廠前往何處，抄家搜刮出來的錢財，都會被他們監視著送進宮裡。”
方正化也是清楚，自己現在是唄皇爺推出來，和魏忠賢掰腕子。
所以對手底下的那些親信，也是進行了各種許諾，免得他們被魏忠賢手下給收買，貪墨了皇爺的銀子。
“嗯！正好你也能趁著這個機會看看，手底下的老兄弟，有那些能夠大用，有那些是靠不住的。
等會你派人把王體乾召來，老魏終究是掌權多年，朕就算是有心提拔你為朕分憂，可只憑借你自己的力量，還是遠遠不夠。”
陳逸軒並沒有指望方正化一人就能鬥過魏忠賢。
想要分化點魏忠賢的力量，自然還是從他們閹黨內部下手，而這王體乾就是其中的一顆重要棋子。
“皇爺的大恩大德，奴婢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無以為報，只能是竭盡全力效忠於皇爺。”
方正化聽到自己‘皇爺’這麼為自己著想，可謂是感激的五體投地。
他現在只覺得太幸福，以前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堂堂大明的九千歲，如今因為皇爺對自己的信重，也要和自己平起平坐。
而對自己有提攜之恩，讓自己能夠在皇宮裡立足的王公公，更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如今也能得到信重。
皇爺這是讓自己也能夠有機會報恩啊！
這樣的天大恩情，簡直是讓自己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如今別說是和魏忠賢做對，就算是皇爺讓他立馬去殺了這位九千歲，方正化都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他是打定了主意，自己的這一條爛命，往後是屬於皇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