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重逢
“郡守夫人年紀輕輕就能把偌大的郡守府打理的井井有條,實屬不易,還辦了賞花宴,真是有心的。”
林老夫人微笑著,說出來的話卻別有深意。
說起來她也是郡守府建成之後第一次來看,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發現了門道,他們將軍府還是建得太富貴了。
雖說都是聖上的賞賜,趙旭真的府中難道沒有嗎?偏偏做得這股子清廉風,就不得不引人深思了。
“我想著臨城就咱們兩家可做表率,自是要交好的,這炎炎夏日姑娘們都不喜出門,倒不如辦個賞花宴來得實在,又能吃到美食,又能賞看美景。”
趙夫人就像是沒有聽出來林老夫人的深意一樣,順著回答的滴水不漏。
“郡守夫人的想法極好,不愧是趙郡守的賢內助。”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在沒有弄清楚趙旭真想要做什麼之前,她也不好把話說的太滿。
一行人徑直入了郡守府。
林安安跟隨著林老夫人,心底也在思索著趙夫人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賞花?
這麼炎熱的夏日只怕是花都在外面枯萎了,根本沒有花可賞。
趙夫人行進的途中微不可察的看了一眼林安安,眼見著小姑娘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眼眸中掠過一道恨意。
昨日趙旭真和他說了,張成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只有這樣才能夠平息百姓們的輿論,事情宣揚的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大。
都因為林安安,她胞弟才吃了這麼大的虧,她怎能不恨。
眼前的景色一轉,趙夫人帶著他們來到了郡守府最中間的堂屋,霎時撲面而來的涼氣驅散了一行人的熱氣。
屋內百花齊放,不少名貴的品種爭相盛開,房間靠牆邊的地方每隔五米就擺放了冰盆,可謂是奢華至極。
林安安嘴角挑起一抹譏諷的笑容,外面的郡守府看起來清廉至極,誰能想到內在卻是如此的奢靡,這麼多的冰盆只為了養著這些嬌滴滴的花朵。
說是敗絮其外,金玉其中都是在誇獎他。
“郡守夫人真是厲害,能將這麼多嬌貴的花朵養成如今這副爭相開放的模樣必定是費了不少心思的。”
林芸梨聲音輕柔,臉上適當的帶著仰慕,並不叫人厭煩,反而是頗為的受用。
林老夫人方才還面無表情的臉瞬間難看了下來,她狠狠的瞪了林芸梨一眼。
陳若琳,周宛如二人亦是臉面無光,哪有長輩還沒有說話,底下的小輩上杆子的討好人家的,再說郡守府也不必將軍府尊榮多少。
如此這般倒顯得他們將軍府的女兒都不值錢了一樣,看到點權利就巴巴的往上湊。
吳秀琴沒想到林芸梨的膽子如此之大,被老夫人瞪了一眼神色訕訕。
一時間屋內的氣氛倒是如同冰盆一樣冷了下來。
趙夫人恍若未聞,臉上的笑意加深了許多:“林老夫人養出來的孫女就是嘴甜,會討巧。”
這話一出饒是陳若琳和周宛如二人再風輕雲淡,也覺得臉上如同火燒一樣,面子失了好幾分。
“今日辦賞花宴還有一件喜事想要宣佈一下,我認了一個乾女兒,說來這人還和將軍府有點關聯,林老夫人也應該是認識的。”
趙夫人拍了拍手掌,一個穿著華美的小女娃走了進來。
林安安心思一動,就連林老夫人也察覺到了什麼,她豁然轉過頭望向門口。
赫然便是從將軍府逃出去的黃盼兒。
此時的黃盼兒面容倨傲,偏偏她的臉蛋隨了黃家人長相很小家子氣,做出這樣的表情未免帶著幾分刻薄。
“此女在將軍府中縱火,老身還派人在城中搜尋,怎的就到了郡守府中成為了郡守夫人的乾女兒?定是此女矇蔽了郡守夫人,煩請夫人把她交由老身處置吧。”
林老夫人聲音鏗鏘有力,帶著陣陣戰場上的殺伐聲,就算是不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發怒了。
可趙夫人卻依舊笑意不改:“老夫人,此事怕是有點誤會,盼兒說放火的是將軍府的小廝,她不想被關著就趁亂逃了出去,我和盼兒一見如故,就盼著有個女兒,剛好盼兒就來了,這不是正巧麼。”
黃盼兒得意揚揚的看了一眼林安安,就算是沒有將軍府又怎麼樣,她還是能夠攀上郡守府,更何況上一世將軍府最後倒臺了,這也是她重生回來的原因。
原想著回到將軍府能夠幫著將軍府避免禍事,這樣自己也可安然富貴的度過一生,誰曾想將軍府不領情,那就讓覆滅之事來的更早一些吧。
讓羞辱折辱她的將軍府帶著林安安一起下地獄。
“她欺騙了我們將軍府,意圖混淆將軍府的血脈,郡守夫人這都要將她收作乾女兒?這不得不令人懷疑郡守夫人的用心了。”
林老夫人沉下了臉,此話說的極重,可以算得上是和郡守府鬧翻了。
“此事盼兒也是有苦衷的,不如林老夫人聽聽她如何說?”
趙夫人連番被折了臉面神色也微冷了下來,她語氣淡淡的,竟是要和林老夫人對上。
“老夫人,盼兒當初也是受到了爹孃的矇蔽,您要怪就怪爹孃吧,是他們給了盼兒信物,讓我到將軍府上認親,不然老夫人認為以我一個九歲的孩童如何穿過荒山野嶺來到臨城找到將軍府的?”
林老夫人面色一頓,眼眸中閃過一絲懷疑,這也正是她想不通的事情,只是礙於沒有時間詢問,黃盼兒就先逃了。
林安安冷冷的看了黃盼兒一眼,恰巧她也看了過來,二人的目光交錯,她能清晰的看到黃盼兒眼中的挑釁。
至此黃盼兒已經確定林安安也是重生的了,可那又怎樣?
林安安上一世很早就死了,根本就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她也只能規避一下二房的死亡,卻沒有辦法預知來到臨城之後的事情。
縱然林安安能夠猜到她的重生的,她敢說麼?
即便她說了又有幾個人能夠相信她?只怕是將她當做妖孽燒死罷了。
黃盼兒越想嘴角的笑意愈發的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