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刀來
不過身為酒樓內現在還在新手期的菜鳥學徒，蔡元白現在能快速地忙完安排給他的雜務。忙完之後，他就有機會親身在一旁觀看那些大廚們精湛的廚藝和刀工手法。
對於他們精湛的刀工廚藝，蔡元白是極其佩服的。無論是怎樣的食材，都可以用快如閃電的刀法，極其熟練地處理好。就好比備菜青椒肉絲裡的青椒絲，每一刀都能保持一定的節奏快速地落下又迅速地抬起，每一下都能精準地將形狀各異的青椒分成了一條條看似一模一樣的青椒絲。
好學而不勤問，非真能好學者也。
好學的學徒是會有收穫的，蔡元白就透過與那些大廚們偶爾空閒時的簡聊中，獲得了一點點其中的訣竅。
那就是不要等待食材最終的反饋！
切菜的時候，不要看食材最後切了多少厚度長度，而是在於你本來想要它被切成什麼樣子。你每一刀下去，其實都會對食材產生不一樣的力，你得保持一樣的速度節奏來平衡每一刀間的參差。
當你太過注重於每一刀下去最後產生的結果時，你就會在過程中自然地將速度放緩。但如果你速度相連結太慢的話，你就得思考到底從哪個方向一刀下去才能保持它最終成型的樣子，失誤的機率會大大增加。
只不過這種東西，可能太過於玄奧，蔡元白昨晚在老石眼皮子底下在這方面稍微練習了一下，保持著快速落刀切蘿蔔，然後就捱了老石的一頓卷，說走路還不熟練，就想直接跑。
而至於蔡元廚為什麼能和大廚們一塊兒簡單地交流一下，全靠了周瑜這位新上位的幫廚。璞玉與石頭的區別，璞玉會有人去雕琢，而石頭則會被遺忘。周瑜作為現在最耀眼的璞玉，師傅們都樂意抽空指導一下。
這不，一直靠在周瑜身邊，蔡元白也沾了點光，享受到了一點點額外指導。
做人啊，得學會借勢。
……
“咦？居然這麼早就開始了練習？白天酒家裡這麼忙，晚上練習結束後那麼晚，清晨還這麼早就起來了，果然年輕就是好啊。不過也得注意好休息才行，刀工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練成的。你現在練習的怎樣了？”
突然，一個帶著些許嘶啞的聲音從還在繼續硬磕白蘿蔔的蔡元白身後傳來。
蔡元白沒有焚心李輝，他曉得是老石的聲音，他在夢中已經聽到太多回了。只不過現在手裡的菜刀和砧板上的白蘿蔔才是他現在最集中注意力的事情，老石的聲音沒有絲毫影響他的下刀，可惜的是菜刀下去出來的依舊是良莠不齊的白蘿蔔絲。
“嗯！昨晚沒睡好，不如起床來繼續練習一下刀工。勤能補拙，總歸會有點用的。但老石師傅，您也起得怪早。”既然切出來了的還是不太行的白蘿蔔絲，蔡元白也就放下了手裡的菜刀，轉過身對著朝他走來了的老石解釋道。
當然，他是不會直說因為做夢夢到老石這老漢的訓斥而睡不好的。
老石笑著搖搖頭，這輩子他見過太多的廚師學徒了，不乏像他面前這小鬼一樣努力的。但是廚師這一行，想要出人頭地，不單單是僅靠努力就可以完成的，更需要那百分之一的天賦。但身為這些小鬼們的教習師傅，他碰到了這種努力的學徒，還是願意去指定一番。
“是啊！尤其是我們這種天賦差的，只能勤能補拙了。多努力訓練，才能追上那些天才們。”
老石來到砧板前，瞧了一眼蔡元白的下刀和砧板上的白蘿蔔絲，就曉得了蔡元白現在手裡的問題所在。
“來，刀給我！”
蔡元白不明所以然，但還是乖乖地將手裡的菜刀遞給了老石。
老石接過菜刀，用清水洗了洗手和菜刀，擦乾淨，然後從蔡元白為練習，特意削皮並去頭去尾好了的白蘿蔔堆裡，隨意拿了一個，放在砧板上摸了摸。然後左手一按，右手手持菜刀抵住白蘿蔔前端。
接著菜刀如同指揮棒般上下翻飛，與砧板的碰撞裡發出規律的節奏聲音，一條條白蘿蔔絲憑空騰起，又轉而秩序井然地跌落在砧板上。明明刀切下去的極慢，但卻給蔡元白一種快的感覺，每一刀的落下乾淨又利索。
賞心悅目，可能就是來形容這種技藝的視覺效果，再好不過的詞了。
“刀要穩，下刀之後不能隨意斜，不然菜既不容易齊，也容易傷到自己的手。作為一個廚師，尤其要愛護好自己的雙手。像你昨晚那樣子，還沒學會走就開始跑，很容易傷到手的。”
“其次刀要快，讓你慢工出細活，是為了讓你練習的有質量，不是讓你像個老大爺一樣慢悠悠的。”
“然後手要勤，按住不要太用力，要留有餘地抬手移手。然後從這兒把握好每次要切多少的距離，做到心中有數。”
“好了，你繼續練習吧。”
對蔡元白指點完後，老石轉過身就離開了，沒有一絲猶豫行為，就像一個世外高人輕鬆指點完剛入江湖的毛頭小子後就悄然離開。
但蔡元白感覺這老漢怕是裝習慣了。
這一套下來，太過於行雲流水了。
目送老石離去後，蔡元白回過身來，繼續自己的切蘿蔔大業。
看著面前的蘿蔔，蔡元白回憶了一下剛才老石切蘿蔔時的操作和指點他所說的話，然後對準蘿蔔開始下刀，保持著自己的節奏，把握好自己想要的距離。
沒一會兒，整根蘿蔔就被切完了。手輕輕一拿，只見幾根大小一樣的白蘿蔔絲映入眼簾。蔡元白也明白了自己的刀工訓練任務為什麼遲遲沒有結束了，他現在的刀工水平還沒有提高到能夠離開任務的水平，他現在的水平還差得遠。
泰戈爾曾言：“最簡單的音調，需要最艱苦的練習。”
他還得繼續練！
“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