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換成更多的人口
他用那丹房筆記上記載的法子,教那些匠人,怎麼熬煮,怎麼過濾,怎麼提純。
三天後,第一批雪白細膩的精鹽,就被生產了出來。
那成色,比起官府賣的那種又粗又黃的官鹽,好了不止十倍。
許青山當即下令,營地所有人,每日的鹽,加倍供應。
他還讓人把那熬鹽剩下的大鍋滷水,也別浪費,摻上草料,餵了從山下買來的幾十匹瘦馬。
他要做的,不止是步卒。
有了鹽,就有了底氣。
許青山立刻就制定了新的計劃。
他讓王虎,挑選五百個最是精悍計程車卒,換上最好的裝備,準備組建一支商隊。
他要把這些鹽,運出去,換成糧食,換成戰馬,換成更多的人口。
他要用這雪山裡的鹽,去撬動整個北地的格局。
就在第一支由一百輛大車組成的運鹽商隊,裝滿了雪白的精鹽,準備下山的時候。
一個負責在山下警戒的探子,渾身是血地跑了回來,一頭就栽倒在許青山面前。
“公……公子……”
他那嘴裡冒著血泡,指著山下的方向。
“山……山下的路,被堵了……”
“誰幹的?”許青山那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
“是……是黑風寨的土匪……他們說……說這雪山是他們的地盤……要咱們交……交出一半的鹽……不然……不然就……”
那探子話沒說完,腦袋一歪,就斷了氣。
黑風寨?
許青山那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疙瘩。
他知道,這北地的土匪,多如牛毛。
可敢動他雪山大營的人,這還是頭一個。
“他孃的!反了他們了!”
王虎那火爆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抄起邊上的大刀,就要帶人下山。
“慢著。”
許青山攔住了他。
“事情,沒那麼簡單。”
他很清楚,尋常的土匪,哪有這個膽子,敢來捋他這隻老虎的鬍鬚。
這背後,十有八九,還是那個人的手筆。
燕王。
他這是換了個法子,要斷自己的財路。
“傳我命令。”許青山那聲音,冷得好比是這雪山頂上的冰。
“所有營隊,校場集合。”
“備馬,備戰。”
“老子,要親自去會會這個黑風寨。”
半個時辰後,雪山大營的校場上,黑壓壓地站滿了人。
三千多個漢子,分成了十個方陣,鴉雀無聲。
最前頭的五百人,穿著清一色的黑鐵皮甲,手裡握著新發的長刀,那刀刃在陰沉的天色下,泛著冷光。他們站得筆直,那身上,是一股子從血水裡泡出來的悍氣。
後頭的兩千多人,雖然還穿著破爛的衣裳,手裡拿著的也只是削尖的木棍和礦鎬,可那眼睛裡,沒了先前的麻木和恐懼。
許青山站在高臺上,底下,是王虎,柳青青,還有老孫頭。
“公子,人都齊了。”王虎那大嗓門,壓得極低,卻透著一股子壓不住的興奮。
“柳青青。”許青山沒看他,只是盯著底下那一張張臉。
“在。”
“你帶五百親衛,守好大營,尤其是那座鹽湖和兵工廠。沒有我的命令,一隻耗子都不準放進去。”
“是。”柳青青乾脆利落地應下。
“老孫頭。”
“公子,老頭子在。”
“你立刻派人,去把咱們的探子都撒出去。我要知道那黑風寨的所有底細。有多少人,多少馬,頭領是誰,山寨的地形,還有,他們跟誰有過來往。”
“明白。”
“王虎。”
“公子!”王虎那胸膛挺得老高。
“你挑一千個最能打的,跟我下山。”許青山那聲音不大,卻讓底下所有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
“咱們不走大路,繞到黑石縣後頭那片亂葬崗。我要在那兒,等老孫頭的訊息。”
當天夜裡,一千多個黑影,悄沒聲地離開了雪山,好比是融入夜色的鬼,消失在茫茫的林海里。
第三天,黑石縣衙後門。
那個胖縣尉張大彪,滿頭大汗地從裡頭溜了出來,一頭就鑽進了一輛不起眼的青布馬車。
車裡頭,坐著的正是許青山。
“許……許爺。”張大彪那臉,比哭還難看,“您要的東西,小的都給您弄來了。”
他從懷裡哆哆嗦嗦地摸出一卷羊皮紙。
許青山接過來,展開。
那上頭,畫著黑風寨的地形圖,標註著明崗暗哨,還有一份人員名冊。
黑風寨,三百匪眾。
可那名冊的後頭,清清楚楚地寫著,這三百人裡,有一百五十個,是燕王麾下,虎衛營裡退下來的老兵。寨主黑風,本名趙三,曾是虎衛營的百夫長,因為殺人獲罪,被判了死刑,卻在行刑前,離奇地“越獄”了。
“還有這個。”張大彪又遞過來一本賬簿,“這是……這是黑風寨跟……跟王府後勤司的往來賬目。他們每個月,都能從後勤司領到一批軍械和糧食。”
許青山翻了翻,那嘴角,冷得能刮下霜來。
好一個土匪。
這是燕王養在暗地裡的一條狗。
專門用來咬他不想親自動手去咬的人。
“爺,小的把命都給您豁出去了。”張大彪哭喪著臉,“您看,那解藥……”
許青山沒理他,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小的布包,扔了過去。
“這裡頭,是十斤鹽。拿回去,夠你吃一陣子了。”
他又從袖子裡,摸出一張紙。
“照著上頭的單子,去給我把東西備齊。三天之內,送到亂葬崗東邊那座破廟。少一樣,或者晚一個時辰,你那解藥,就別想要了。”
張大彪接過那張紙,看了一眼,那臉,瞬間就綠了。
那上頭寫的,全是猛火油,硫磺,還有上百口大鐵鍋。
他知道,許青山這是要玩大的。
他不敢多問,連滾帶爬地下了車。
三天後,亂葬崗,破廟。
王虎帶著人,把張大彪送來的東西,都搬進了那片密林裡。
“公子,傢伙事都齊了。”
“人呢?”許青山問。
“都在林子裡候著,沒一個吭聲的。”
“好。”
許青山站起身,把那張黑風寨的地形圖,鋪在地上。
“黑風寨,易守難攻,只有一條路能上山。正面強攻,咱們這一千人,不夠他塞牙縫的。”
他指著地圖上,山寨後頭的一處懸崖。
“這兒,是他們的死角。地圖上說,這懸崖下頭,是條河,連著山裡的一個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