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成道為始動亂終
同一時間，人皇印也四分五裂，爆炸開來，化成大片的光雨衝向四方，它亦炸開了。
沾染著姬冉的血，與姬冉一起度過九重仙劫，本身為幾乎成仙器。
雖然是殘缺了一角，但是威力依然浩瀚莫測。
再加上虛空大帝與姬冉的同時駕馭、砸落，神威更是蓋世了。
可它撞在至尊的頭顱上後，自身卻也粉碎了。
這從一方面足以說明了昔日的帝與皇有多麼的無敵，即便這般重創，依然強的離譜，讓人不敢相信。
炫目的光發出，棄天至尊的頭顱炸碎後，化成一團火光在燃燒，熊熊沸騰。
劃破黑暗的宇宙，讓這個地方看起來可怕無比。
然而，虛空大帝自身狀態很糟糕，為了阻止對方歸於皇道之位，他的道行與精氣神化成秩序神鏈飛出了太多。
那是血液中的大道碎片，是他這一世得以活著並強大的精華物質，也是他能夠在此一戰的根本所在，消耗太多了。
他身體踉蹌，站立不穩，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擊殺棄天至尊，沒有選擇。
“大帝！”
虛空鏡中有悲呼傳出。
不阻止棄天至尊極盡昇華，這個世間必然都要臣服在他的腳下，無人可以制衡。
雖然他自己最終也會死，但此前的破壞力足以毀掉一切希望。
“不要緊！”
虛空穩住身心，再一次挺直了脊背，雖難掩疲憊，但是眸光又一次綻放光輝，戰意洶湧，盯著前方。
棄天至尊的頭顱碎掉，同樣的身體也破爛了。
但是那破爛一團的身軀卻此時一震，直立了起來，發出森冷的聲音，道：“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他的元神在軀幹中，沒有全滅，此前要極盡昇華不過是虛張聲勢，竟只是為了捨棄頭顱而逃生的伎倆。
“虛空你完了，為了對付我，阻止我復歸皇位，你已經自毀，還能征戰幾時？！”
棄天至尊笑的很殘酷。
還不等他肆意猖狂的笑聲結束，一道灰濛濛，毫不起眼的劍光一閃，將他的身軀劈成了兩段。
虛空鏡更是在同時射出萬道仙光，幾乎融化了棄天至尊的整個帝軀。
“我……”
棄天至尊最後只留下這樣一個字，整個人就化作了斑斑道痕，燃燒起來，最終鴻化天地之間。
一縷血光從棄天至尊的體內衝出，融入了虛空鏡中。
這面古樸的寶鏡顯得更加神異了。
遠處，幾位至尊的心頭都是一寒，見到一位同階者解體，被格殺，對他們來說，這是一種震撼。
他們都是成道者，曾經天上地下無敵，而今日卻有兩人分出了勝負、論出了生死，讓人大受觸動。
“荒古一戰後，又有至尊這般被擊斃了！”
“那面古鏡它越發神秘了，我覺得它將來到有破入仙域的希望。”
光暗至尊看問題很特別，別人關注的是虛空本身，他卻盯住了那面古鏡。
虛空大帝身體一陣搖動，他像是一下子蒼老了一萬年，眸子都有些暗淡了。
滅殺棄天至尊，他付出了太大的代價。
現在，道行消失大半，精氣神空虛，他已經不支，難以再繼續一戰了。
姬冉之前斬出的一劍，也消耗了他大量的極道法則，也因此，與他對戰的古代至尊抓住時機，重創了姬冉。
還好姬冉已經補全了“者”字秘，並融合血肉聚變與神魂裂變之法門，令“者”字秘更進一步。
立身於太陽聖皇身側的老瘋子對著光暗至尊道：“接下來該你了！”
光暗至尊道：“不得不承認，你有著遠勝於準帝巔峰的實力，但是想要殺我，還差的遠呢！”
說罷，光暗至尊就打算極盡昇華。
之前他已經與太陽聖皇的法身多次碰撞，後又被多件帝兵的自爆，斷了一條手臂。
此時的他，狀態極差，如果再不極盡昇華，恐怕再也沒有機會這樣做了。
“無始，太陽，我要你們血債血償！極盡昇華！”
光暗至尊大吼道。
可惜，他與棄天至尊一樣，並沒能成功極盡昇華。
一道炫目的仙光沒入了他的體內，那是虛空大帝所剩的最後極道法則。
是他的骨骼，是他存在世間最後的鑑證。
它們全都在燃燒，無盡仙光匯聚。
在虛空仙鏡的幫助下，超越了空間，沒入光暗至尊體內。
老瘋子早在看到姬冉渡劫時，那最後的一拳，就已豁然開朗，萬般拳法融合為一。
此時的老瘋子，可以說是一代拳宗，以拳稱皇。
老瘋子大吼：“光暗至尊，看我拳亟虛空！”
太陽聖皇法身也化作一道太陽真火，直接沒入了光暗至尊的仙台，灼燒他的元神。
虛空鎖身，太陽鎮魂，拳亟虛空滅道身！
“轟！”
火光旺盛，那是太陽古皇的大道之火在燃，讓那裡沸騰，光暗至尊慘呼，無力掙扎，仙台炸開。
“不，我不甘，還沒有看到仙域，還要永生不死。”
他怒吼著，像是得了失心瘋。
可惜，結局已經註定，無法更改。
在火光中，至尊軀體被拳勁轟碎成為劫塵。
而其仙台更是被太陽真火灼燒成了灰燼，終至化為光雨。
太陽聖皇的一張皮被太陽石塔包裹，再度沉入了紫薇古星的北海海眼之中。
而虛空大帝，或者說黃帝此時只剩下半截殘軀，向著深空漂泊而去。
太陽聖皇，人族的第一位聖皇。
在那個篳路藍縷的時代，帶領人族，從萬族林立的大勢之中，為人族開闢了一條通往光明的路。
若無他之奉獻與拼搏，豈有如今人族與萬族甚至隱隱約約有傲視萬族的盛況。
憶荒古，崢嶸歲月。
虛空大帝獨戰一世，坎坷一生。
雖然打到天下七大生命禁區寧寂，而自身卻也血灑了萬年，直到老去，直到戰死。
一生都在血戰，血灑落在各大生命禁區，留下了他赫赫的功績，卻也葬掉了一生的時光。
直到最後，垂垂暮年，至死還在戰，葬自己入星空，在自己的葬歌中依然經歷血與火，拉著兩位至尊共赴死路。
這就是虛空大帝的一生，沒有活出第二世，一生都在平黑暗動亂，直至戰死。
而今，這一世，被眾生呼喚，他，又出現了！
戰！戰！戰！
終是沒有了昔日的戰力，可依舊如過去，盡了最後一分力，血流乾，道骨斷。
至此……戰薨！
古鏡伴殘軀，虛空葬虛空……
姬冉聽到了虛空古鏡最後的神念傳音：“道友，感謝你的成全，他日有緣，諸天再見！”
姬冉明白，這一別，恐怕是他與缺舟一帆渡的最後告別。
無盡時空，萬古紀元，也許某一日，姬冉會看到一朵相似的花。
可那，畢竟不是那個曾經陪同自己，走過一個又一個世界，見證自己一段又一段故事的缺舟一帆渡了。
“也許這諸天萬界，無盡無限混沌海，最終唯有自己這一帆可依。”
“也唯有自己這一帆可渡！”
姬冉在心中感嘆。
宇宙戰場上，姬冉獨對一位古代至尊。
無始大帝法身對抗兩位古代至尊，雖然那兩位古代至尊沒有極盡昇華。
但是法身畢竟不是真身，眼前的無始大帝，已不如最開始那般威勢無雙，天下無敵。
偶爾也會受到傷害，仙台內葉凡的元神更是因此遭到了不輕的創傷。
恆宇大帝看著大成霸體道：“該送你上路了！”
恆宇大帝則渾身流淌光，緩慢的燃燒，那是帝之本源，他要拼掉生命進行最後的血戰。
此刻的恆宇大帝，帝道法則瀰漫，甚至蓋過了姬冉與無始大帝。
宛如一尊無缺的大帝，站在戰場中央。
三大不知名古代至尊都被震撼到了，他們沒想到恆宇大帝竟然可以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帝威。
姬冉與無始默契的攻伐向了大成霸體，這是難得的機會。
“轟！轟！”
一拳與一劍分別震碎了大成霸體的軀體，刺穿了大成霸體的頭顱。
他的仙台之上，道傷蔓延，有無盡的殺戮之氣與死亡之氣在其上蔓延。
恆宇大帝趁機合身而上，化作了最為純粹本質的帝火，沒入了大成霸體的輪海之中。
沿著輪海，過神橋，訪道宮，經四極，貫脊椎，最終入仙台。
至此，黑暗動亂的幾大至尊盡皆隕落。
長生天尊在蓋九幽的幫助下，與大成聖體同歸於盡。
神虛之主在東方太一的幫助下，被大成聖體斬滅。
輪迴之主死於同姬冉的大道之爭。
石皇亡於女帝之手。
棄天至尊被虛空大帝所屠。
光暗至尊隕於太陽聖皇法身與老瘋子手中。
大成霸體葬於恆宇大帝的帝火之中。
當恆宇大帝與大成霸體同歸於盡之時，姜太虛從恆宇爐中走出。
雖然狀態極差，但至少還活著。
他也明白，是恆宇大帝，亦或者說是炎帝，在最終一刻，將屬於姜太虛的元神與部分血肉分離而出。
如今的姬冉、無始大帝法身、老瘋子、蓋九幽、東方太一、姜太虛。
可以說是六位成道者，與冥皇、三位不知名的古代至尊對峙。
之前的冥皇一直被姬冉的金象分身配合東方太一牽制著。
無始大帝的法身與蓋九幽對抗兩位不知名的古代至尊。
姬冉獨抗一位古代至尊。
如今有了蓋九幽與老瘋子的加入，形勢可以說發生了根本性的偏差。
轟！
蒼茫天宇中，星域炸開，隕石飛射，一片混沌，星域徹底被打到沸騰。
冥皇道：“如今，就此收手，繼續打下去，只會毀滅這個世界。”
“這一戰要滅世嗎？”
眾生顫慄，很明顯，姬冉的成帝之戰，其激烈程度，並不遜色於之前的黑暗動亂。
如果再繼續打下去，宇宙會被打爛。
姬冉道：“除非成仙路開，否則你等不許再出手，可願意？”
冥皇與其餘三位至尊商議片刻，最後冥皇開口道：“只要你不來打擾我們，我們也懶得出手。”
說話的同時，冥皇還看了一眼無始大帝的法身，因為他們知道，再過一會兒，無始大帝的這具法身將無法發揮什麼作用。
姬冉看出了冥皇的心思，平靜道：“再過一會兒，我的傷勢也將徹底恢復，元炁也將再度充盈。”
四位至尊又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各自散去。
姬冉以海量沈源佈置陣法，接引之前化掉的五大至尊的道則，以其恢復自身的同時，為姜太虛療傷。
此時的姜太虛傷的太重了，甚至修為都已失去，與凡人無異。
一道又一道無上神則從陣法中誕生，而後化作流光沒入幾人體內。
回到地府的冥皇，看著這一切，心中有些苦澀。
姬冉也看向冥皇，他知道，之前出手的三位古代至尊分別是，屍皇、靈皇與大鵬皇。
仙陵之主，長生天尊雖然死了，但是仙陵之中還有一位名為，仙姥的至尊依舊存活。
而靈皇正是來自神墟，可以說靈皇就是石皇的兄弟。
如果姬冉等人繼續戰鬥下去，說不得仙姥也會出手。
而輪迴海雖然少了輪迴之主，可卻有更為恐怖的逍遙天尊依舊在。
地府之中除卻出手的冥皇，還有源神、源鬼、源魔。
他們三個，也是源天師晚年發生不祥的原因。
且他們三個與冥皇的關係，並不像其他至尊之間那樣淡漠。
他們可以說是休慼與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也是地府的可怕之處，堪稱諸禁區之中，最為團結的至尊團伙。
此次黑暗動亂，他們已經與姬冉等人結下深仇，如果不能在此時扼殺姬冉，那麼未來必定有連天大戰。
也是因此，姬冉才選擇暫時的和談。
一旦蓋九幽等人穩定了另類成道的境界，屆時宇宙萬族自保無虞。
再待葉凡、葉瞳等人成長起來，足可橫掃一切禁區的牛鬼蛇神。
原本的時間線中，此時小囡囡與女帝融合橫掃九天十地，而後結束了黑暗動亂。
現在女帝所化的仙繭還在蛻變，縱然小囡囡融合進去，恐怕也無法恢復女帝巔峰戰力。
原本打算恢復麒麟古皇的修為，從而幫助自己護道，可麒麟古皇在成仙路傷的太重，甚至比姜太虛傷的還要重。
想要恢復如初，至少要千年時光。
這個時代充滿了殤，讓人悲與傷。
百年過去了，有些傷即便是歲月也難以撫平，很多東西不可能再來，而一些痕跡卻永遠斬進心中。
百年孤獨，有些人在這上百載的歲月中獨自孤守，靜靜的等待與遙望。
百年追尋，有人踏遍星空，苦苦追尋那逝去的腳步。百年傷痛，有人舔舐傷口，在暗中修養。
時光荏苒，就這樣過去了一百年，黑暗動亂結束了，可是卻給這個時代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痛與苦澀。
虛空大帝、恆宇大帝，被各族所銘記，念他們的好，因為他們付出了太多。
而蓋九幽、東方太一、姜太虛、老瘋子也被世人傳誦。
姬冉雖然成帝，卻消失在了茫茫星空之中。
他並未像其他大帝那樣君臨萬族，開創屬於自己的勢力或家族。
他反而化身成了一個凡人，穿梭遊走於各個生命古星。
因為他知道，所謂的仙，並不在成仙路的另一端，而是在紅塵中。
他的第幾副異象，也並非什麼驚天動地的道。
反而是一副紅塵眾生圖，在地球，它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做“清明上河圖”。
星辰幻滅，潮起潮落，逝去的終是難以挽回，在時光中不朽，卻也只能活在人們的記憶中。
“那一戰，死去了太多的人啊，可惜了，多少英傑埋骨他鄉，喋血域外，不少人連名字都不曾留下。”
“時光長河中的一朵浪花，濺起了重沖天的芒，讓人感懷。”
百年的歲月，百年的殤，一切終究是慢慢落幕了，一個時代過去了。
在血與骨的廢墟中，亦有新生的希望，一批年輕的強者成長了起來。
他們見證了史上最血腥的動亂，看到了一個又一個蓋世強者如飛蛾撲火般前往、義無反顧的戰死。
這讓他們自幼就受了大觸動，心志強大，更因感受到了那種無上氣機的肆虐，成長起來後更勝前代。
雖然死去了很多人，但是歷經鐵血磨礪的一代，光彩懾人，已然於戰火中強大起來，填充了很多殞落的聖位。
在這百年的歲月中，世間並不平靜，發生了很多的事。
地府在冥皇的傷勢修養完畢後，強勢出現，顯化在人間，無窮的陰兵橫渡星域，收集戰死的強者屍體。
為此，各地曾經發生了很多血戰，這是黑暗落幕後的區域性戰，曾一度鬧的人心惶惶。
“輪迴盡頭，一切都將落幕，地府是萬靈的歸宿。”
這句話不知被誰傳了出來，曾經一度讓人恐慌，陰兵過境百年，而一些神秘古域也亂了百年。
最後，他們又詭異地消失了。
此外，宇宙深處有一顆大星，封印鬆動，有海量的大軍出征，攻向遠方。
最後，一路血戰，百年討伐，一口仙鍾大響，他們兵敗而退，留下很多屍體。
百年來，許多毀掉的家園被重建，西漠四分五裂的須彌山上，出現佛光，幾座廟宇中傳來誦經聲。
北斗被人以大法力移來了日月星辰，大夏、九黎、姬家、姜家等亦在廢墟中修建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