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主動找上門的病人，機遇還是危機？
全球首例自體人工心臟移植手術的成功，尤其是八歲主刀的奇蹟，在喧囂過後，激起的暗流正洶湧撲向林皓母子。
林婉瑩在兒子那神奇“凝膠”的幫助下，恢復速度堪稱醫學奇蹟，氣色一天好過一天，甚至能下床進行短暫的活動。
這活生生的廣告效應，在普通人眼中是生命的希望，但在某些人眼中，卻成了價值連城的“商品”。
起初是探視時間外，病房門口徘徊著一些西裝革履、眼神銳利的人。
他們試圖透過護士、護工甚至清潔工打探訊息，出手無比闊綽。
接著，便是直接登門。
第一個硬闖進來的，是國內赫赫有名的地產大亨，王天豪王總。
他身材微胖，梳著油亮的背頭，身後跟著兩個一臉冷酷的保鏢。
他無視門口阻攔的護士，直接推開病房門，臉上堆著看似熱情實則倨傲的笑容。
“哎呀，這位就是林皓小朋友吧？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了不起了不起！”
王總聲音洪亮，目光卻像打量一件稀世珍寶般在林皓身上掃過，最後落在病床上的林婉瑩身上。
“林女士，氣色不錯，恭喜恭喜！”
他自顧自地拉過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從懷裡掏出一張燙金的名片，隨意地放在床頭櫃上。
“鄙人王天豪，做點小生意，聽說林皓小朋友掌握了一門……嗯，了不得的技術？能培育人工心臟？”
王天豪身體微微前傾，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施捨口吻。
“我家老爺子，心臟衰竭好多年了，搭橋都做了三次，醫生說最多也就半年了。錢，不是問題！”
他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手勢。
“兩千萬！不，五千萬！只要林皓小朋友能給我家老爺子也培育一顆合適的心臟，再請陳教授他們動個刀，這錢，立刻打到你們賬上！後續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他身後的保鏢適時地開啟一個精緻的皮箱，裡面整整齊齊碼放著一疊疊嶄新的百元大鈔。
幾乎在王總話音落下的同時，病房門再次被推開。
這次進來的是一位金髮碧眼、穿著考究的中年外國男人，身後跟著一位幹練的華裔女助理。
“打擾了。”
外國男人操著流利但略帶口音的中文，臉上掛著標準的商務微笑，眼神卻銳利如鷹。
“自我介紹一下，史密斯，代表‘奧古斯都生命科技集團’以及我們尊敬的董事，約翰遜先生。”
“約翰遜先生深受擴張性心肌病困擾多年，全球頂尖的醫療團隊都束手無策。”
史密斯的目光直接越過王天豪，鎖定在林皓身上，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林皓小朋友，我們集團對您的技術抱有極大的興趣和誠意，只要您願意為約翰遜先生提供服務，條件您可以任意開。”
“金錢、股份、甚至移民和最頂級的實驗室資源，都不在話下。我們需要的，是您立刻的行動。”
小小的病房，瞬間被兩股帶著銅臭味的氣味所充斥。
林婉瑩緊張地握住了兒子的手，臉色有些發白。
她只是一個普通人，這段時間以來的經歷，已經開始顛覆了她的思維。
陳明遠安排的安保人員試圖阻攔，卻被王天豪的保鏢有意無意地擋在外面。
一瞬間。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林皓身上。
林皓抬起眼，那雙眼睛此刻沉靜得像兩汪深潭，壓根不像是一個8歲的小孩子。
他輕輕拍了拍母親的手背，示意她安心，然後看向眼前兩位不速之客，聲音清晰而平靜。
“王總，史密斯先生。”
“首先，謝謝你們對我技術的‘認可’。”
“但是，”他的語氣陡然轉冷，帶著一種超越年齡的堅定與疏離，“很抱歉，我現在不能答應你們。”
王天豪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史密斯微微眯起了眼睛。
“理由有三。”
林皓條理清晰，毫不怯場。
“第一，我媽媽術後恢復關鍵期，我需陪伴照顧，無暇新專案。第二，”他看了眼監測儀，“技術尚處早期，需研究最佳化，貿然應用風險大。第三，也是最重要一點！”
他聲音斬釘截鐵，目光掃過兩人，“我的技術關乎生命延續，是醫學進步！它不應該，也不能淪為富豪專屬‘奢侈品’或商業‘提款機’！它的未來，應服務更廣大真正需要的患者！”
林皓心裡冷哼一聲，這些人嘴上說的好聽，讓自己去給他們治病。
但實際上還不是想要將培育無排斥性人工心臟的方法據為己有，最後再高價提供給有需要的人！
聽到林皓的回答，王天豪臉色鐵青，史密斯的笑容也瞬間消失，眼神變得陰鷙起來。
“小子！別他媽給臉不要臉！五千萬還嫌少？多少人跪求我投資？你別不識抬舉！”
王天豪猛地站起，椅子刺耳作響，指著林皓唾沫橫飛，他一旁的史密斯也站了起來，聲音冰冷。
“年輕氣盛是好事，但要學會審時度勢，拒絕奧古斯都的善意，後果你擔不起。”
“想想你母親，想想她胸腔裡那顆‘完美’心臟，真能一直‘完美’？”
史密斯言語間威脅的意味赤裸無比！
“我的技術，不為你們服務，請離開，別打擾我媽媽休息。”
林皓毫無懼色，挺直身板迎上他們惡意的目光。
“好好好，你有種！走著瞧！我倒要看你能硬氣幾時！”
王天豪氣得發抖，最後狠瞪林皓一眼，帶保鏢摔門而去。
史密斯深深看了林皓一眼，眼神如毒蛇。
“林皓先生，你會後悔的，希望下次見面，你能更‘明智’。”
等他們都走後，病房短暫安靜，空氣卻沉重窒息。
林婉瑩緊抓兒子手，指尖冰涼：“小皓……”
“媽，別怕，沒事的，我手裡有技術，他們不敢怎麼樣的！”
林皓緊握母親的手，然而，麻煩並未結束。
接下來的幾天，騷擾如影隨形。
林皓無論是去醫院食堂打飯，還是陪母親在樓下小花園散步，總能感覺到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黏在背後。
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總是不遠不近地停在醫院附近的不同角落。
半夜，病房的座機電話會突然響起，接通後只有粗重的呼吸聲或陰森的冷笑。
有時，病房門口會被人丟下一些恐嚇意味的垃圾。
王天豪顯然動用了他的媒體資源，一些網路小報和自媒體開始鋪天蓋地地散佈謠言：
《神童還是惡魔？八歲主刀背後驚天騙局！》
《見死不救！醫學神童林皓拒絕救治垂死病人，醫德何在？》
《獨家爆料：林皓人工心臟技術存巨大隱患，其母恢復或是迴光返照？》
這些充滿惡意的標題在網路上迅速發酵，煽動不明真相的網民情緒，試圖給林皓扣上“恃才傲物”、“冷血無情”的帽子，想用輿論壓力針對他們母子。
院方加強了安保，陳明遠教授也多次出面警告，但王天豪和史密斯代表的勢力顯然不領情，騷擾依舊在持續。
林皓站在病房窗前，看著樓下那輛眼熟的黑色轎車，眉宇緊鎖。
他能感覺到，對方被徹底拒絕後的惱羞成怒，已經轉化成了更深的惡意。
利誘不成，威逼無效，那麼剩下的手段……
林皓眼中閃過一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