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異樣預警
年關將至，午後的陽光透過教室窗戶，給這個寒冷的冬天帶來一絲暖意。
數學老師在講臺上講解著繁瑣的雞兔同籠問題，底下的學生大多昏昏欲睡。
林皓單手托腮，目光落在攤開的練習冊上，筆尖無意識地劃拉著，看似與其他同學別無二致。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大部分的注意力，正沉浸於“健康長城”計劃匯聚的實時健康資料流。
心率、血壓趨勢、血氧飽和度、夜間呼吸頻率……億萬條細微的生理訊號由啟明AI系統進行著永不停歇的分析和建模。
就在這時，一片極其微弱的異常波紋，被生物研發系統內建的“異常疾病模式追蹤”子模組精準捕獲，並瞬間放大、高亮標記！
林皓的瞳孔微微一縮，託著下巴的手指輕輕敲擊了一下。
他很快鎖定異常訊號源頭——東南某省，林業市。
資料顯示，在過去48小時內，林業市區域內，出現異常聚集性“輕微呼吸道症狀伴低熱”自我報告標籤，以及相關聯的“靜息心率異常升高”、“血氧飽和度夜間週期性輕微波動”的自動監測資料。
單個資料點看起來微不足道，但聚合起來，並在AI模型中進行傳染性疾病傳播模式比對後，一個清晰的、正在形成的異常聚集區被勾勒出來！
【警報：檢測到區域性疾病異常聚集訊號（林業市，置信度87.5%）】
【症狀相似度：92%】
【傳播模式分析：疑似人畜共患呼吸道病原體，基本再生數初步估算介於2.5-3.2之間（注：高於季節性流感）】
【風險等級評估：中高。存在快速社羣傳播及向外擴散潛在風險。】
冰冷的提示音如同警鈴，在林皓的腦內迴盪。
他幾乎瞬間就做出了判斷——這不是普通的流感季波動，某種新的、傳播力不弱的呼吸道病原體，正在林業市悄然冒頭！
下課鈴聲恰在此時響起，打破了教室的沉悶。
“林皓，發什麼呆呢？走啊，小賣部買辣條去，我買單！”同桌王濤的大嗓門在耳邊響起，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林皓猛地回過神，看著一臉土豪氣的王濤，笑了笑：“哦，沒事，剛有點走神。你去吧，我…我好像有點肚子疼，去趟廁所。”
“又肚子疼？你這腸胃也太弱了！”王濤嘟囔著，最後自己一個人跑出了教室。
林皓抓起桌上偽裝成電子詞典的終端，快步走向教學樓盡頭的衛生間，進入隔間，鎖好門。
環境瞬間安靜下來。他背靠著隔間板，沒有絲毫猶豫，他的手指在終端上快速操作，調出最高加密等級的通訊介面，接通了與陳明遠院士的直線。
“陳伯伯，”他的聲音壓得極低，但語速快而清晰，沒有任何寒暄，“‘健康長城’監測到林業市出現異常疫情訊號。
新型呼吸道病原體，人畜共患可能性大，初步判斷R0在2.5到3.2之間，傳播速度較快。
資料包和初步分析報告我已同步傳送至您和疾控中心最高許可權後臺。”
頻道那頭，陳明遠院士的呼吸似乎停頓了一秒，隨即傳來紙張快速翻動和鍵盤敲擊聲——他顯然也在第一時間調取資料。
“訊息確認收到！資料正在檢視……”陳明遠的聲音瞬間變得無比凝重，“……情況確實異常！比我們常規監測系統預警至少提前了36到48小時！小皓，你這套系統立大功了！”
“必須立刻行動，”
林皓語氣堅決，“搶先這48小時，可能就是能否將疫情控制在萌芽狀態的關鍵視窗期。”
“我建議，第一，立刻秘密派遣最高階別的流調專家組攜帶專用檢測試劑盒前往林業市；”
“第二，林業市即刻啟動秘密監測，重點排查野生動物接觸史及農貿市場；”
“第三，資訊嚴格管控，避免引發不必要的恐慌。”
“同意！我立刻上報！啟動最高階別應急響應程式！”陳明遠的聲音帶著雷厲風行的決斷，“保持通訊暢通！”
通訊切斷。
林皓靠在冰冷的隔間板上，緩緩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
衛生間外，傳來其他學生嬉笑打鬧、沖水洗手的聲音，充滿了無憂無慮的活力。
一門之隔，卻是兩個世界。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推開隔間門，走到洗手池前，用冷水衝了把臉。
這樣的事情，他也不知道還會遇到多少次，但既然給了他系統，那他就不能坐視不管。
他回到喧鬧的教室，王濤正嚼著辣條，含糊不清地問他好點沒。
林皓點了點頭，拿起下一節課的課本。
沒有人知道，就在剛才那個短暫的課間，一場可能席捲全國的疫情危機，它的第一個苗頭，已經被一個少年於無聲處敏銳地捕捉。
而一場由國家力量主導的、爭分奪秒的防疫暗戰，已經悄然拉開了序幕。
行動的指令，正以加密電波的形式，飛向首都，飛向東南。
黃昏時分，林皓揹著書包走出校門。黑色的轎車無聲地滑到他身邊。
拉開車門坐進去，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眼神比往日多了幾分凝重，但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一切盡在不言中。
林業市的疫情警報已經拉響，更高層面的機器已經運轉起來。
回到家，母親林婉瑩依舊準備好了熱騰騰的飯菜。
吃飯時，電視裡地方新聞頻道正播放著林業市的天氣預告和幾條尋常的社會新聞，絲毫看不出任何異樣。
林婉瑩閒聊著家長裡短，偶爾抱怨一下菜價。
林皓安靜地吃著飯，偶爾應和幾句，心思卻早已飛到了遙遠的東南和地下深處的實驗室。
剛放下碗筷，他就起身：“媽，今晚基地那邊要討論一個關鍵演算法，可能會比較晚。”
“又熬夜啊？”林婉瑩心疼地皺起眉，“這才剛正常上學，怎麼比之前還忙…”
“快了快了，這個階段做完就能輕鬆點。”
林皓給出一個模糊的承諾，快步走進了書房，反手鎖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