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朝堂辨忠奸
眨眼三天時間過去。
這期間，楚瀟一直在貢院值守。
除了接待南北學界上疏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大事發生。
日記上面，也是記錄了一些日常工作。
他自己的鬱結，順便在日記裡面抒發了一下。
由於他處於中立，沒有站隊。
都察院的人，把他當排擠的物件。
北方籍的同僚，認為他虛偽。
故意將他疏遠。
南方籍的同僚，認為他偷奸耍滑，防備他押注兩邊。
在這樣的狀態之下，楚瀟也是度日如年。
他每天在日記中表示，希望這件事情儘快結束。
但他寫日記的獎勵，依舊一如既往。
三張冰冷的銀票，還是落在他的手裡。
朱元璋每天堅持閱讀楚氏日記。
看到楚瀟寫日記的境遇，他有了一定的想法。
這小子，如果真守得住中立，那就是他一心想要的忠臣。
……
寅時一刻，皇宮內。
朱元璋和朱允炆坐在御車裡，一同前往奉天殿早朝。
“允炆，你這次的調查奏報，我已經看了。”
“的確寫得很好。”
“最近幾天，你跟他們三人在貢院辛苦了。”
朱元璋說道。
對於朱允炆的努力成果，他給予了充分的肯定。
這樣對朱允炆的成長和信心有一定幫助。
“皇爺爺，謝謝你的誇獎。”
“孫兒能為你分憂，也是一種福分！”
朱允炆開心道。
突然，朱元璋話鋒一轉。
“對了，你在貢院沒有現身，查訪了這麼多天。”
“那些個御史，你對他們的印象怎麼樣？”
“說給皇爺爺聽聽。”
朱元璋說道。
聞言，朱允炆沒有任何懷疑。
皇爺爺關心基層的官員，也是正常的事情。
“孫兒給皇爺爺說說。”
“御史之中，最年長的是楚軍。”
“他在接待北方學界上疏時，態度非常友好。”
“對待其他人時，也是公事公辦。”
“被問話的時候，直接站隊北方。”
“楚槐，南方人。”
“接待上疏時，依舊秉公辦理。”
“表面上看，他沒有明顯的偏向。”
“但他對南方學界上疏的事情，特別用心。”
“……”
“那個楚瀟，性格最為古怪。”
“像是什麼事情，都跟他無關一樣。”
“一個南方人不站隊，選擇中立。”
“他跟那些同僚的關係，好像不是很好。”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被孤立了。”
“杜大人和宋大人問他話的時候，他居然建議把南北榜早點關閉。”
“這樣的御史，真是沒有一點責任心。”
朱允炆說道。
朱元璋聽到他的話，心裡想著。
這個楚瀟，應該一直在藏拙。
自己的這個皇孫，還是太嫩了一點。
不但沒有看出來，反而還對楚瀟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你對他們每個人仔細觀察，記住了他們的性格。”
“皇爺爺感到十分欣慰。”
“不過，你以後還得多多學習。”
“尤其要學會看人看事。”
“一會早朝上，朕就要把這南北榜案了結。”
“好好學一下。”
朱元璋說道。
……
奉天殿。
楚瀟一如既往的像雕塑那般。
站在大殿邊緣的角落，紋絲不動。
大臣們按照品級，依次進行奏報。
很快早朝進入尾聲。
今天的早朝，楚瀟原本以為風平浪靜。
忽然，一名綠袍從他身邊直接朝大殿走去。
楚軍？
他要奏報什麼？
什麼事情當庭奏報？
幹嘛沒事找事呢？
楚瀟很快明白過來。
楚軍要奏報南北榜的事情。
好戲要開始了。
接著，楚軍洪亮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臣都察院御史楚軍，啟奏陛下！”
“侍讀學士孫林，複查科舉試卷的時候，沒有保持公平、公正之心。”
“北方考生試卷，受到他的嚴重打壓。”
“他故意把那些不好的試卷呈給陛下。”
“這才導致陛下對科舉考試成績有那樣的決斷。”
“臣懇請陛下嚴懲孫林！”
眾人聞言，猶如一聲驚雷。
整個奉天殿為之一顫。
這裡的文武大臣都是人精。
不就是一個小小的九品言官嗎？
什麼時候輪到他當庭奏報？
由此可見，一定有人授意。
一名正八品的給事中，瞬間出列。
“臣吏科給事中，王森啟奏！”
“都察院御史簡虎，受賄蘇北學堂簡夫子。”
“兩人不但栽贓陷害侍讀學士孫林，還一起串聯造勢。”
“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改變今年科舉的結果。”
王森說道。
接著，南北官員陸續出列奏報。
“臣孫林啟奏，臣冤枉啊！”
“臣啟奏周濤，故意壓制北方考生的科舉成績。”
“臣……啟奏，蘇北學堂為了北方考生，故意煽動學界。”
“今年的科舉開始，陛下已經定論，他們試圖進行否定。”
“……”
南北的官員，為了各自的利益，紛紛出列進行站隊表態。
朱允炆目光幾次看向朱元璋。
想要詢問皇爺爺，這件事情是否要制止。
朱元璋伸手把身邊的太監招呼過來。
隨後在太監的耳邊低聲交代了一番。
知道朱允炆的請示後，朱元璋微微搖頭。
他目光看向朱允炆，示意其稍安勿躁。
今天，朕就是要好好看看。
這些人之中，誰是忠臣，誰是奸臣？
同時，朱元璋的目光，偶爾朝楚瀟的方向看去。
這小子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他希望楚瀟能站出來奏報一下！
然而，楚瀟站在那裡，紋絲不動。
朝堂上的人和事，像是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舉起屠刀的老朱，大臣們可是渾然不知。
奏報依舊在繼續。
一些高品級的官員，也陸續加入了這個行列。
“臣翰林院編修，黃庚啟奏！”
“今年的北方考生，他們無視朝廷的制度。”
“不但在皇宮大門聯名御狀，還在貢院尋釁滋事。”
“應當受到嚴懲。”
黃庚說道。
朱元璋看見自己欽點的狀元，不但不懂得避嫌，還主動出來對北方考生進行抨擊。
臉色不由一沉，眼中露出一股寒芒。
為官才多久，就開始黨同伐異。
這樣心胸狹隘的人，怎麼有資格當大明的狀元呢？
就在朱元璋準備發作時，一名南方口音的官員又站了出來。
“臣都督府斷事，席仲儀啟奏！”
“北方考生的試卷，奏請陛下再次複審。”
“他們求學十分不易。”
“只求一個出頭的機會。”
“他們的訴求，應該得到正視。”
席仲儀說道。
聞言，杜陽暗道不好。
這個南方人，居然又耍滑頭。
他立即出列。
“臣杜陽啟奏！”
“席大人，敢問北方考生，為何求學十分不易？”
“你是南方人，還是國子監讀書出生。”
“莫非南方人求學就那麼容易嗎？”
杜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