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來了一個女道姑
東湖是不規則的,湖岸相對較窄,看上去一座冰湖籠罩在雪霧裡,顯得縹緲遙遠。
那處湖水清淺,有人修了一道木橋行於湖面,可賞湖中水草。
時值寒冬,石橋上堆著白雪,橋下湖水凝為厚厚的寒冰,看不見那細細翠綠的水草,連湖邊幾叢蘆葦也凍住了。
天寒地凍,若不是湖邊有一座酒樓,只怕鬼都不會來這裡賞幾樹梅花。
秦君斬了兩個採花和尚,卻沒有急著離開。
而是移步往湖心而去,他想提醒釣魚佬,眼下冰湖之下血腥蔓延,就算釣上來的魚兒,怕也吃不得。
一襲白衣在風雪間呼呼作響。
白芷看著湖中那如如不動的釣魚佬,感受風中的符意風暴漸漸消失,眼眸裡露出一抹淡淡的驚喜。
想不到,她成了元嬰境的修士,連這跟師尊學的風符,也比往日厲害了幾分。
她曾經盼著自己的自己符道有一天能超越師尊玄玉。
而師姐鳳飛飛,卻告訴她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直至此時,她才知道符道跟自己的修為一樣,恐怕只有自己的修為更高一些,才能更深層次感悟這天地之意。
眼前的秦君是一個驕傲的人。
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如果她用這風符的風暴明著幫秦君對付兩個和尚,那傢伙必然會生氣。
只是,她卻知道如果自己不出手,這傢伙必然狼狽到極點。
甚至有可能不是那兩個惡和尚的對手。
還好,冰湖有雪,湖邊有梅。
這三樣事物混在一起,便是秦君這樣聰明的人,怕也分不出來。
想到這裡,少女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酒。
心裡淡淡一笑:“不坐雲船,也有另一番際遇。”
難怪離開書院之前,師尊告訴她不要貪圖快活,乘坐雲船前往蠻荒世界。
如果真是那樣,自己便是到了蠻荒,沒有本事傍身,怕也是寸步難行。
湖湖中央,秦君收了靈劍。
看著釣魚佬身前空空如也的木桶,忍不住說道:“先生這湖裡髒了,釣上來的魚兒,怕不好吃吧?”
就在這時,披著蓑衣的釣魚佬收起魚竿,低頭看著空空如也的魚線,想了想,又扔進了冰窖之中。
電光石火!
剎那之間!
秦君呆住了!
眼下的震撼比之前隱於風中的些符意所帶來的衝擊力,更為猛烈。
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傢伙在這冰天雪地靜坐不知多久,竟然不用魚鉤,更不要說用什麼魚餌了。
這,這是什麼意思?
看著眼前一幕,他忍不住問道:“先生,你這是在釣什麼魚?”
......
捧著一杯酒,少女正想問去了湖中央的呆子,有沒有看到釣魚佬的魚兒之時。
卻並沒有說出口,因為她忽然發現有個人正在看著她。
她相信,無論誰看到這個人,都忍不住會多看一眼。
酒樓裡突然多了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不但美,而且風姿綽約。
而且很會打扮,這一身打扮,甚至連白芷也從來沒有見過。
女人一張秀臉俏得不行,臉上根本不著脂粉。
偏偏這樣一個女人,卻空著一件緊身道袍,外面披著一件狐皮披風。不論是道袍還是披風,看上去不但質地高貴,手工精緻,顏色搭配也剛剛好。
一個看上去算不上年輕的女人,卻因為一襲道袍顯得別有風情。
不對,便是白芷這樣的少女,看上去也是眼前一亮。
心道若是樓玉風,慕容珏在此,只怕也會流下口水?
這種年齡的女人,就像是一朵盛開的花兒,風韻最是撩人,要人性命。
不知不覺中,白芷眼裡露出了讚賞之色。
女道士正好也在抬頭來,顯然已從少女的眼色中,發現了自己一路尋來的獵物。
白芷卻不知道,自己便是踏入了靈硝皇朝,也成了別人的獵物。
只是看了一眼,她便不再關心。
而是扭頭去看冰湖上的秦君,跟那個如痴如醉的釣魚佬,這樣的天氣,得有怎樣的耐心,才能在這冰湖上安靜如斯?
連之前那一場生死廝殺落幕,也沒有抬起頭來,眨一下眼睛。
誰知這道姑竟然直接走到她的面前,問道:“姑娘好像是從遠方來的?”
白芷一愣,轉過身來回道:“你怎麼知道?”
道姑淺淺一笑:“因為我是東湖酒樓的熟客,很少看見姑娘這樣的生人。”
“哦!”白芷笑了笑:“就算我來自遠方,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道姑笑道:“好像有一點關係了。”
說完一揮手,一張畫像出現在她的手中。
靜靜地放在白芷的面前的桌上,只見白布上畫著兩個少女的頭像,其中一個臉上還罩著一方絲巾。
仔細一看,正好是白芷眼下的模樣。
白芷怔了怔,卻沒有急著說話。
道姑嫣然一笑,說道:“所以我說姑娘一定是遠地來的,否則又怎麼會不知道我是誰呢。”
白芷聞言生氣了,冷笑道:“這麼說來,你跟那三人一樣,也想要我的腦袋?”
“哎喲,你可不要誤會了。”
道姑繼續笑道:“並不是每個女人都那麼貪錢,你說是不是?”
白芷一時愕然,忍不住問道:“你說什麼?”
道姑嘆了一口氣,幽幽然道:“我這是一個道姑,要那麼多錢財做什麼?不瞞姑娘,我只是想要你的那塊萬年冰魄。”
白芷這次終於無話可說。
無論如何,眼前這樣一個,拿著自己畫像,便直白找上門來的女人她還是頭一回見到。
而且,還是一個看一眼便會要人性命的道姑,這樣的女人實在不多。
白芷卻笑了。
她忽然發覺這位女道士不但人長得美,而且野心也不小。
只是她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而是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氣喝了下去。
在心裡喃喃自語,可惜我不是男人。
這個時候,他甚至想把冰湖上的秦君喊回來,讓他看看眼前這個女人,會不會動心?
道姑一愣:“姑娘也喝酒?”
白芷蛾眉輕皺:“我難道不能喝?”
道姑淺淺一笑:“我只不過覺得奇怪,姑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追殺你,想要你的腦袋?”
一句話,女道士捅破了少女的秘密。
甚至臉上露出一抹女人興奮之下,才會有的光芒,眼裡更是有一抹興奮得無法自己的神色。
就像春天的貓兒,要叫春了。
“那又如何?”
白芷話鋒一轉,冷冷一笑:“你這樣的人,到酒樓來,自然不會是來喝酒的。”
道姑收起了面前的畫像,笑道:“這麼說來,姑娘答應了我的要求?”
“你有什麼要求?”
白芷彷彿也覺得女道士有點意思,眨著眼問道:“我答應了你什麼?”
女道士怒子,拍了拍桌子,伸手喝道:“要麼留下萬年冰魄,要麼留下你的命。”
搖搖頭,白芷臉上露出一抹苦澀之意:“我也不妨告訴你,眼下若是春天,眼下你說不定已淹死在這東湖之中。”
道姑聞言,忽然嘆了一口氣。
幽幽說道:“這麼說來,姑娘是要逼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