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各取所需
他單手支頤，側躺在我的枕頭邊，鼻峰秀挺，清顏勝雪，細膩的皮膚透著病態的冷白，只是脖子後面不知道怎麼的，黑黢黢的一片，仔細看，原來是覆蓋著一層黑色的細鱗。
鱗片咋一看跟蛇鱗很像，不過邊緣隱隱泛著一圈金光。
我對祁墨的出現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所以並不覺得害怕，只是忍不住疑惑的問：“你到底是什麼東西變的？”
起初他出現在我的夢裡只是一條黑蛇，後來漸漸化成了人形，再後來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鬼魅一般出現在我的身後……
祁墨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看著我，燦金的眼瞳含著幾分戲謔的笑意。
“本君的龍鱗都被你吞進肚子裡的，你還不知道我的真身？”
我一下子瞪圓了眼珠子：“你，你真的是龍？傳說中的龍？”
雖然那天晚上在溝子山，殷離說那些話的時候，我也有過這樣的猜想，可龍這種生物不像蛇啊狐狸啊那麼接地氣，它只存在於神話傳說中，沒有人真的親眼見過龍。
祁墨挑了挑眉沒說話，算是預設了。
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狐疑的盯著他看了幾秒：“那……那你平時為什麼都是蛇的樣子？難道龍其實跟蛇長得差不多？”
祁墨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當然不是！本君元氣受損，變小一點能節省能量消耗，我要是化作真身，你這小屋子裝得下嗎？”
我：……
好吧，說的好有道理，完全沒有反駁的餘地。
原來變成黑蛇是祁墨的節能形態？！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頭緒，想起最重要的事情，趕緊問：“對了，你是不是早就認識殷離？他那麼想弄死我，跟你有很大的關係吧？”
“還有！龍棺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爺爺現在是死是活？”
祁墨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你一下叭叭叭問這麼多，我先回答哪個？”
頓了頓，身體微微往我這邊傾了傾，冰冷的氣息吞吐在我的臉上，幽幽開口：“而且，沈嬌，你這興師問罪的態度，是在跟救命恩人說話嗎？”
“我……”我張了張嘴，被祁墨突然湊近的絕世容顏懟得說不出話來。
“哼！”祁墨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我，明顯不樂意回答我的問題。
我認識祁墨的時間雖然不長，不過對於他的性子多少知道一點。
他一向容易生氣，我現在有求於他，在態度方面確實要端正一些，不然把他惹毛了，他又跟我玩消失。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連忙雙手合十在他面前拜了拜，拿出十二分的誠懇道，“我也是關心則亂，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就不要跟我一般見識了。”
“我錯了，我態度不好，我改正！”
“這還差不多！”祁墨傲嬌的撇撇嘴，掀開眼皮子懶洋洋的掃我一眼，“你這條小命以後都是我罩著，說話之前最好過過腦子。”
“本君脾氣不太好，惹我不高興，對你沒什麼好處，知道嗎？”
“知道知道！”我連忙點頭如搗蒜。
“嗯。”祁墨勉為其難的點點頭，這才施懶懶的開口。
“我知道你此刻心中有很多疑問，不過龍棺的事，你最好不要去打聽，以後也別主動跟任何人提起。”
“你只需記住一件事，你這條命是你爺爺用命換來的，你要是惜命，就好好活著，別再追究，你要是非給自己找麻煩，本君也未必護得住你。”
“至於殷離，他只是個頭腦發熱的蠢貨，用你們現在人類的話來說，就是中二病少年，他說的那些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祁墨一番話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語氣卻毋庸置疑。
我心裡過不去那道坎，皺眉道：“可是殷離想要我的命，我爺爺是為了救我才被龍棺帶走的，我難道連知道真相的資格都沒有嗎？”
祁墨眸光沉了沉，嗓音低啞乾澀：“知道了又能怎樣？以你現在的能力，你能做什麼？”
“或許真相比你想象中的還要殘酷。如果你一味固執的追根究底，到時候你的親人朋友都會受到牽連。”
“如果是這樣，你還要知道嗎？”
“我……”
說實話，我一開始並沒有想到這麼多，可聽祁墨這番話，我才稍微靜下來思考。
即便我不知道龍棺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但這個世上肯定還有很多像胡九指那樣對龍棺念念不忘的人。
一旦讓人知道我跟龍棺有牽連，勢必會引來很多的麻煩。
祁墨說得對，我這條命是爺爺豁出命換來的，在我連自保能力都沒有的情況下，知道的越多，對我越不利。
祁墨見我不說話，挽起嘴角笑了笑：“不錯，看來你已經想明白了，那就好。”
“還有一件事……”我猶豫了一下，咬咬牙，看著祁墨道，“為什麼是我？”
也不怪我多疑，實在是因為殷離那晚上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太讓人在意了，我思來想去，覺得祁墨不可能無緣無故幫我，我跟他之間想必是有什麼淵源。
祁墨輕嗤一聲，毫不留情道：“自然是因為你體質特殊，做我出馬弟子能幫助我提升修為。你我現在這個情況算是互幫互助，各取所需，你不必想太多。”
我微微點頭，勉強接受，頓了頓又問：“那接下來我應該幹什麼？”
祁墨淡淡道：“這個不必你擔心，你爺爺已經幫你安排好了，念你初出茅廬，什麼都不懂，我會讓陳勉在一旁暫時協助你。”
我爺爺有安排？
什麼意思？
我聽得有點蒙，回過神來正要問祁墨，結果他已經不見了。
我忍不住翻白眼：這位龍大爺來無影去無蹤，跟個鬼似得，要走也不打聲招呼，一點龍族的修養都沒有……
不過很快，我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因為第二天一早，表叔就給我送來了一封爺爺的親筆信，說是在收拾爺爺遺物的時候在爺爺的抽屜裡發現的。
上面署名了讓我親啟，所以他就給我帶了過來。
我看著信封上爺爺的筆跡，眼淚忍不住噗噗往下掉。
信的內容並不長，但看得出爺爺寫這封信的時候很倉促，很有可能是送我離開村子那天晚上臨時留下的。
他大概在那個時候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所以提前幫我安排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