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食人鼠?!(6k8)
哐當。
陸然收到了來自埃德溫警督的郵信。
上次提交的灰燼情報由於只是紙面資訊,加之政府已經迫於無奈出兵鎮壓完畢,陸然的貢獻並不顯著,因此酬勞僅為底薪外加50鎊。不過也算一筆額外收入。
他倒是不在意這點錢,上次灰燼那件事讓自己收穫了額外的遺物,除非放棄遺物將其當做證據上交過去,那或許拿的報酬會多不少,但完全沒必要。
眼下手頭還算寬裕,等拿到新的魔藥就能繼續啟迪。
工廠則是因新增業務,在陸然的授意下伯納德又擴招了一批工人。畢竟除了摩斯廠原有訂單,還有拜登伯爵那筆大單。這種情況下還要抽調人手裝置給雅各布研製飛艇,連伯納德都不免抱怨了幾句。
也難怪他不滿。作為廠長,首要目標是提升利潤:全力完成拜登伯爵的訂單足以讓工廠利潤翻幾番。然而此刻他卻得抽派人手去陪兩個少年胡鬧。
陸然雖常安慰伯納德要對雅各布有信心,自己卻從沒去看過進度。
收拾好東西準備去找安東尼的陸然,瞥見伯納德剛抱怨完又走向車間深處,心中一動。
“好像是該過去看看了。”
想到這,陸然忍不住一道跟了過去。
當然這個就不需要用夏洛克的形態了,正常鼠身悄悄跟過去,正好了解一下手下員工的磨合情況。
……
研究區域位於工廠深處的一片開闊區域,車間最西北角,一處因靠近後門而特意預留的巨大空間,佔地足有數千平米,此刻正被一個宏偉的木質棚架結構半覆蓋著。
棚架下人影晃動,雅各布正指揮著工人搬運木料、金屬條和帆布。
幾名技術工人圍著一張鋪在木箱上的巨大圖紙,激烈地討論著什麼,雅各布的聲音清脆而急切地在其間穿插。
普通工人倒是不會在意什麼年不年輕問題,在他們眼裡年紀輕輕的雅各布一定是有非同尋常的背景,在對摩斯廠工作格外滿意且珍惜的情況下,自然不會出現什麼仗著資歷的刺頭不服行為。
伯納德穿著熨帖的西裝馬甲,胸前的懷錶鏈在昏暗光線下微微閃動。他腳步沉穩地走入這片略顯凌亂的研究區,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目光挑剔地掃過四周——
散落的木屑沾在帆布上,長短不一的木料和彎管隨意堆迭。
一絲不易察覺的嘆息在他喉嚨裡滾動了一下,最終化為一聲輕輕的乾咳。
“咳咳。”這聲輕咳讓喧鬧的研究區瞬間安靜下來。工人們下意識地停下手中的活計,有些侷促地看向廠長。
雅各布從圖紙前猛地抬頭,看到是伯納德,那張還帶著少年稚氣的臉龐明顯掠過一絲緊張。他匆忙拍了拍手上的灰,快步迎了上去,嗓音因為剛才的大聲討論而顯得有些沙啞:
“伯納德先生!您……您來了。”
伯納德微微頷首,目光卻依舊在打量著簡易的棚子和散亂的環境,語氣平淡聽不出太多情緒。
“雅各布……唔,雅各布工程師。我來看看進度。畢竟……”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轉向角落堆積的材料,“拜登伯爵那邊的訂單優先順序是最高的,每一份資源都需要精打細算。至於你這邊,夏洛克先生既然對你毫不保留的信任,這些肯定也不是問題。”
他特別強調了一句,表明自己的立場只是執行,“但我們也要確保這份信任不會被辜負於,讓資源被隨意佔用。”
他的視線最終落回到雅各布身上,“方便說說目前的進展?我看這裡似乎還是搭建工棚的階段?”
雅各布敏銳地捕捉到伯納德話語的質疑。年輕的臉頰微微發熱,但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道伯納德是位盡職盡責的廠長,他的懷疑並非惡意刁難,而是基於工廠整體利益和職業經理人的本能謹慎。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指向場地中央那已經開始顯露出巨大橢球輪廓的木質骨架結構。
“先生,這不是工棚,您看到的正是主體骨架的一部分。”
雅各布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沉穩、更有條理,“它將是摩斯一號飛艇的核心結構,也就是主氣囊的骨架。我們已經在主框架上取得了關鍵進展!”
他快步引著伯納德走近那龐然大物,語速不自覺地加快,帶著年輕人特有的熱情:“您看這裡的榫卯結構,是廠裡的老技工師傅改進了的設計。”
他指著關鍵的連線點,“強度比傳統方法提升了至少三成,而且大幅減輕了重量!還有這些,”
他拿起地上幾片形狀特殊的輕質帆布樣片,“這是經過特殊處理的亞麻和橡膠複合材料的內氣囊蒙皮樣品,我們正在測試氣密性和強度,必須確保它能承受高空氣流和壓力變化……”
伯納德並未被雅各布的興奮完全感染。他的目光審視般掃過那根根粗壯的龍骨和複雜的網狀結構,又落在那些形狀古怪的帆布片和旁邊尚未成型的蒸汽鍋爐模型上,眉頭依然緊鎖。
“材料的損耗率呢?我注意到昨天入倉的五十卷輕質帆布,規格與你最初申請的不太一致?裁剪損耗很大吧?還有蒸汽單元的佈局圖確定了嗎?”
他一連串丟擲幾個極為務實、關乎成本和結構安全性的關鍵問題。
這才是他關心的核心——效率、成本與可行性。
這些問題像冷水一樣澆在雅各布頭上。他確實還是個少年,沒有那種在成熟管理者壓力下仍能滴水不漏應對的經驗。
他的手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額角滲出細汗。他飛快地瞥了一眼圖紙區,語氣帶著一絲急切又不得不努力控制:
“呃…規格調整是因為供應商……是為了找到氣密性和強度更優的平衡!損耗……損耗是在預期內的改良成本!”雅各布快速解釋著,一邊疾步走到圖紙箱前,動作甚至有些慌亂地翻找出厚厚一迭標註複雜的圖紙。
“至於蒸汽單元的佈局圖,伯納德先生請看這裡!”
“……”
陸然暗中觀察。伯納德雖嚴厲,但仍在合理範圍內,並無惡意刁難。有專業人士把關對經驗不足的少年反而是好事。
放下心的陸然對於剩下的飛艇的一些相關製作細節並不感興趣。
他只需要結果,對於摩斯廠來說能賺錢就行。
於是陸然悄然離開了摩斯廠,帶著那瓶魔藥前往了銅線街的那個諾頓傢俱店。
不過因為對於自己的實力不放心,他還是叫上了喪彪跟著一起,二對一,哪怕安東尼有什麼不好的想法,至少自保沒問題。
……
“喵~是要去找那個很恐怖的人類嗎?”
喪彪貓想起那個猙獰的食人花還有些心理陰影。
陸然人立起來拍了拍胸脯:“放心吧老大!安東尼雖然神秘兮兮的,但目前來看還是挺守信用的。這不先把寶箱怪的胃袋給我了嗎?他要是敢耍花樣……”
陸然小爪子做了個抓撓的動作:“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喪彪聽到兄弟齊心,似乎回憶起了上次並肩作戰的默契配合,萎靡的精神稍微提振,挺了挺胸脯:“……也對喵!不就一朵破花嘛!再來一次,看我不給他臉撓成花喵!”
陸然嘿笑:“對對對!就是這氣勢!老大威武!不過咱們先去好好聊聊,合作搞魔藥嘛,喊打喊殺的多傷感情。到了諾頓傢俱店,你在外面警戒,我進去跟他談。”
陸然和喪彪貓的速度都很快,哪怕不乘坐交通工具,在工業區各個角落房簷穿行也是如魚得水。
工業區的工人的狀態雖然依舊很糟,但是比起之前那次軍隊剛鎮壓後的蕭瑟感要好多了。
“還有多久到,喵!”
“快了快了……”
銅線街狹窄潮溼的空氣,混雜著劣質菸草、未乾的油漆和底層生活的氣味。陸然一邊應和一句,一邊跳過一面牆。
卻沒想到腳爪剛剛在潮溼的磚牆上站穩,一陣淒厲到變調的、充滿極度恐慌的尖叫猛地撕裂了銅線街沉悶的空氣!
“食人鼠!!!”
“怪物啊——救命!!”
這聲音突兀扎進陸然耳朵,讓他渾身皮毛瞬間倒豎!他猛地抬頭循聲望去,正好看見一個婦人連滾帶爬衝出巷口,那倉皇的背影帶著劫後餘生般的戰慄。
陸然腦中念頭如電光火石閃過:“好傢伙,我還想找你呢,結果自己送上門來了。”
對於敗壞自己名聲的傢伙還撞到自己臉上的傢伙,陸然的怒氣被瞬間點燃。
他也不等和喪彪貓打招呼,後腿猛地蹬在潮溼的牆體上!
瓦礫飛濺間,他那灰鼠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帶著凌厲的破風聲,快如離弦之箭般朝著幽暗的巷子深處激射而去!嘴裡同時破口大罵。
“還食人鼠,敢來老子的地盤撒野?!哪個不長眼的雜碎鼠,給我滾出來受死……嗯?!”
空氣彷彿凝固了一瞬。
陸然看清目標身影,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本以為食人鼠是那種黏黏糊糊,長相猙獰的巨大鼠類,結果眼前這個體型竟與自己領地內常見的搬運穀物的灰鼠相差無幾。
還不等他思考,眼前的鼠鼠渾身劇烈震顫,細小的四肢像被無形電流貫穿般高頻抽搐,關節反曲成不正常的角度。
它眼球上翻幾乎只剩眼白,口鼻處不斷滲出混著血絲的黏稠泡沫,每一次痙攣都讓軀幹如彈簧般扭曲彈起,在磚牆上撞出悶響卻渾然不覺痛楚。
緊跟著這小傢伙就被某種本能驅使著,以一種完全失控的姿勢向他撲來,那動作既像野獸撲食又像癲癇發作,凌亂的皮毛下肌肉詭異地鼓動起伏。
“吱吱…嗬…嗬……”
陸然果斷抬手壓制,一接觸便被爪下傳來的癲狂脈動驚住,同時眉頭直接皺起。
“這力量……不對!你不會是我領地內的鼠吧。”
被控制住的鼠鼠痙攣陡然加劇,抽搐的四肢毫無章法地踢打空氣。
“別亂動!”陸然喝道。“好好看看我是誰!”
下一刻,那個有些發狂的鼠鼠掙扎著抬起暈乎乎的小腦袋,綠豆般的小眼睛裡映出陸然的身影。
“吱……”它發出一聲虛弱但異常清晰的尖叫,“領……領主……大人?!”
陸然雙眼眯起,眉頭皺的更緊。
“你怎麼變成這樣,你沒事傷人幹嘛?”
他怎麼都沒想到所謂的食人鼠居然真的是他領地內的鼠鼠。
陸然正要一步上前,揪住這莫名其妙的小鼠問個明白——
“啪嚓!砰!咚咚咚——!”
一串突兀而暴烈的聲響由遠及近!那是碎玻璃被踩響、廢舊木箱被踢翻的噪音,中間夾雜著數個男人低沉急促的呼喝與沉重的腳步奔跑聲!
“快!就在那邊!”
“孃的,還食人鼠,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個玩意!”
“堵死巷子口!別讓它跑了!”
聲音越來越近,粗重的喘息和棍棒拖曳摩擦地面的噌噌聲。
“該死!”陸然聽到有人衝過來的動靜,當機立斷掃向蹲在牆頭的喪彪,然後猛地一爪子拎起那個小鼠往牆頭一丟。
“幫我照看一下這傢伙,別讓這小傢伙繼續發瘋。”
“喵的,那我不用去找安東尼了?”喪彪貓眼睛一亮,順帶著張開嘴同時接住那個小鼠,輕輕咬著叼在嘴邊。
“吱——!”那個小鼠看見自己被一隻貓咬住,嚇得抽的更厲害了,這一掙扎搞得喪彪貓都有些吃不消。
“你家的鼠鼠怎麼力氣這麼大?”
畢竟吃了強化lv4的鼠鼠,力量非同尋常。
陸然趕忙跟著爬到牆上:“別亂動,這貓不吃你,你安安分分的跟我回去。”
這小鼠的狀態顯然不正常,不過現在想想似乎確實也只有自己的鼠鼠有足夠的身體力量攻擊人類。
只是因為目前看到的自己手下的小鼠都太乖了,壓根就沒往這個方向考慮。
陸然看著聽到自己聲音後逐漸安分起來的小鼠,這才鬆了口氣。
如果再不安分一點,他肯定要直接把這個鼠從領主單位裡踢出去了,這樣這小傢伙就會立馬失去力量變成一個普通鼠鼠。
但是那樣智商也會變低,問話就麻煩多了,陸然還得留著想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走吧。”
“喵嗷!”喪彪毫不停頓,有力的後腿猛地蹬地,藉助堆迭的雜物箱幾個起落,嗖地一聲,乾淨利落地翻過巷子另一端的矮牆。
陸然看了一眼巷口嘈雜的人聲和晃動的棍棒影子,也是緊隨其後的跟了上去。
身後還隱隱約約傳來男人們罵罵咧咧的聲音。
“東西呢,哪有食人鼠,你小子不會是被耗子蹬了兩腳就胡說八道吧?”
“放屁!我親身體會的,那鬼玩意兒竄出來像塊鐵疙瘩一樣,撞得我差點背過氣去!現在肚子還疼得直抽抽,真要是個普通灰鼠,我還用得著叫你們?”
“消停點!喊破天也沒見耗子毛!八成是哪個野貓叼著只死耗子嚇著你了……”
“貓?!貓我能認不出?那是耗子!一隻雙眼通紅、渾身冒邪氣的大耗子!”
“行了吧,趕緊散了!指不定是哪個雜碎喝醉了發酒瘋捏出來的故事,瞎耽誤工夫,工頭那兒還一堆活兒呢,回頭又該扣錢嘍……”
“你們都……都走?!天爺呀……留下我一個可怎麼活……那玩意兒說不定還在附近……”
“行啦行啦!別嚎喪了!快跟我回家!這破銅線街見天兒鬧耗子,也沒聽說真咬死過誰!”
……
另一邊。
很快,陸然七繞八繞,兜了個圈子總算是來到了熟悉的諾頓傢俱店。
眼前景象讓他微微一愣。距離上次過來,這店面竟已是整個換了個模樣。
那剝落油漆的舊木招牌諾頓傢俱已經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嶄新的、打磨光滑的深棕色橡木招牌,
上面用簡潔的淺浮雕手法刻著自然生活四個字,櫥窗煥然一新,剔透的玻璃後面再也不是那些佈滿刮痕的老舊桌椅板凳和破櫃子。
取而代之的是幾件設計感獨特的原木傢俱——一張彷彿直接從巨大樹樁剖開的矮几、幾把造型粗獷、帶著樹皮的扶手椅、還有一尊被掏空的巨大朽木,巧妙地做成了書架。
整個店鋪的氛圍,從昔日偽裝的市井平凡,轉變為一種沉靜、古拙、帶著點神秘野性的林間工作室格調。
陸然不再猶豫,示意叼著抽搐小鼠的喪彪留在對面一處低矮屋脊的陰影裡警戒,自己則靈活地順著排水管滑下,無聲無息地落到鐵門前,小小的爪子輕輕敲了兩下門板下緣。
門內的安東尼聞聲看了看,眼中閃過驚喜,然後快步上前。
之前總是溫煦慢悠悠的傢伙,此時眼神也多了幾分迫不及待。
吱呀一聲,鐵門內側的插銷被拉開,門縫透出溫暖的燈光和一股混合著木料、泥土的自然氣息。
陸然溜了進去。
店內溫暖的空氣包裹了他,安東尼已經換下了那件洗得泛白的舊羊毛衫,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質地厚實、剪裁更合體的淺棕色麻布襯衫,袖子利落地挽到手肘,露出精瘦有力的前臂。
唯一和店內格調不符的是安東尼的那張臉,四道猙獰的肉疤只是變得更淺了,但卻依然沒有完全恢復。
“這個疤去不掉嗎,我以為你能治好呢。”陸然一邊熟絡的環顧打量,一邊隨口道。
安東尼笑了笑:“我不在意這個,比起這個小事,倒是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佩雷斯居然直接死了,似乎鬧得動靜不小啊。”
安東尼說著開始整理工作臺一角幾盆散發著微光的蕨類植物,見陸然看了過來,隨口解釋了一句。
“最近這些植物很流行,工業汙染太嚴重,有錢人也開始注重生活質量了,喜歡買點植物,原木傢俱清新空氣,生意還不錯。”
直到他將那片葉子小心地挪回原位,這才重新抬頭看向門邊的陸然。
陸然仰著小腦袋,聳聳肩,解釋道。
“我這……還行,確實遇到了點意外,至於結果……取決於你的結果。”
安東尼聞言一愣,然後立馬反應過來,也沒在意,隨手從桌子下掏出了一個更加深邃的黑紫色魔藥玻璃瓶。
“雖然也有點麻煩,但好歹是拿到了。”
陸然眼睛一亮,幾個起跳落在桌子上。
“方便驗驗貨嗎?”
“隨意。”
安東尼還特意後撤了幾步,給予陸然足夠的安全距離。
似乎是對自己的實力絕對的自信,他倒是不擔心陸然直接跑路。
陸然點點頭,快速靠近著那瓶魔藥,然後使用了系統的啟迪功能。
啟迪:魔法
提交:二階魔藥
(是否使用該材料作為研究參考,需群體智慧lv4,總計消耗0金鎊,財富中途不足啟迪自行會停止)
陸然眉宇一挑。
直接把消耗幹到0了,這麼看似乎抵扣有點溢位了。
陸然繼續修改。
啟迪:進階魔法
提交:二階魔藥
(是否使用該材料作為研究參考,需群體智慧lv4,總計消耗788金鎊,財富中途不足啟迪自行會停止)
陸然滿意的笑了笑。
這就是他的驗證方法。
無所謂真假,能抵扣啟迪消耗就是真的。
“不錯。”陸然點點頭。
安東尼有些驚訝:“你……似乎有頗為獨道的驗證方式。”
他是沒見過瓶蓋都沒開啟就能驗證魔藥真假的。
結果下一秒他就閉上了嘴巴。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翠綠色的魔藥被掏了出來,緩緩放在了桌上。
“交易完成,你需要驗下嗎?”
安東尼目光深深的注視著魔藥內晃動的神秘液體散發的那股令人敬畏的力量,有些愣愣的搖了搖頭。
好像,確實可以不開瓶蓋就確認魔藥的真假。
安東尼的目光凝視著桌上那瓶翠綠色的魔藥,瓶中的粘稠液體彷彿蘊藏著森林最深處的秘密與磅礴的生命力。
陸然清晰地看到,當安東尼伸出手指,極其緩慢、小心翼翼地觸控那冰冷光滑的水晶瓶壁時,空氣都彷彿為之一滯。
那股神情絕非簡單的狂熱貪婪,而是一種近乎信徒覲見神諭般的虔誠。
他喉結滾動,發出一聲低沉悠長的呼吸。
“呼……”
沒有言語,這無聲的膜拜本身就已訴說了太多。他緩緩收回手,然後將目光轉向陸然。
“不錯。”
陸然有些愕然的看著剛剛安東尼的反應,心中暗道這傢伙表現的是不是有點過於誇張了,似乎這玩意對這傢伙的意義比自己想象的更要重要。
就在陸然以為交易完成,準備告辭時,安東尼突兀地開口:
“稍等。”
陸然動作一頓,抬起小腦袋:“還有事?”
安東尼的目光彷彿能穿透厚厚的地下土層,看到外界湧動的暗流:“最近周圍街區小範圍傳播的食人鼠,你有聽說嗎?”
陸然心頭微凜,想起了剛才巷子裡那隻失控的鼠鼠,表面若無其事地吱道:“聽工人們提過幾句,怎麼?”
“這事兒跟你……或者你手下的那群鼠鼠有關係嗎?”安東尼似乎也在注意陸然的表情,不過還不等陸然回答,就緊跟著道。
“不管有沒有直接關聯,我建議你儘快徹底解決掉它。”
他向前傾了傾身體,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警告:“作為一個人或許沒事,可作為一個灰鼠,你的動靜鬧得太大了,夏洛克,還有你這麼大一個工廠,幾百人的生計……食人鼠這個事情可大可小,希望你儘量避免任何一個可能查到你身上的事情。”
說完,安東尼意味深長道。
“正如你擔心我暴露你一樣,我也擔心你暴露我,明白嗎?”
陸然聞言一怔,沒有多做解釋,只是輕輕道。
“我會去查清楚的。”
“那就好。”安東尼點點頭,他的提醒已經到位,交易也已完成。他不再多言,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門口。
陸然不再停留,對著安東尼吱了一聲算是告別,幾個靈活地跳躍,便沿著來時的路線,迅速消失在門外昏暗的角落陰影之中。
那隻還叼著抽搐小鼠、在屋頂警戒的喪彪看到陸然出來,立刻喵嗚一聲跟上。
“喵嗚?談完了?”喪彪問道,它感覺陸然出來後的氣氛有點凝重。
“沒啥事。”
陸然頭也不回地在房簷間跳躍疾馳,同時瞥了眼被按在喪彪爪子下的小鼠,輕輕撥出一口氣:“接下來就是回去好好查一下我的這個鼠小弟到底犯的什麼病。”
看著自己可愛的小鼠變成這副模樣,陸然也很煩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