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玄石書社
張子平微微嘆息了一聲。倘若林尋雲說的是真話，那麼這個鄭玉華倒確實是個蛇蠍心腸。
“打那時起，我便決定向她復仇。可我在成為怨靈之後渾渾噩噩地沒有繼續修煉，浪費了差不多一百年的時間！”林尋雲的臉上滿是悔意，“雖然我又花了差不多一百年的時間苦練，可依然不是她的對手。所以，我便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你的身上。”
林尋雲充滿希冀地說道：“以你現在的實力，再將我吸附到你的武器上，鄭玉華那個小賤人肯定不是你的對手！”
對於林尋雲的提議，張子平十分心動。他思索了片刻之後，便鄭重地答應了下來：“我願意接受你的交易，為你報仇。但是，前提是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倘若你對我說了謊話或者有所隱瞞，就不要怪我不遵守承諾。我張家子弟，絕不會受人利用而濫殺無辜。”
“一言為定。”林尋雲鄭重地向他伸出手來。怨靈沒有實體，張子平伸出手去與她相握，觸感如同握住了一團空氣。
兩人達成共識之後，林尋雲的臉上終於綻放出了笑容。她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說道：“好了，現在你讓人來移走我的棺材吧。”說罷，她便化為一縷青煙，飄進了張子平的飛刀“裂乾坤”之中。
怨靈可以隨意地附身於任何活物或者死物，但這種沒有經過血祭儀式的附身只不過是一種寄居而已。在張子平動身前去為她復仇之前，林尋雲便決定待在他的飛刀之中，時時提醒著他的承諾。
張子平走回別墅的院子裡，讓那些已經呆立了半天的施工隊們去搬動棺木，自己則來到了田邵均的面前。
這位年紀輕輕便手握大權的貴族並未像那些工人們一樣目瞪口呆，但眼神中的驚訝之色卻無可掩藏。
“當你的叔叔向我說起你的事情時，我還不是非常相信。”田邵均帶著欣賞的神色說道，“但俗話說得好，百聞不如一見。親眼見到你的法力之後，我也就徹底被說服了。”
“你想要我為你做些什麼。”
這不是一個疑問句。張子平清楚地明白，他此行的目的絕不僅僅是為田邵均的新居檢視風水這麼簡單。田邵均必然有需要自己為他效勞的地方，但他首先卻必須證明自己的實力。
“不錯，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田邵均欣慰地拍了拍張子平的肩膀，“今晚我會在家中設宴招待你們叔侄倆，到時候咱們再詳談。”
田邵均的神秘不由得勾起了張子平的好奇心。以田邵均的身份地位都有所顧忌而不敢公開說出來，只怕並非是什麼合法的行動。
“你看，我晚上還有飯局，暫時不能去調查你那師姐事情。”張子平對著他的飛刀說道，“為你報仇的事情要推遲了。”
“我沒興趣，反正你早點把這些俗事搞定。”飛刀裡傳來林尋雲那不耐煩的聲音，“等你有空了再來和我說話，我要去睡覺了。”
張子平向張永安轉達了田邵均的邀請，倆人再次驅車來到了田邵均的新居。張子平隨便掃了一圈便發現早上挖出來的大坑已經被完好無損地填上了，就好似那裡從來沒有被人挖過似的。
“你那位……朋友的棺木我已經讓人移動到華海市高等公墓中重新安葬了。”一見面，田邵均便告訴張子平，“你若是有空的話可以去獻一束鮮花，我會安排人給你帶路。”
張子平點了點頭，輕輕地道了聲謝。他知道這是田邵均在向他表示友好，但他尚不清楚對方的圖謀，因此便決定儘量少說話，等待對方先出牌。
張子平的沉默戰術起了作用，酒過三巡之後，田邵均與張永安對視了一眼，便主動挑起了話頭：“子平，你知道我和你叔叔是怎麼成為朋友的嗎？”
“六叔告訴過我。”張子平點了點頭，“你們是在六叔的一場講座中認識的。”
“不錯。我那時剛剛到華海市來當市長，對這裡的情況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瞭解。為了摸清楚華海市各級官員們的底細，我便每兩週將他們集結在一起，請復仁大學的知名教授前來做講座。”田邵均微笑著回憶著當年，“你六叔便是我請來的第一位教授，從此與他結識，成為了莫逆之交。永安，你還記得你那場講座的題目嗎？”
“當然記得。”張永安微笑著接過話頭，“我講的是歷朝歷代的治亂得失。得出來的結論，便是知人善任，唯才是舉。”
“可是當時在場卻有很多的高階官員對這樣的結果不滿意。”田邵均看了看張子平，意味深長地說道，“子平，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因為咱們塞力斯帝國官場原則並非‘唯才是舉’，而是‘維爵是舉’。”張子平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誠實地說出來自己的推論，“若非出身於貴族家庭，便不可能升任高位。而當時在座的高階官員們都是貴族出身，自然對這麼大逆不道的學說不滿意。”
“看來你的悟性也遠比我之前想象中的要高。”田邵均帶著欣賞的目光點了點頭，“那我再問你，你覺得你叔叔說的話是正確的嗎？”
張子平悄悄地朝張永安投去一個詢問的目光，結果得到了一個鼓勵的眼神。他定了定神，便鼓起了勇氣說道：“我認為是正確的。要想帝國得到更好的發展，就必須把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崗位上，而不僅僅憑著貴族身份來決定一切。這既不公平，也對帝國的前途沒有好處。”
“看，就連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都能夠看出來的事情，可帝都裡那些年高德勳的老頑固們卻假裝不知道！”田邵均長嘆了一口氣，“雖然高階官員們不同意你叔叔的看法，但那些平民出身的中低階官員卻對其十分歡迎。從那時起，我便暗暗地挑選那些精明強幹的中低階官員，悄悄地形成了一個秘密的政治組織——玄石書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