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106:開袋得寶,紅塵遁身
陳晉運轉功法,施展意念,可惜法力到底綿薄,無法幻化。要是雄厚的話,一念生像,可變成一頭老鷹,一口便將那禁制蛇形給啄碎,破解開來。
當下沒有那般實力,便將法念來慢慢消磨,雖然慢了些,但效果尚可,看這樣子,大概五天之內,即可開啟寶袋。
如此一來,就無需請魁星神君開眼了,免得消耗其神性。
而且自己動手來做此事,可以獲得很好的鍛鍊機會。
一舉兩得。
到了第二天,行裝收拾完畢,陳晉留下一半侍衛,負責保護和協助大伯他們搬家、遷徙等。
他則與郭璦分乘兩輛馬車出發,啟程去往州城。
離開村口之際,不禁回頭顧望,朝著送別的鄉人們揮一揮手。
彷彿與過去告別,微微有些離愁別緒。
目送馬車遠去,鄉人們情緒複雜:有不捨、有羨慕、有忐忑、有懼怕……
趙縣令被殺的訊息已經傳揚開來了。
第一反應,眾人都是歡天喜地。
他們深受壓迫剝削,苦趙縣令久矣;
第二反應,就變得擔心畏懼起來。
畢竟死了一位七品縣令,而且似乎與鄉上有些牽連,萬一朝廷震怒,發兵來剿,該如何是好?
轉念又想,如果此事真得是陳晉做下的,自有陳家在前頭頂著。況且陳晉是認祖歸宗的人,身份地位大不相同,有門閥作為靠山,肯定能把事情擺平的。
說不定,還是上面的意思呢。
否則的話,單靠陳晉一個人,即使高中解元,也不可能是趙縣令的對手。
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又手握實權……
眾人怎麼想,陳晉俱不知道,也不在意,只坐在馬車內休息養神,然後破解禁制。
這一路無話,也是平平安安的。
就在抵達州城的前一夜,終於大功告成。
透過不懈的努力,壺天袋口的那道毒蛇禁制被破解,門戶開啟,顯露出藏在裡頭的事物。
最先映入眼簾的,依然是金光燦爛的一片,一塊塊金條堆積如山,瞧著就令人目眩神迷。
在這王朝盛世,金銀財寶,始終屬於硬通貨。
不敢說能買到任何東西,但大部分的東西,都有著一個價格標籤貼在上面。
有時候不是買不到,而是給的價錢不到位,如此而已。
和古先生的那口壺天袋差不多,馬老的壺天袋中,金條也是佔據了三分之二左右的空間。
看來這些旁門術士都有斂財藏寶的習慣。
實屬正常。
仙道縹緲,長生遙遙無期,到頭來,想要養老,想要後半輩子衣食無憂,還是賺錢最重要。
陳晉目光搜尋,很快找到一卷古樸的帛書,念頭一動,將之攝出到外面來。
《三千紅塵遁身術》。
他精神一振,檢查無害後,開始翻閱。
一看之下,得知這是一門關於如何收斂氣機,隱藏身形的遁法,也就是凡俗市井中津津樂道的《隱身術》。
只可惜,馬老獲得的這份為殘本,並不完整,多有語焉不詳之處。
雖為殘本,但只要是真本,就能進行修煉。
至於最後能學到幾分本事,就得看個人的天賦悟性了。
陳晉吸一口氣,當即坐得端正,摒棄雜念,開始學習起來……
……
州城,陳氏祖地。
議事大廳,燈火通明。
氣氛頗有幾分火藥味。
“陳晉這是要幹什麼?簡直膽大包天,無法無天了!”
第二房家主陳壽治率先發難,神態激動,白鬍子都翹了起來。
“可不是?他這般做法,等於壞了規矩,太不顧大局了。這樣的話,很容易會激發兩家矛盾,繼而全面開戰,那就不可收拾。”
說話的是第四房家主陳壽全。
第三房家主陳壽斌望著陳壽年,沉聲發問:“老六,現在大家都在這,面對列祖列宗,你對燈火說,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的指使?”
陳壽年坦然道:“不是。陳晉這趟衣錦還鄉,我對他的囑咐只有八個字‘一路平安,謹言慎行’。”
陳壽斌哼一聲:“如果沒有你的授意,以及派遣人手協助,光靠陳晉一人,怎麼可能做得成此等大事?”
陳壽年一聳肩:“對呀!既然認為他做不到,為何你們都一口咬定是他做的呢?就不能是別人?趙家向來驕橫,樹敵眾多;趙五郎施政嚴苛,害得百姓家破人亡,民眾恨之入骨,想殺他的人多得是。”
陳壽治冷笑道:“普通的人能得手?”
陳壽年淡然道:“那趙五郎雖然文武雙全,但也只是血肉之軀,挨一刀會傷,受一箭會死,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諜報資訊說得很清楚,趙五郎乃是被神法害死。”
“這就更好解釋了,陳晉堂堂讀書人,新科舉子,你認為他會神法?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王朝禁令,為官者能文武雙全,能煉氣養生,但不許修習左道神法。犯禁者,輕則罷黜,重則視為妖人,直接問斬。”
上首的老族長陳壽齊一擺手,開口道:“老六,你不用拿朝廷禁令說事。政令法規,哪一條允許官員們貪腐了?可還不是蔚然成風……不對!現在咱們聚在一起,要談的不是那些事,老六,你勿要顧左右而言他。”
陳壽年很無辜地道:“我從沒有岔開話題。我的意思表達得很明白:首先,趙五郎被神法害死;其次,陳晉不會神法;最後,我派遣護送的都是武者侍衛,根本沒有會神法的。而且我家裡的情況你們也清楚,供奉都養不起了,去哪尋這麼一位神法高人來?”
諸人聞言,面面相覷,沉吟起來。
皆因陳壽年所說的有理有據,合乎邏輯。
陳壽齊伸手擼了擼鬍鬚:“如今的問題是瓜田李下,陳晉的嫌疑太過於明顯,很難自證清白。”
陳壽年冷笑一聲:“族長,請問一句,為何陳晉要自證清白?就因為衣錦還鄉,碰巧趙五郎被殺,他就成為嫌疑人了?趙家方面如何懷疑,是他們的事。咱們自己怎地也懷疑上了?豈不是惹外人看笑話,令自家人寒心?”
陳壽齊解釋道:“老六,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應該明白此事非同小可,性質極為惡劣。不管是趙家,還是朝廷,都會緝捕嚴查。在此之前,咱們是不是應該先問清楚,通一通氣,好有個應對之策?”
“所以呢?”
“今晚在這,燈火在上,我們問過你了。他日等陳晉回來,我們會帶他進入祠堂,當著寶鑑問他,只要透過了問心考核,就表明此事與陳晉無關。趙家方面,朝廷方面,宗族自會出面應付。”
陳壽年目光一閃:“那就等陳晉回來後再說。”
陳壽齊正色道:“老六,此乃族規,任何人都不能凌駕於族規之上。否則的話,壞了規矩,人心就都壞了,再無法約束起來。”
陳壽年點點頭:“我明白。”
第二天晌午時分,陳晉一行進入州城,返回祖地。
首先回到陳壽年的府上。
陳壽年滿臉笑容地接待,命令廚房設宴洗塵,並留陳晉在廳上喝茶。
他則來到後面,單獨接見蘇振,聽取彙報。
蘇振毫無隱瞞,原原本本地將事情經過道出,主要兩件事,一件是陳晉拔刀斬殺惡犬;一件是陳晉金蟬脫殼地留在縣城,命人在鄉上設伏,精準伏殺了馬老。
而就在當晚,趙縣令橫死。
聽畢,陳壽年心裡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第一件事不算隱秘,畢竟有那麼多人旁觀目睹;在第二件事上,陳晉用的招數不算多高明,但十分巧妙地製造了一個不在場的證據。
有些事情,證據其實不重要;
但有些時候,證據又很重要……
看似矛盾,實則能夠統一理解。
事到如今,陳壽年所能想到的,要麼是陳晉深藏不露;要麼是陳晉身邊另有高人。
他早知道陳晉身上藏著秘密,卻沒想到這秘密藏得這麼深,這麼大。
一不留神,就整出件大事來。
堂堂名門嫡傳,七品縣令主官,不明不白地死在縣衙後宅,肯定會令朝廷震怒,派遣巡撫欽差下來辦案。
到時候,不知會掀起多少風波,又會牽扯多少人員?
但轉念一想,此事最為精妙的地方,在於趙五郎是被神法害死的。
自從大乾立國,一直以來,對於旁門左道,以及野廟淫祀等都治理甚嚴,每隔數年,便進行一番鎮壓清剿。
連番清剿打擊之下,使得那些奇人術士難以立足,居然紛紛投靠到門閥中來,成為門客,或者幕僚。
漸漸地,就形成了當前的局勢。
有了諸多門客幕僚的加入,名門世家的勢力開始膨脹起來,隱隱成為王朝隱患。
其實廟堂之上,也沒停止過對門閥的打壓。
只不過很多問題都是從當年開國之際便遺留下來的,尾大不掉,無法輕易解決。
到了如今,帝王家內部同樣問題叢生,正應了那句老話: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
言歸正傳,陳壽年琢磨著其中要害關節,讓蘇振下去後,再來找陳晉到書房敘話,開口便問:“陳晉,你對於人道中興是甚看法?”
陳晉知道其意有所指:“請六大爺賜教。”
陳壽年看著他,慢慢道:“是法度、是禮制、是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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