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8章 帝尊閣：去留自便【三】
最終之戰，到底會由誰先發起。
吳缺也很期待。
到底是帝尊閣先找到那些人，還是他們成功構築自己以為，最穩妥的永生手段之後，再強勢出擊。
轉生泉吳缺見過了，是大幾個時代前的產物，大機率是人為構築的。
那時的修行者，大概也是怕死，才建立了那麼多轉生泉。
那些東西在不斷刨無極道界的根，遲早有一日界源因此減少，導致大宇宙毀滅。
萬物萬道，在於一個平衡。
修行界，也有生態，這種生態一旦突破臨界，被破壞後的代價也超乎想象。
虛空中的不死物質，已經在越來越少了，帝尊閣抽走那些不死物質，也是為了給對手施加壓力。
讓他們無法輕易利用不死物質，實現轉生的各個過程。
但他們將主意，打在了源母神樹之上，它就是不死物質的起源，有了它勝過在無極道界中抽取煉化那些物質。
走出造神部，吳缺聽到帝尊閣內，許多竊竊私語。
或是低語，或是傳音。
“這帝尊閣還能不能呆了，連常務長都是奸細，我的天。”
“紫神都叛變了，源母神樹也沒了，帝尊閣這一局怕是要慘敗。”
“東皇若是還在，那就好了。”
“東皇還在又能如何，誰能力挽狂瀾，除非帝尊回來。”
“聽聞那些鼴鼠，本來就有轉生之道，不遜色於我們神界……若是再以神樹相佐，只怕長期對壘，對我們沒有好處。”
“只能相信帝尊大人了……”
“我想離開了，可這個時候離開，有些不太厚道……我想，若是人多的話，帝尊閣應該也不會說什麼。”有人完全預感不詳，覺得帝尊閣輸定了，要先避禍。
原本加入帝尊閣時，許多人就是見風使舵進來的，若是按照在成仙路選人的條件，沒幾個人能夠資格進入帝尊閣。
收了他們，不過是好過他們在外遊蕩，無所約束之下作出什麼人神共憤之事來。
當初加入帝尊閣，是怕被帝尊閣橫掃捭闔時幹掉，現在想要退出帝尊閣，也是擔心被奪走源母神樹的人給連帶著帝尊閣毀滅。
他們原本就不值得信任，在這個關頭，自然也不值得依靠。
因為他們就是一群，整天想著依靠別人的人，自以為強大到誰都對他不可或缺，但其實就是牆頭草的稗草。
“看到了吧，現在人心渙散，紫神起了個不好的頭。我真怕有人提著自己人的頭顱，去向新主人獻媚。”先天教主嘆息道。
他出現在吳缺身旁，默默地看著四野，整個帝尊閣看起來空無一人，但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區域裡藏著。
或是謀劃退出，或是說服自己堅定信念，或是交代囑託後事。
倒也有欣慰的，不過盡是從成仙路來的元老們，無極道界裡的人比諸天萬界的修行者，都還要來得自私得多。
“隊伍人心散了，就不好帶了……那些要走的人，就讓他們走吧，免得留下來在亂局中反捅我們一刀。”
吳缺淡淡道。
“林首座所言極是，我也是這麼想的。”天庭之主現身，在紫神叛逃後，他也是風口浪尖上的人了。
常務長一職，幾乎成了個笑話。
帝尊閣內，沒有閣主的情況下，基本以常務長為首，但其中一人直接叛逃了，還綁走了源母神樹的宿主。
剩下他一個孤零零的，看起來很可笑，已經失去了那種威嚴。
先天教主揶揄：“若是如此，只怕新人要走過半……”
“不止，新人至少離開八成……”吳缺搖搖頭，他對這些人，實在是太瞭解了。
天庭之主也嘆息：“我也遇到過這樣的局面，當年我的天庭就是如此不攻自敗的。”
“他們現在看起來，好像事不關己，但許多人已經在觀望……只要第一個離去的人不被追責，他們會如潮水般退去……”天庭之主有些痛心，也無奈。
“那就給他們打個樣……將我方才所說傳下去。”
“不，直接召開大神會議吧……”
……
帝尊閣，大神會議召開。
眾人面面相覷，似乎都意識到，這應該是新帝尊閣的最後一次大神會議了。
因為，許多人已經是：身在此地，心往他鄉。
大神會議上，常務長空著一座，眾人都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那個空蕩蕩的位置。
再看看旁邊的天庭之主，突然就很想笑。
簡直是個笑話。
“這次大神會議召開，主要是就……就紫神叛逃一事作出後續補充說明……”
天庭之主開口，但他自己都沒底氣，感覺沒有人認真聽。
但仔細一看，眾人都在認真聽。
“紫神已係叛逃無疑，打傷先天道友與藥王，擄走吳昊……現政務府決定，對其進行無限期追殺，懸賞……”
“好，都同意，那就這麼辦。”
天庭之主又道：“現公佈第二個，政務府研究決定……從即日起，三日之內，帝尊閣內所有現有成員，皆可自行登出檔案，離開帝尊閣自謀生路……”
“啊？”
眾人皆是驚疑。
他們的表情，滿是意外，還以為高層是想要求大家共進退呢，沒想到居然是放他們各自逃生。
“不瞞大家，帝尊閣已至生死存亡之際，遺失源母神樹我們將處於被動……各位沒必要與帝尊閣一起冒險，但凡是想去的，我們不會勸阻……”
天庭之主最後掃了眾人一眼，淡淡一笑：“請各位道友……慎重考慮，這一條不做投票，想走的去內務府登出檔案就行，來時帶來的東西也可以帶走，不過在帝尊閣內得到的器物，還請歸還……”
“在帝尊閣學到的本事，也不可隨意外傳。”
“就這樣。”
說罷，眾人面面相覷，忍不住眼神交流起來。
神念暗暗湧動。
“怎麼可能，這麼輕鬆就放我們走？”
“會不會是戰前肅清內部，誰要是走就死定了？”有人憂心忡忡，怕是釣魚。
“我不想死，但我也不想走，修行雖不易，一群可愛的人也很難再遇到……我到底要不要留下來，陪著他們一起……”有人猶豫忐忑。
“雖然志同道合，但我認為還是要留下有用之身，如若帝尊閣不成事，我們還可以徐徐圖之……留下一些火種。”有人大義凜然。
聽到這些，吳缺時而冷笑，時而欣慰。
帝尊閣還是實實在在，影響了一大批人的價值觀。
“各部門還有什麼事麼？沒事，那就散會……”天庭之主起身，走出會議大殿。
這一刻起，眾人都看向門外，眼中的東西不一，但都作出了自己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