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倒計時
七夕節那天,宋瓷和原風野離婚。
民政局門口,宋瓷身邊站著祝鳶,祝鳶身邊站著盛聿和恩佐,盛聿身邊又站著司徒。
而另一邊,只有原風野一個人。
“去哪,我送你吧。”原風野從出現在民政局門口到現在都戴著一副墨鏡。
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冷感。
只有盛聿知道,原風野是哭紅了眼,要面子才戴著墨鏡。
宋瓷朝他撩了一下眼皮,嗤了一聲,拎著包,牽住祝鳶的手轉身走下階梯,一個字都不理原風野的。
原風野如鯁在喉,眼巴巴地看著宋瓷就要上車。
忽然宋瓷腳步停下,原風野胸有驚雷一般,屏氣凝神地盯著她的背影。
只求宋瓷回頭看他一眼。
當宋瓷真的轉過身來的那一瞬間,原風野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難道她心軟了?
“才想起來,這輛車是你的,鑰匙還你。”
宋瓷走到他面前,將一把車鑰匙遞過去。
原風野垂眸,怔愣地看著比他矮半個頭的宋瓷,身體僵直著,半晌才說出一句話,“送你的,就是送你的。”
宋瓷也不跟他廢話了,拉過他的一隻手,將車鑰匙放在他手上。
原風野下意識就要反握住她的手,然而宋瓷的動作更快,沒給他抓住的機會。
她這一鬆手,鐵定就要走了,原風野急眼,追上去要將車鑰匙給她,“我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以前我送那些女人……”
祝鳶的嘴角沉下來,要不是為了胎教,她就真的打原風野一頓了。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提那些破爛事呢!
他難道真就一點都看不出來,宋瓷有多難受嗎?
但凡宋瓷能說服自己一點,都不至於跟原風野離婚。
可想而知,宋瓷被原風野傷到了。
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說了什麼,原風野想撕了自己的嘴的心都有了。
“我讓他們配合我演戲,我總不能虧待他們吧,那些禮物就是酬勞而已。”
他一頓輸出,解釋了很多。
宋瓷不為所動,等他說完了,她才雲淡風輕地問:“說完了嗎?”
“真不要嗎?”原風野神色認真看著她,收起以往的玩世不恭,一字一頓。
宋瓷最後看了原風野一眼,微微頷首,“再見。”
宋瓷坐上祝鳶的車,恩佐開車,留下盛聿沉著一張臉。
原風野離婚,連他都要受到牽連,鳶鳶把他丟下了。
見原風野要開口,盛聿冷哼一聲,“別跟我說話!”
然而原風野卻不怕死抓緊盛聿的衣袖,“聿哥,以前是我不學好,從現在開始,我跟著你學經商管理公司。”
原風野對繼承家業沒有一點興趣,在原家的公司任職也是婚後才開始的,但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狀態,從來就沒有當一回事。
他突然要學經商管理公司,讓盛聿不由刮目相看。
“想把宋瓷追回去?”
原風野摘下墨鏡,露出一雙好看的,卻又哭得通紅的桃花眼。
“她的夢想不就是想讓宋家的公司起死回生嗎?”
原風野攥著手裡尚且還有宋瓷餘溫的車鑰匙。
“我幫她。”
至於能不能把宋瓷追回來,成事在天,謀事在人。
如果他跟宋瓷的緣分未盡的話……
……
祝鳶送宋瓷去機場,宋瓷要回俞城。
“正好你陪我爺爺下下棋,他在電話裡說一定要贏一次盛聿,苦於鄰居的老人們都不是他的對手,他沒辦法提升自己。”
“你男人也真夠喪心病狂的,連老人家都欺負。”宋瓷戴上墨鏡。
廣播提示要登機了。
祝鳶一下紅了眼睛,她上前抱了抱宋瓷。
宋瓷被她的肚子頂著,回抱了她,指腹擦了擦她的眼角,“怎麼懷孕了以後這麼脆弱了。”
“你管我。”祝鳶將她的手抓開,“等我卸貨了,再好好慶祝你恢復單身。”
宋瓷看了眼京都城機場,笑了一下,“是該好好慶祝的。”
看著宋瓷的背影,和她抬起手摘掉墨鏡手指從眼角擦過去的動作,祝鳶的心一寸寸地發緊。
宋瓷哭了。
祝鳶的視線瞬間模糊。
忽然,一隻寬厚的手牽住她的手。
熟悉的溫度和觸感。
她轉身抬頭瞬間眼淚掉下來,“你怎麼來了?”
盛聿呼吸一窒,將她摟進懷裡,回頭冷聲道:“司徒,去把原風野打死!”
“是。”這一次司徒沒有任何遲疑,轉身就往機場外走,準備去打原風野。
盛聿好不容易把祝鳶的心情哄好,他們才剛領結婚證沒多久,不能讓她對婚姻失望。
“肚子餓不餓?”盛聿牽住她的手,低頭看著她。
祝鳶吸了吸鼻子,點頭,“餓。”
盛聿眉眼舒展開,他的小祖宗總算被哄好了。
“好,我們回家。”
自從祝鳶回到溫泉山莊以後,工作日除了午餐,祝鳶的每頓晚餐都是盛聿親自下廚。
從此以後溫泉山莊更有了煙火氣息。
十月之後,祝鳶的產檢頻率越來越高,從之前的兩週產檢一次,變成了每週產檢一次。
但不管頻率如何,盛聿每次都會陪同,細心照顧。
還有裴凌。
祝鳶去做胎心監測,盛聿和裴凌在外面等她。
這一幕看上去怪怪的,卻又莫名和諧。
“剛從離城回來?”盛聿問道。
裴凌像是有點疲憊,靠著沙發背,閉目養神,聞言嗯了聲。
絕大部分時間他都是住在離城京郊的那棟小院,除非有重要的事要他回京都城處理。
短短几個月,他在那住習慣了。
有時候還會產生祝鳶住在那裡的錯覺。
裴凌緩緩睜開眼睛,深琥珀色的眼眸比往常的顏色更淡了一些。
他掃了一眼盛聿的手機殼,和醋瓶子的掛件。
嗤笑。
小心眼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照顧鳶鳶,他放心。
十一月二十五號這天,京都城下了初雪。
當天晚飯後,祝鳶突然肚子痛。
一切發生的太快,比預產期提前了十幾天。
訊息傳到離城的時候,裴凌雙目猩紅的盯著洗臉池裡的鮮血,他擦掉嘴角的血跡,臉色蒼白如蠟。
不愧是他乾兒子,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急著出來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