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龍血藤
任顧大口喘息著，周身筋骨如同散了架般疼痛。
方才交手時，他身上幾乎每一寸都被何其峰“關照”過。
他強忍痠痛，緩緩調勻呼吸，鄭重抱拳行禮：“弟子，謝師傅指點。”
何其峰全程壓制修為，見招拆招，以化勁宗師的眼界為他拆解每一處破綻。
這般親力親為的指點，難怪武館弟子都對月末考較趨之若鶩。
陳仲文捋須笑道：“別怪老何嚴厲。他這人啊，越認真就越苛刻。”
說著朝何其峰努了努嘴，“能讓他這麼費心敲打的，可都是好苗子。”
任顧默默點頭。
“氣血二重，拳法小成，招式倒是狠辣，有我當年一分火候。根骨中下，卻毅力非凡，入館月許，乃得今日境界。實乃非凡。”
何其峰緩步踱回太師椅前，一邊點評著，一邊眼底終於露出些欣賞的神色。
他從袖中取出一截暗紅色的藤條，那藤條通體佈滿龍鱗狀紋路，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血光。
“予你龍血藤一截，近幾日好生修煉。”
“下月與奔雷武館的比試，”何其峰斜倚在太師椅上，半闔雙眼，露出一副疲憊神色，“你與葛遠、葉回三人出戰。”
“龍血藤！”
從何其峰手中接過龍血藤後，任顧壓制住心中欣喜，連忙拜謝。
龍血藤入手沉甸甸的，表面佈滿龍鱗狀紋路，隱隱散發著灼熱氣息，任顧彷彿已經感受到其中澎湃的藥力。
......
任顧是最後一個考較之人，他踏出裡院時，場中弟子早已散去，唯餘幾道零星身影。
那葛遠與熊文武早已經離去，而不遠處的角落裡，葉回仍在苦練拳法，想來葛遠突破三重的訊息，給這位天之驕子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任兄！”樊平從石階上跳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跟前，“怎麼樣？肯定得了賞賜吧？”
任顧齜牙咧嘴地揉著肩膀：“你可沒說會挨這麼重的打......“
樊平卻迫不及待地湊近：“快讓我看看賞了什麼？“
任顧嘴角微揚，從懷中緩緩取出那截龍血藤。
暗紅色的藤身是龍鱗狀的紋路，看重頗為不凡。
“龍血藤！”樊平不由得驚撥出聲。“還是完整的一截龍血藤，這是最上等的獎賞！”
任顧用指尖比劃著藤身，笑著道：“可分你寸許，權當抵了那些借款。”
他如今還欠著樊平近二十兩銀子。
製作太和丹的配藥、給大哥帶過去的錢兩，都是找樊平借的。
樊平卻連忙搖頭：“使不得！這龍血藤太珍貴了，我的太和丹還沒用完呢。”
他壓低聲音，“那金條遲早能脫手，任兄何必著急。”
任顧不再推辭。
他確實急需這龍血藤，如今每日服用兩枚太和丹，庫存僅剩十餘枚，這截龍血藤來得正好。
或許是樊平方才的驚呼太過響亮，原本在場邊練武的葉回猛然收勢，銳利的目光如刀般刺來。
當他看清任顧手中那截暗紅藤蔓時，瞳孔驟然收縮。
“龍血藤？”
葉回身形一閃，轉眼已至二人跟前。
他死死盯著那截龍紋密佈的藤條，語氣中頗有些不忿：“任顧，你憑什麼能得龍血藤？”
任顧將龍血藤收入懷中，面色如常，只是淡淡道：“自然是師傅賜的！”
說完便與樊平就要轉頭離開。
葉回冷哼一聲，竟然直接出手，一拳朝著任顧打過來。
任顧只能倉促抬手格擋。
“砰！“
兩拳相撞，氣勁四溢，二人各退三步。
“果然如此，你居然也是氣血二重了！”葉回死死盯著任顧，眼神閃爍。
“葉回，你公然在武館內出手，是想幹什麼！”任顧面色也冷下來，沒想到此人竟如此放肆，竟然在武館內直接對著他出手。
“同為氣血二重，憑什麼師傅賜你龍血藤，我不服，任顧，與我比試一場！”葉回死死攥著拳頭，咬牙道。
“不服便去問師傅。”任顧頭也不回地擺擺手，直接向廂房走去。
“任顧，與我比試一場！”
葉回緊緊跟在任顧身後，亦步亦趨，語氣中帶著少年特有的執拗。
任顧也有些無奈，沒想到這葉回居然是這種小孩脾氣，好勝心如此之強。
“葉回，請回吧，我不想比試。”任顧停下來認真道，“莫非你還敢再次強行對我出手不成？按館中規矩，必有責罰。”
“任顧，五兩銀子，與我比試一場。”葉回咧嘴一笑，“我知道你這種人最缺錢了。”
任顧聞言心底泛起濃濃不悅，這葉回如死纏爛打一般，看來今日不出手是不行了。
任顧身形驟然一頓，猛地轉身如疾風般衝向葉回。
葉回臉上剛露出喜色，就見任顧的拳勢已如狂風暴雨般傾瀉而來。
他勉強招架，心中驚駭萬分，明明同是氣血二重，為何任顧的拳法如此凌厲霸道？
“破綻！”
任顧一聲低喝，右拳震開葉回的防禦，重重擊在他胸膛。
“漏洞！”
左拳緊隨而至，狠狠砸在葉回肩頭。
葉回越打越是狼狽，只覺自己的防守處處漏風，而任顧的攻勢卻如暴雨般連綿不絕。
“砰！”
隨著任顧最後一記重拳將葉回轟飛數丈，任顧這才收勢而立。
“葉少爺，可還盡興？”
任顧淡淡說罷，轉身離去。
任顧的拳法雖在何其峰眼中破綻百出，但已小成的拳法對付剛入門的葉回已是綽綽有餘。
更何況二人同修混元拳法，任顧對其招式路數更是瞭如指掌。
葉回跌坐在地，面如土色，胸口劇烈起伏著。
良久，他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葉某技不如人。”
“五兩銀子，明日必當奉上。”
......
回到武館廂房，任顧盤膝而坐，緩緩平復體內翻騰的氣血。
待心神稍定，他如往常般取出《醫道真解》繼續研讀。
這部典籍內容浩如煙海，單是藥解篇的複雜程度就遠超先前所學。
最珍貴的是其中專設“大藥篇”，收納了多種大藥的藥性特徵。
其中詳細記載了龍血藤的特性，比起較為溫和的太和參，龍血藤藥性暴烈如龍，通常需氣血中後期方可服用，館內發放的龍血散不過是稀釋數十倍的弱化版本。
任顧仔細翻閱，卻始終未見紫晶果的記載。
正思索間，子時的更聲已然響起。
“【今日結算】“
“【混元七式進度+40】“
“【混元呼吸法進度+15】“
“【醫道真解進度+15】“
沒想到今日考較一戰，竟讓混元七式猛漲40點進度，倒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