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校醫室內的戰略決策
十五分鐘後，校醫室隔離間的門重新開啟。
林皓臉上的疲憊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專注。
“林顧問，”劉醫生遞過來一個特製的無線耳麥，樣式普通，但其內部整合了最先進的實時聲紋調製與加密傳輸模組。
“西南軍區總院的緊急線上聯合會診即將開始，加密頻道已接通。陳院士和幾位國寶級的毒理學、神經內科專家已經線上上。”
林皓接過耳麥，熟練地戴好，調整了一下麥克風的位置。
下一刻，他的聽覺被拉入一個截然不同的空間。
耳麥裡傳來略顯嘈雜的背景音，夾雜著幾聲低沉的咳嗽和紙張翻動的聲音，充滿了醫院會議室特有的緊張與嚴肅氛圍。
一個沉穩的、帶著明顯權威感的老者聲音正在發言：
“臨床表現高度一致，急性橫紋肌溶解合併快速進展性多發性神經病變，目前排除了已知所有常見病原體和毒素，病情仍在急劇惡化。我們嘗試了大劑量激素衝擊、血漿置換，效果甚微……”
“我是首都軍區總院的李為民，”
另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切入，“從影像學和肌電圖看，損傷模式非常怪異，不像任何已知的代謝性肌病或中毒性神經炎，倒像是……某種高頻能量對特定細胞器的精準破壞？”
“能量破壞？李教授，這個說法是不是太科幻了？”有人提出質疑。
爭論聲漸起，每一位都是業內泰斗，但面對這聞所未聞的怪症，傳統的知識體系顯得捉襟見肘。
就在這時，一個經過特殊處理、冷靜且略帶金屬質感的陌生聲音，突兀地插入了頻道：
“各位專家，下午好。我是啟明基地技術顧問，‘零’。”
頻道內瞬間安靜了一下。顯然，這個代號和這個突然插入的聲音，讓與會者都有些意外，甚至有些人不明所以。
但少數幾位知情的核心專家，如陳明遠院士，則精神一振。
“請講。”陳明遠的聲音適時響起，帶著引導和支援的意味。
“零”顧問沒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核心。
“目前的主流方向錯誤。這不是感染，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中毒。這是一種人工設計的‘酶-能量脈衝’混合型生物毒素。”
這話一出，立刻震驚了其他人！與此同時，質疑聲立刻響起。
“什麼？酶-能量脈衝混合？”
“人工設計？有證據嗎？”
“這怎麼可能？”
面對眾人的質疑，“零”給出了自己的解釋。
“證據一，患者的線粒體電子傳遞鏈複合物存在非自然熵增，符合特定頻率能量衝擊特徵，這是高壓電擊或輻射損傷都不具備的精確性。”
“證據二，血液中檢測到微量的異常磷酸化修飾蛋白碎片，其修飾模式與已知任何人體激酶不符，卻與某些極端環境下古菌的能量轉化酶有7.3%的相似性，顯然是經過人工最佳化偽裝。”
“證據三，也是最關鍵的，神經傳導速度的下降並非軸突降解導致，而是髓鞘脂質層出現了極細微的、規律性的‘空泡化’，這需要一種能同時作用於脂質和蛋白的、具有定向震盪特性的能量形式才能實現。”
他引用的每一項“證據”，都點出了醫院之前所出具的報告中那些看似矛盾、無法解釋的細微異常之處，並將其串聯成一個匪夷所思卻又邏輯嚴密的整體！
頻道里一片寂靜，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聲。
“即便如此，我們該如何驗證？又該如何治療？”一位專家聲音乾澀地問，帶著一絲被顛覆認知的震撼。
“立即對患者進行腰椎穿刺，取腦脊液樣本，重點檢測其中是否含有一種等電點異常偏酸性的特殊蛋白複合物，不出所料的話，那就是該毒素的能量轉換‘殘骸’。”
“同時，對患者肌肉活檢樣本做冷凍電鏡超微結構觀察，重點尋找線粒體嵴上的奈米級週期性孔洞。”
“在找到確切中和方法前，立刻採用‘低溫灌流聯合高壓氧艙’方案。”
“低溫減緩代謝和毒素活性，高壓氧強制提升血氧含量，為尚未被徹底摧毀的線粒體爭取時間，保護神經細胞。具體引數我已傳送至主治醫師操作終端。”
他的指令清晰、果斷，沒有絲毫猶豫，彷彿早已洞悉一切。
西南軍區總院會議室裡，院長看著螢幕上瞬間彈出的、詳細到令人髮指的操作規程，猛地一揮手，對身旁待命的醫生低吼：“還等什麼？立刻按‘零’顧問的方案執行！快！”
線上頻道里，無人再提出異議。一種混合著震驚、困惑以及一線希望的複雜情緒在瀰漫。
“零”顧問的最後一句傳來，依舊平靜無波。
“啟明基地的特異性中和藥劑正在合成中，預計三小時後可空運抵達。在此之前，穩住他們的生命。完畢。”
通訊暫時中斷。
校醫隔離室內，林皓摘下了耳麥，遞還給劉醫生。
他的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剛才高強度、高精度的遠端分析與指導，對他的精神消耗極大。
“方案已經下達，接下來就看醫院的執行力和病人的造化了。”林皓的聲音恢復了這個年紀應有的清亮，但帶著一絲疲憊。
劉醫生鄭重地接過耳麥，眼中充滿了敬佩。
他無法想象，一個十歲的孩子，是如何在短短時間內，完成如此複雜精準的判斷，並遠端指揮一群國寶級專家的。
“您辛苦了。基地那邊剛傳來訊息，合成程序一切順利。”
林皓點了點頭，走到洗手池邊，用冷水衝了把臉，試圖驅散腦中的疲憊感。
他抬起頭，看著鏡子裡那張還帶著水珠的、稚氣未脫卻眼神深邃的臉龐。
混合毒素，人工設計，這次的目標卻是精銳士兵……
就像是要在軍區試探出什麼一樣，很顯然，背後的始作俑者是想知道些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校服。
“劉醫生，我‘休息’好了，該回教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