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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石化魔眼!嬌羞的美狄亞

就在美狄亞心中那黑暗的種子即將破土而出的剎那。

一股截然不同、卻同樣令人靈魂顫慄的力量,猛地從阿爾戈號的甲板上爆發開來!

源頭正是修恩!

【修恩用的壓箱底招數不是什麼。

體內有著高純度戈爾貢血脈的他。

自然可以使用魔女們的招式!】

他緩緩抬起了頭。

那雙平日裡深邃的眼眸,此刻已被一種純粹、冰冷、非人的紫色光芒徹底佔據!

不詳!

那是來自遠古神話時代,讓眾神都為之忌憚的詛咒之光!

無法形容的魔力以他為中心轟然炸開!

空氣瞬間變得粘稠如膠,時間彷彿被凍結,連喧囂的海浪聲都詭異地低伏下去。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最深沉的恐懼攫住了戰場上每一個生靈的心!

【紫色雙瞳釋放不詳的光】

【令人不安的魔力從修恩的身軀擴散開來】

【石化之魔眼】

他的目光,如同兩道實質的死亡射線,掃向正前方最為密集、衝鋒勢頭最猛的十五艘科爾基斯戰船!

【衝來的幾十個戰船在你眼裡倒映】

嗡——!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震耳欲聾的轟鳴。

只有一種令人牙酸的、彷彿岩石在極速風化的細微聲響。

凡是被那紫色魔眼凝視之處,色彩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粗暴地抹去!

堅硬的橡木船體、緊繃的亞麻風帆、閃爍著寒光的青銅弩炮、甚至甲板上那些面目猙獰、正欲投出長矛計程車兵……一切的一切,都在瞬間失去了生機與活力!

【所有的船都被你石化了】

絕望的石灰色,如同瘟疫般瘋狂蔓延!

前一秒還是破浪疾馳的鋼鐵戰艦,下一秒就化作了冰冷、死寂、姿態各異的巨大石雕!

它們保持著衝鋒的慣性,卻又被永恆的石化凝固在那一刻,顯得無比詭異而恐怖。

那石化的力量甚至侵染了部分海面,將翻湧的浪濤也凝固成了嶙峋的灰色岩石!

【甚至連海面都一同石化】

致命的重量驟然降臨!

刻印在船身上的防護和推進術式,在石化完成的剎那便如風中殘燭般熄滅。

失去了魔力的支撐,這些沉重的石像不再是戰艦,而是巨大的墓碑!

它們發出令人心碎的、岩石摩擦的呻吟,無可挽回地開始傾斜、下沉!

冰冷的海水貪婪地湧上石化的甲板,吞噬著那些同樣化為石像計程車兵。

十五艘戰船,連同上面數百名精銳戰士,就這樣在絕望的灰白中,沉默地沉入大海,只在海面上留下漩渦和漂浮的碎石。

【被石化的船隻,再也承受不住重量,向著大海沉沒】

海面突然凝固成慘白的石灰色。

十五艘戰船保持著揚帆的姿態僵在原地,桅杆上的繩索還保持著被海風鼓動的弧度。

那些青銅撞角上凝結著細密的鹽晶,在陽光下折射出詭異的微光。

修恩的瞳孔裡還殘留著魔力的餘焰,像兩簇即將熄滅的藍色鬼火。

“石化魔眼...見鬼!“

阿布緒爾託斯的聲音卡在喉嚨裡。

他看見某個水手石化時正在扯動帆索,那張驚恐的臉永遠定格成了浮雕。

鹹澀的海風突然變得刺鼻,帶著某種礦物質粉碎的味道——那是正在崩塌的船體揚起的石屑。

英雄。

這個詞在他齒間碾出苦澀的汁液。

那些本該存在於史詩裡的怪物,此刻正讓他的艦隊像劣質陶器般碎裂。

第一艘戰船斷裂時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船尾的赫爾墨斯神像率先沉入海中,大理石嘴唇還保持著微笑。

“阿布緒爾託斯”

絲綢摩擦般的聲線拂過後頸。

他轉身時佩劍撞在鎏金護甲上,清脆的聲響裡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期待。

美狄亞站在舷梯陰影處,紫色裙裾被海風掀起又落下,像一隻隨時會飛走的鳳尾蝶。

“王姐!你逃出來了嗎!?”

然而,和他所想的有些不同。

美狄亞並不是為返回故國而來,她用轉移魔術上這艘船是為了解決麻煩。

他看見姐姐指尖凝聚的魔術刻印。

也看見她望向那個黑髮少年時,眼底閃過的碎汞般的光亮。

修恩正跪在甲板上嘔吐,暗紅的血絲順著指縫滴落。

過度使用的魔眼在虹膜上炸開細小的裂紋,像兩片即將破碎的琉璃。

美狄亞的治癒魔術落在少年眼瞼上時,他聽見自己鎧甲縫隙裡傳來冰晶凝結的聲音。

“朝南三十度!全速!“

伊阿宋的吼聲撕開凝滯的空氣。

阿爾戈號的船艏像突然驚醒的巨獸般昂起頭顱,魔力爐心爆發的青光將海面犁出一道沸騰的溝壑。

赫拉克勒斯掄起船槳擊碎追來的箭矢,碎木在空氣中劃出金色的拋物線。

修恩搖搖晃晃站起來,染血的繃帶在腦後飄揚成旗幟。

當少年再次睜開那雙破碎的眼睛時,阿布緒爾託斯終於明白——

有些光芒,生來就是要燒穿命運的羊皮紙的。

【驟然間,阿爾戈號火力全開】

【眾英雄也不竭餘力的注入魔力,阿爾戈號開始極限運轉——】

——阿爾戈號在燃燒。

不是火焰,而是魔力。

船尾的青銅爐心噴薄出刺目的青白色光流,像一頭被激怒的巨龍在咆哮。

甲板在震顫,每一塊木板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彷彿下一秒就會崩解成碎片。

英雄們的魔力如洪流般灌入爐心,赫拉克勒斯的肌肉繃緊如鐵,卡斯托爾與波呂克斯的銀髮在魔力風暴中狂舞——而站在船艏的修恩,染血的繃帶獵獵作響,像一面殘破的旗幟。

【修恩如此的英勇,英雄們都不由得愣住了】

【然後爆發出了更加強大的力量】

“全速!別停下!”

伊阿宋的聲音被狂風撕碎。

他的披風在身後翻卷如浪,手指死死扣住舵輪,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阿爾戈號猛地向前一竄,船艏劈開海浪,濺起的不是水花,而是沸騰的魔力餘燼。

——而身後,追兵已至。

【其餘戰船連忙朝你們這邊追趕,美狄亞把弓箭對準石化的船隻】

美狄亞的弓箭抬起,弓弦繃緊的瞬間,空氣彷彿凝固。

她的指尖燃起幽紫色的魔術刻印,箭矢離弦的剎那,時間似乎被拉長。

【沒有防禦術式加持的船隻】

【被一發射成碎屑】

【其他數艘石化的船隻也是被她射碎,十五艘石化船隻堆積出成片的碎屑,它們鋪在海域上需要一會才會被大海吞沒】

“砰——!”

第一箭命中,石化的戰船像脆弱的陶器般炸開。

不是簡單的碎裂,而是從內部崩解,船體在爆裂聲中化為無數慘白的碎片,像一場突如其來的雪,鋪滿了整片海域。

緊接著是第二箭、第三箭——

十五艘石化戰船的殘骸堆積成一片慘白的墳場,漂浮在海面上,像巨獸的骸骨。

【船隻撞了上去】

它們還未完全沉沒,而追擊的船隻已經衝了上來。

“轟——!”

船底撞擊碎石的悶響傳來,木屑飛濺。

儘管沒有直接刺穿船體,但石屑堆積如礁,讓追擊的船隻速度驟減。

海浪拍打著碎屑,發出細碎的嗚咽,彷彿大海也在為這場逃亡嘆息。

阿爾戈號仍在加速。

修恩回頭,看著那片逐漸遠去的白色殘骸,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他們逃出來了。

——但戰爭,才剛剛開始。

海風突然變得粘稠起來。

伊阿宋的手指還扣在舵輪上,指節因用力而泛著青白。

他本該繼續說下去,說那些追兵很快會碾過碎石、說他們必須再加快速度——可他的聲音卡在了喉嚨裡。

因為追兵的船隊停下了。

不是一艘,不是兩艘,而是整支艦隊像被無形的鎖鏈拴住,突兀地靜止在海面上。

帆索鬆弛下來,船槳懸在半空,甚至連海浪拍打船身的水花都凝固了一瞬。

——這不正常。

阿爾戈號的甲板上,歡呼聲像退潮般漸漸低了下去。

英雄們面面相覷,赫拉克勒斯皺起眉頭,卡斯托爾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

修恩的眼眶還在滲血,但鼻尖縈繞的那縷魔力殘香太熟悉了——甜膩的、帶著藥草苦澀的氣息,像月光下綻放的毒花。

“美狄亞,“他轉向紫裙的少女,聲音沙啞,“是你讓追兵停下的吧?“

少女的睫毛顫了顫。

海風掀起她面紗的一角,露出微微抿起的嘴唇。

“這沒錯,是我做的。“

她沒有躲避眾人的目光,但指尖悄悄攥緊了裙襬。

袖口的金線刺繡在陽光下閃了一下,像某種隱秘的訊號。

甲板上的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起來。

伊阿宋眨了眨眼,突然大笑出聲:“看不出來啊美狄亞!你用了什麼辦法?該不會是用糖果收買了他們吧?“

他的調侃引來幾聲輕笑,但更多英雄沉默著。

修恩看到奧菲斯撥弄豎琴的手停了下來,看到阿塔蘭忒的耳朵微微豎起——他們都聞到了,那股混在海風裡的、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美狄亞的裙角還在晃動。

修恩突然注意到,她左腳靴底的皮革顏色比其他部位更深一些,像是剛剛浸過什麼液體。

而在她身後的船舷上,有一滴尚未乾涸的暗紅色痕跡,正順著木紋緩緩蜿蜒。

海鷗的尖叫聲劃破天空。

少女終於抬起頭,月光石般的眸子裡泛起神秘的漣漪:“只是些...科爾基斯的小把戲。“

她的聲音很輕,卻讓修恩後背竄過一陣寒意,“畢竟,我可是被赫卡忒女神祝福過的魔女啊。“

海風突然變得很甜。

美狄亞說話時,髮梢沾著的幾點浪花正順著脖頸滑落,在鎖骨窩裡積成一小片晃動的光。

她甚至踮了踮腳尖,裙襬旋開柔和的弧度,像在跳一支無聲的圓舞曲。

“只是去見了阿布緒爾託斯,“少女的尾音帶著蜜糖般的黏稠,“我親愛的弟弟呀。“

修恩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看見美狄亞袖口內側沾著一星暗褐——那是乾涸的血跡,混在紫羅蘭色的織金暗紋裡,像枯萎的玫瑰花瓣。

“我說要追隨修恩大人呢,“她歪了歪頭,月光石耳墜晃出一道冷弧,“他就睡著了。“

甲板上的溫度驟然下降。

赫拉克勒斯握緊船槳的指關節發出咯咯輕響,阿塔蘭忒的弓弦無意識地震顫出蜂鳴。

“幻象?“伊阿宋擠出一個笑容,喉結上下滾動,“什麼樣的幻象能攔住整支艦隊?“

美狄亞突然向前半步。

她的影子爬上伊阿宋的靴尖,像藤蔓纏繞樹幹。

“很簡單呀,“少女的指尖在虛空中輕輕一劃,彷彿切開看不見的幕布,“讓所有人都看見——“

“嘩啦!“

卡斯托爾失手打翻了酒囊。

猩紅的液體在甲板上蔓延開來,像極了某種正從幻象中滴落的東西。

“——看見指揮官的腦袋漂在浪頭上,“美狄亞的聲音清脆如風鈴,“腸子纏在桅杆上打結,手指像海星貼在船舷...“

死寂。

只有海浪拍打船體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像是巨人在咀嚼碎骨。

伊阿宋踉蹌著後退,脊背撞上冰冷的青銅舵輪。

他臉上血色褪盡,彷彿突然認不清這個從小看到大的鄰國公主。

“伊阿宋先生?“美狄亞困惑地眨著眼,睫毛投下的陰影裡藏著某種非人的純粹,“您踩到奧菲斯的琴絃了。“

英雄們不約而同地望向修恩。

那目光復雜得如同看祭壇上的羔羊——被毒蛇纏繞的羔羊。

染血的繃帶下,修恩卻低低笑起來。

他伸出纏滿繃帶的手,輕輕拂開美狄亞鬢邊被海風吹亂的碎髮。

指尖觸到她耳後皮膚時,感受到那裡有未散盡的魔術餘溫,滾燙得像是烙鐵。

“做得好。“他的聲音沙啞如鏽刀刮骨,卻帶著奇異的溫柔,“至少你沒真的...“

後半句話消散在海風裡。

但美狄亞聽懂了。

她突然抓住修恩的手腕,力道大得讓繃帶滲出新血。

“修恩大人的願望,“少女仰起臉,瞳孔深處翻湧著幽紫的潮汐,“就是我的魔術啊。“

遠處海平線上,停滯的艦隊中終於爆發出第一聲癲狂的嘶吼。

那聲音被海風揉碎了送過來,像是給這場逃亡獻上的安魂曲。

海風突然變得很輕。

美狄亞低頭盯著自己鞋尖,那裡沾著一點未乾的暗紅——不知是弟弟的血,還是修恩繃帶滲出的血。

當修恩的手掌落在她發頂時,那溫度燙得讓她睫毛亂顫。

他誇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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