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死關頭悟玄妙 絕境逢生見轉機
“妖兄，好身手啊！”豬妖搓著肥厚的蹄子諂笑道，竟是唯一沒逃的那個。
劉世安眸光一冷：“差點忘了你們。”
話音未落，他長尾一卷，青玄劍已握在掌中。
劍鋒映著月光，化作一道青色閃電掠向逃竄的群妖。
這些妖怪既見識了他的手段，絕不能留活口。
誰知道它們背後是否站著某位大妖？
更何況方才生死關頭，這群畜生連搭把手的念頭都沒有。
劍刃割開皮肉的聲音接連響起。
劉世安握劍的手微微發顫，但想到日後可能招致的禍患，手上力道又重了三分。
不過幾個起落，山洞便再無聲息。
豬妖看著提劍歸來的身影，肥碩的身子抖如篩糠。
月光下，那猴妖的金瞳裡還殘留著未散的殺意。
“你...你這妖怪，可知道我日日吃齋唸佛，早已拜入觀音菩薩門下，受了法度，你若是敢對我動手，觀音菩薩一定不會放過你！”
“呵呵。”
劉世安將兩個童子身上搜了一番，發現沒有東西后，看向豬妖略帶猶豫。
這豬妖倒是沒逃跑，而且還準備幫自己，只是劉世安動作太快，豬妖沒來得及動手，那兩個童子就死了。
可，真要留一個禍患嗎？
劉世安握緊劍柄，步步逼近。
那豬妖見此，頓時仰天長嘯，聲音淒厲悲愴：“菩薩啊，你睜眼看看，弟子誠心向善，今日卻要命喪於此！”
見劉世安沒有停下，還是在朝自己走來。
豬妖終於忍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額頭撞得地面“咚咚”響：“猴哥...不，猴爺爺，饒了我吧！我出去肯定一個字都不說，就當今日沒見過您！”
劉世安：“......”
“我知道一處仙洞！正是那老道得到成仙方子的地方！”豬妖急中生智，抬起那張涕淚橫流的臉。
“這豬頭......”
劉世安搖頭，隨手撿起地上的定魂杵，嘴裡唸唸有詞，假裝施了個咒，往豬妖蹄子上戳了一下。
沒破。
又用力刺了一下。
還是沒破。
劉世安皺眉，這才明白為何方才只有這豬妖沒反應，原來皮糙肉厚至此。
豬妖見劉世安神色不耐，趕緊伸長脖子湊過去：“猴爺爺，脖子...脖子皮薄！”
劉世安舉起定魂杵的手頓了頓，終究還是放了下來。
“你走吧。”
豬妖聞言大喜過望，忙用袖子胡亂抹了把鼻涕眼淚，又“咚咚咚”磕了幾個響頭。
溼漉漉的褲管黏在腿上也不顧了，手腳並用就往洞口爬。
“觀音菩薩...”劉世安忽然低聲唸了一句。
本想著豬妖方才那話多半是胡謅，可心裡到底放不下。
“站住，豬頭。”
那豬妖渾身一顫，竟直接往前一撲，“嘭”地化作一頭黑毛山豬，四蹄翻飛就要逃命。
劉世安冷哼一聲，身形如電，一個箭步追上，大手一伸便攥住那對彎刀似的獠牙，掄圓了往地上一摜。
塵土飛揚間，豬妖又變回人形，赤條條地癱在地上。
他眨巴著小眼睛，裝模作樣地撓頭：“啊？猴爺爺，您剛說啥？這山洞裡風大，沒聽清...”
“你說的觀音菩薩是怎麼回事？”劉世安直截了當地問。
豬妖忙不迭地回答，“往西六百里，有座觀音寺院，香火旺得很，供果堆成山。
我老豬幾年前去偷兩個果子解饞，誰知那泥塑的菩薩像竟活了過來！
將我收在座下，命我四處搜尋寶物進獻，如今那寺院裡裡外外，全是給她蒐羅寶貝的妖怪。”
“好你個豬頭膽敢騙我？”劉世安勃然大怒。
觀音菩薩遠在南海，怎會出現在此？
即便是化身，也絕不可能貪圖錢財。
自己當真不該信這豬頭的鬼話。
“句句屬實啊猴爺爺！”豬妖急得直叫喚。
劉世安已失去耐心，更不再打算放過這豬妖。
他舉起兵器，正要斬下。
轟隆！
一聲巨響驟然炸開。
那豬妖猛地暴起，將劉世安狠狠推遠。
煙塵四起。
劉世安踉蹌著站穩，只見一隻巨大的手掌正拍在他方才站立之處。
抬眼望去，那本該是死物的九首雕像竟活了過來，九個腦袋同時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聲浪幾乎要撕裂耳膜。
“豬頭！”劉世安大喊。
沒有回應。
想到那豬妖方才推開自己，劉世安心中一陣悔恨。
而此刻，那九首雕像的威壓越來越強，九雙眼睛齊齊盯向他，殺機凜然。
“這是什麼東西？”劉世安咬牙。
記憶中，沒有哪個神仙長這副模樣。
難道是妖魔？
若是邪道供奉妖魔，倒也說得通。
可面對這尊雕像，他只覺得如螻蟻望巨樹，對方只需動動手指，就能碾死自己。
“逃？”
劉世安立刻否決了這個念頭——他絕對跑不過。
但生死關頭，難道要坐以待斃？
絕不可能！
他尾巴一卷，纏緊青玄劍，催動【流刃】【鋒軀】，腦中閃過萬千念頭，最終卻只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草泥馬！”
巨掌轟然拍下，劉世安側身閃過，沿著那粗壯的手臂疾速攀爬而上。
幸好平日裡爬樹練就的腳法，此刻竟派上了大用場。
“孽畜，見到尊神膽敢反抗！”石像發出震耳欲聾的呵斥。
“不過是個吸食香火的泥胎，也敢妄稱尊神？！”劉世安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在石像身上快速移動。
青玄劍劃過魔像軀體，火花四濺，卻只留下幾道淺痕。
眼見尋常攻擊無效，劉世安一咬牙，猛地高高躍起，直撲魔像正中央那顆無面頭。
魔像反應極快，巨掌呼嘯著抬起，眼看就要將劉世安拍成肉泥。
千鈞一髮之際，劉世安尾巴一甩，青玄劍如靈蛇般纏住石像拇指。
借力一蕩，他雙手並作利刃，直取魔像那雙泛著幽光的眼珠。
“嘶啦——”
魔像眼珠裂開一道口子，發出震天嘶吼。
劉世安體內沉寂的【吞噬】能力突然自行觸發，腦海中頓時瘋狂閃過提示：
【吞噬魔氣道行+1】
【吞噬魔氣道行+1】
【吞噬魔氣......】
魔像的巨掌已呼嘯而至！
劉世安咬緊牙關，非但沒有鬆手，反而將整條手臂狠狠捅進魔像眼窩深處！
“砰！”
劉世安只覺得彷彿被一座山嶽當頭砸中。
【鋒軀】勉強抵消了大半衝擊，但仍被震得五臟翻騰，一口鮮血噴出。
渾身力氣瞬間抽離，他像破布娃娃般被魔像捏住，狠狠甩飛出去。
劉世安重重摔在地上，渾身骨頭像是散了架，怎麼掙扎都爬不起來。
視線模糊間，他看到一條半丈長的蜈蚣蠕動著爬來，那東西長著顆慘白的人頭，嘴裡正念念有詞。
劉世安記起，那正是本該懸在洞口、刻著“洞”字烏木牌上的那顆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