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是否收斂
這一刻，所有文武大臣都懵了。
他們的思維，短時間發生了改變。
朱允炆看著眼前的一切，更是分不清東南西北。
程豹的表情，他全部看在眼裡。
原本程豹性格目中無人，驕橫跋扈。
皇爺爺將其訴求這樣搪塞過去。
他怎麼可能容忍？
剛才看見他臉上的怒意，明明就要發作啊！
可他目光跟皇爺爺對視後，怎麼就慫了呢？
皇爺爺，始終是皇爺爺！
涼國公再怎麼樣，在皇爺爺面前，還不是溫順得像只貓一樣。
如果換成是我，程豹會這樣臣服嗎？
還有，今天杜師傅怎麼了？
行事居然如此反常？
皇爺爺一說楚瀟，他第一個就站了出來。
他跟楚瀟之間，難道有什麼牽扯？
或者，他跟皇爺爺，早就商量好了？
也不可能啊！
那個楚瀟，在我眼裡卡萊，不就是個平淡無奇之人嗎？
皇爺爺怎麼突然就看上他了呢？
給予他的嘉獎，理由也讓人納悶。
站得筆直，對朝堂非常恭敬？
現在又以楚瀟險些被衝撞為由，暫停了對程豹的封賞。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朱允炆左思右想，百思不得其解。
無奈之下，他只好回頭看向朱元璋。
開國公範勇，也只能眼巴巴看著舅舅程豹。
什麼情況？
舅舅怎麼認錯了？
皇上沒有給封賞就認了？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涼國公？
以前的涼國公，不是這樣啊！
現在就這樣屈服了？
範勇無法想通，隨後回頭看著弟弟範平。
範平微微搖頭，示意他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楚瀟站在那裡，一直低頭看地。
無論如何，都要保持透明的狀態。
自己的影響力越小就越好。
老朱今天把他整慘了。
要搪塞程豹，找什麼樣的理由不可以呢？
幹嘛非要帶上他啊？
一個九品芝麻官，讓他怎麼辦？
你們倒是身居高位。
一個皇帝，一個公爵！
君臣之間的事，跟他有屁關係。
還有那個杜陽，心眼怎麼這麼小啊？
他在貢院的時候，不就反駁了一次嗎？
沒有想到這傢伙如此記仇！
這件事情，跟這傢伙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吧！
怎麼逮著這個機會，就使勁把他往火坑裡面推呢？
那老王八程豹，不是一直那麼牛逼嗎？
幹嘛就這樣認慫了？
直接把老朱頂回去啊！
心裡有什麼怨氣，都對著老朱吧！
別撒錯了人！
所有費用不用承擔了。
反正自己壓根沒事。
這三天的假期，楚瀟覺得他必須想辦法躲起來。
應該躲在哪裡呢？
……
眾位大臣心裡怎麼想，朱元璋管不了。
看見程豹暫時服軟，沒有像之前一樣鬧。
心裡也十分欣慰。
這次的目的，算是圓滿達成。
“退朝吧！”
朱元璋說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後，朱元璋起身從側邊離開。
文武百官也陸續離開奉天殿。
楚瀟抓住時機，快速隱入人群中。
畢竟，程豹犀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
督察院。
申時四刻。
楚瀟的“病情”，不但得到了皇上的確認。
而且，御醫也來會診了。
早朝後，楚瀟就在衙門的偏房，進行療養和交接事務。
不知不覺，一天快過去了。
接下來就是三天的病假。
靠在椅子上，楚瀟十分淡定。
“楚瀟，這件事情，你有什麼應對之策？”
“涼國公在朝中勢力盤根錯節。”
“關鍵他向來驕橫跋扈。”
“你被他記恨上，以後日子恐怕不好過！”
“我們昨天就應該勸阻湯大人。”
“讓他不要上疏參程豹！”
“一切悔之晚矣！”
楚槐說道。
早朝上，他已經看出。
朱元璋故意拿楚瀟出來，就是想拖延對程豹封賞的事。
這種牽強的理由，誰看不出來呢？
程豹沒有膽子埋怨朱元璋。
但可以收拾楚瀟啊！
經過一天的分析考慮，楚瀟也明白。
錦衣衛盯了程豹這麼長時間。
有朱元璋的授意。
很快就會有所動作。
這些話，他自然不會給楚槐說。
“楚槐兄，你也不用擔心。”
“這件事情，我已經想到了辦法。”
“那就是，躲遠點。”
“平常我做好自己的差事，不出任何紕漏。”
“我相信，他也不可能把我怎麼樣。”
“我應該抓緊考慮，這三天時間到底去哪裡才不被打擾。”
“對了，楚槐兄。”
“你知不知道什麼好地方，給小弟介紹一下？”
楚瀟說道。
“怎麼？”
“你現在也知道躲啊？”
“京城這地方有多大，你不清楚？”
“涼國公的耳目非常多。”
“你怎麼躲啊？”
“難道你要躲到山溝溝裡去？”
楚槐說道。
“楚槐兄，多謝你的提醒！”
“我知道躲哪裡了！”
楚瀟拱手道。
楚槐一臉懵逼。
他提醒什麼了？
什麼都沒有說啊！
……
涼國公府邸。
客堂中。
“你是說，那小子沒有在客棧？”
程豹說道。
“是！”
“這段時間，楚御史一直住在悅來客棧。”
“今天都察院散班後，他也朝悅來客棧去的。”
“但沒有看見他出來。”
“守在門口的弟兄們，也沒有看見他出來。”
“不知道他怎麼溜走的。”
管家說道。
一旁的範勇，冷笑出聲。
“我看這小子就是故意躲著舅舅。”
程豹微眯雙眼，伸手撫著鬍鬚。
“那小子想躲，可沒有那麼容易！”
“儘快去打探清楚他的下落。”
程豹說道。
“是，小的明白！”
管家躬身道。
隨後退了出去。
剩下程豹和范家兩兄弟在房間。
範平坐在那裡，一直皺眉沒有開口。
“範平，你有什麼想法？”
“現在沒有外人，你有什麼直接說！”
程豹說道。
“舅舅，我只是覺得。”
“這件事情，咱們是不是應該收斂一些？”
“今天早朝，皇上拿出那種理由把舅舅你的封賞暫時按了下去。”
“我看皇上是有敲打之意！”
“所以……”
範平的話還沒有說完，被範勇直接打斷。
“三弟，你在說些什麼？”
“讓我們收斂，怎麼收？”
“皇上明擺著就是想對武勳動手，為了給朱允炆那庶子鋪路。”
“早朝上，如果我沒有出來幫舅舅提封賞的事情。”
“估計皇上更不會提。”
範勇說道。
範平沒有理會，繼續闡述自己的觀點。
“宋國公和穎國公，如今年事已高。”
“孫雲盛是個庸碌之輩。”
“舅舅正值年富力強之時。”
“是大明洪武朝的武勳第一人。”
“現在皇上要為朱允炆鋪路。”
“我們和朱允炆，始終不能站在一起。”
“如果不想辦法收斂一些，恐怕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範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