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困境
丁氏兄妹剛踏出酒樓，正商議著去尋任顧。
“先去與任師弟匯合。”丁如風沉聲道，“若他已擒住那瘦子，正好逼問清楚是否真是奔雷武館之人，也好驗證我的猜測。”
“奔雷武館在這外城有大動作，我等怎麼也得探探清楚。”
丁如雨卻蹙眉道：“那得快些了。咱們這位師弟出手向來狠辣，殺心頗重，若那瘦子真是奔雷武館的人，被他失手打死可就說不清了。”
兩人正說話間，樓上的雅間內，一名侍從匆匆進入，在龔知逸耳邊低語數句。
龔知逸臉色驟變，手中茶盞“咔嚓”一聲捏得粉碎。
這訊息是龔含海傳訊於他，說是任顧已與那玄天宗女子已經窺破了他們的秘密，讓他幫忙處理局勢。
他陰沉著臉大步跨出酒樓，目光如刀般剮向丁氏兄妹，腦海中飛速思考。
任顧等人已經在被追殺。
絕對不能讓丁氏兩人去尋任顧。
任顧必死，還得想出來一個殺他的解釋。
眼見這兩人就要動身，他出聲道：“你們同行的還有一人？這是要去尋他？”
丁如風心頭一緊：“正是？龔少爺有何指教？”
“你那位好師弟，”龔知逸一字一頓道，“在外城襲殺我武館弟子，劫掠大藥，此刻正在逃竄！”
“我武館已經出手，定要將其擒拿！”
“你三人今日一同趕來外城，莫非就是暗中想謀奪我武館大藥？”
“什麼！？”
丁如風聞言一驚，心中還在懷疑龔知逸這話的真實性。
而其妹丁如雨早已經臉色大變，心中暗道，我就說這師弟殺心太重，果然已經惹出來禍事了。
“此事......龔少爺可不能胡言亂語！”丁如風道。“且讓我等去尋到任顧，回來當面對質，好好了解一番，這背後肯定有誤會。”
“我相信我師弟不會行出此事。”
雖然心底不喜歡這個師弟，但都是混元武館弟子，丁如風這還是拎得清的。
龔知逸卻是冷哼一聲：“不必你等去尋了，我武館已經出人前往擒拿，等會兒將其抓回當面詢問即可。”
他卻心道，等會兒便說任顧拼死抵抗，只能當場擊斃。
丁如風眉頭緊鎖，卻是道：“此事事關重大，請容我回武館稟告師傅。”
龔知逸眉頭一皺，心道也不能讓這倆人馬上回去，得拖住兩人。
他卻是道：“我會派人通知你混元武館，你倆人在這裡候著吧，看看你師弟到底做了些什麼，免得說我奔雷武館是誣陷你等。”
.......
任顧與白衣女子一路疾奔，雖暫時甩開蒼鐵等人。
卻仍能感受到那股如芒在背的壓迫感，對方既不緊逼，也不撤離，始終遠遠綴著。
左側灰褐色的城牆漸漸逼近，斑駁的牆磚上爬滿歲月痕跡，巍峨的牆頭足有十餘丈高，在風雪中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
任顧暫且按下對“血髓魔教”“活人血肉培育大藥”等一系列的疑問，艱澀開口道：“喂，我雖不熟西城佈局，但眼下城牆就在左側，我們離內城還遠得很。”
他回頭瞥了眼遠處隱約可見的追兵，沉聲道：“蒼鐵等人就在身後，若要回內城，恐怕我們只能往後突圍了。”
“或許剛剛就應該強行往後突圍？”
白衣女子瞥了一眼任顧，先是道：“我叫慕妙婉。”
她眼底思慮閃動，聲音卻依舊清脆：“方才情勢所迫，唯有此路可逃。”
“他們早算準了要截斷我們回內城之路。”
“你且細想，當時前後左右皆有追擊武者，無論往哪個方向突圍都會被拖住。”
慕妙婉語速漸急：“一旦被纏住，等他們真正的高手趕到，我們照樣沒有生路。”
“這畢竟是他們經營許久之地，誰知道那邊還藏著多少好手？”
“至少能確定，血狼寨絕不止一個蒼鐵、一個許厚。”
慕妙婉略作沉吟，正色道：“眼下我們唯有拖延時間，盼著這動靜鬧大點，能被人察覺，能早些傳入內城。”
“等你那化勁師傅與我叔叔聞訊趕來救我們。”
“否則嘛，就真得如你所言，硬著頭皮往後突圍了。”
任顧沉默片刻，聲音低沉了幾分：“你方才說奔雷武館與血狼寨勾結，此處又是他們經營許久之地。”
“你說......他們在外城就沒有安排八重、九重，甚至化勁高手？”
“還有這訊息......”任顧喉結滾動，“究竟是會先傳入內城，還是先傳到他們耳中？”
此刻二人猶如困獸，在全是敵人的營地只能一昧地左衝右突。
自打他們窺見那座宅院的秘密起，便已陷入死局。
若強行突圍回內城，必遭層層攔截，不知會遇見多少敵人。
而繼續在外周旋，只會離內城越來越遠，沒有援手，一樣是死。
任顧只能暗自祈禱，但願還在外城丁師兄丁師姐他們能察覺異樣，無論是趕來相助，還是回館求援。
“有道理。”
慕妙婉先是微微頷首，繼而眸光一凜，決然道：“那我們出城！”
她腳步不停，語速急促：“他們現在分明是在等什麼，肯定是等更強的高手趕來，想一舉解決掉我們。”
“訊息必定先傳到他們的高手耳中，我們耗不起。”
“再等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我親眼目睹了他們所有秘密，他們絕不會讓我活著離開。”
“定會動用全部的力量來撲滅我這個變數！”
“出城！現在就走！”
慕妙婉語氣堅定，再次重複一遍。
說罷，她已調轉方向，沿著斑駁的城牆疾奔而去，雪白的身影在牆磚映襯下格外醒目。
“直接出城......”
任顧微微聞言一愣，腳下不由慢了半拍。
出城豈不是南轅北轍，意味著徹底遠離內城，再無迴旋餘地。
雖然理智告訴他，這或許是眼下唯一的生路。
當時或許可以選擇回頭突圍，不過對方人數眾多，更不知其後面還有多少人手，也未必有生路......
任顧此時心思急轉，認真思考起還有沒有別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