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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簪子

高鬱風輕笑一聲,從袖中摸出那支鎏金點翠簪,簪頭的鳳凰閃著金光,格外好看。

“我近日無意間尋得這支簪子,瞧著做工精巧,思來想去,還是師妹戴著更襯氣質。”

“多謝師兄美意,只是我素來不喜這般花哨的物件。”何宜靜微微垂眸,語氣客氣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婉拒。

“師妹莫要推辭了,來,帶上。”

可高鬱風像是沒聽見一般,竟徑直上前一步,抬手便要將簪子往她髮間插去。

何宜靜的面色這才沉了下來,語氣也添了幾分冷意:“高師兄!”

“師妹,莫非如此之久,你還不懂高某之心意?”高鬱風的手頓在半空,眼神裡帶著幾分難堪。

何宜靜本就隨了何其峰那份偏執倔強的性子,此刻語氣徹底冷了下來,原模原樣地反問:“這麼久了,莫非師兄還不知我的意思?”

高鬱風一怔,竟被問得語塞,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師妹言重了。”他語氣終究是緩了下來,眼神冷淡,後退三步,“不知我哪一點做得不好,竟不能得師妹歡心?”

何宜靜只淡淡道:“我出身武道世家,眼下只一心向武,並無兒女情長的心思。”

“這話,我先前已與師兄說過。”

“師兄這般修為與年紀,城內哪家女子不是趨之若鶩?何必獨獨盯著我不放。”

高鬱風乃是氣血後期,又身為混元武館二弟子,在皆陽城,便是世家女子也配得。

可他偏生遲遲未曾婚配,前年連三世家之一的徐家上門說親,都被他一口回絕。

年近三十仍未婚娶,本就透著幾分反常。

莫說在這方世界,尋常人十幾歲便成家,便是五師兄石向榮,瞧著忠厚的性子,入武館前也已娶了兩房媳婦。

連女兒都會走路了。

高鬱風這段時日對何宜靜頻頻示好,明眼人都瞧得出幾分意思。

可何宜靜心思玲瓏,早瞧出他的殷勤裡,多半是衝著“何其峰親孫女”這個身份來的,而非什麼真情誼。

“所求太多,心思不純。”她在心裡這般評價,面上卻不動聲色。

何宜靜心裡實在想不通,師傅對高鬱風雖嚴厲了些,但從未虧欠什麼,館裡的大藥從不含糊,該給的從沒缺過他一份。

如今他還在貪圖什麼呢......

“即便是突破化勁這事,”她暗自思忖,“等大師兄先一步破境,師傅自然會全心全力為他籌備後續。”

“好,我知曉了。”高鬱風嘴角仍掛著笑,語氣卻溫和得發冷。

就在這時,任顧才從藥房裡走出來。

他比平時多耽擱了片刻,是因為找陳老借了一副銀針。

如今針灸之術有成,總得有副趁手的器具,正好趁熱打鐵有空多練練。

一出門,抬眼便見何宜靜與高鬱風在藥房外的小徑上僵持著,兩人一左一右,恰好堵死了回房間的路。

任顧心裡暗叫不妙,這尷尬的場面,躲都躲不開。

偏這時,兩人的目光已齊刷刷落在他身上。

怎麼這種事總讓我撞上?

他略一躊躇,終是硬著頭皮上前幾步,眼簾微垂:“高師兄、何師姐。”

高鬱風從鼻子裡面哼出一聲“嗯”,何宜靜也只是淡淡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一個字。

任顧加快腳步從兩人身側穿過。

直到走出數丈遠,他才長長舒了口氣。

何宜靜也轉身離去,再未多言。

原地只餘高鬱風孤身而立。

他望著何其峰小院的方向,眼神一點點冷下去。

原本要去稟報那神秘化勁武者之事,此刻卻再無心前往。

心底如淬了寒鐵,積壓了十年的怨氣像潮水般翻湧上來,他在心裡一遍遍冷笑。

憑什麼?

十年了。他在心裡冷笑,十年間,他為武館生死效力,可換來的是什麼?

數月前他剛破九重境時,曾揣著滿心希冀去找何其峰,求一個衝擊化勁的機緣。

可那老東西眼裡只有楚昊,正忙著為楚昊籌劃化勁的諸多事宜,連正眼都沒看他一下,只揮揮手讓他“回去再磨磨修為,火候未到”。

磨?整整十年,他磨得夠久了!

他原以為,攀上何宜靜或許能換來一絲轉機。

她是何其峰最疼愛的孫女,若能得她青眼,或許那老東西能對自己另眼相看。

可剛才那番拒絕,乾脆得像斬斷最後一絲念想的刀。

她眼底的疏離,和何其峰如出一轍,都帶著對他這個“外人”的輕視。

原來如此,高鬱風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他終究是個亡家滅門的餘孽,再怎麼賣命,也融不進這混元武館的根裡。

“我為武館效力十年,出生入死,夠了。”

“往後,我要為自己謀化勁。”

人往往越是急於求成,便越是容易被執念矇蔽雙眼,當局時昏聵不覺。

等到時過境遷,再回頭看時,才會驚覺當初何等愚鈍。

其實說到底,不過是自己的心魔在作祟罷了。

“噹啷”一聲,那支鎏金點翠簪從他指縫滑落,摔在青石板上,鳳凰的一隻翅膀磕出了缺口。

高鬱風看都沒看一眼,轉身便離開了。

......

任顧回到房中,若有所思。

方才所見,高鬱風與何宜靜的關係,似乎與內院傳聞大相徑庭,反倒透著幾分疏離。

“也是......”他搖搖頭,“高鬱風年近三十,何宜靜才十七八,年紀確實差得有些遠了。”

胡亂尋思片刻,任顧便收斂心神,繼續每日的功課,服藥、修煉!

他卻不知,這般安穩修煉的日子......已經所剩無幾了。

......

次日晌午,高鬱風暗中派人悄然前往春山酒樓。

不過一會,一封密信便落入名為方少蒼的豎瞳青年手中。

他指尖摩挲著信箋,忽然輕笑:“本是一步閒棋,倒真釣著大魚了。”

“少主何必費這功夫?”

身旁那鐵塔般的漢子甕聲開口,粗糲的嗓音像兩塊石頭在胸腔裡摩擦。

他左臉顴骨上,一道爪狀的烙印尤為扎眼。

三根指爪的暗紅疤痕陷進皮肉裡,邊緣泛著常年充血的淡紫,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狠狠燙過,即便過了許多年,仍透著股猙獰的凶氣。

“以您的修為,直接在必經的官道設伏便是,那楚昊插翅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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