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論道姜尚
姜子牙仔細看了姬冉一會兒說道：“不過此天人非是大宗師的天人極境。大宗師的天人說的是與天地共鳴，可短暫融入天地之間的元氣縫隙之中。而這裡的天人說的是大宗師之後的境界，是可以完全融入天地，與天地密不可分的人。”
“唯有與天地並生，才可以繼續探索求道，否則還不等你悟到什麼，你就已經化為了枯骨一堆了。”
姬冉又問：“那有什麼特殊的練氣之術或者修行之法嗎？”
姜子牙點點頭說道：“此地的六棵大樹，正好代表了六種練氣術。”
“黃中李，代表的乃是我的師尊白嶽尊者，他的成名絕學乃是天元霸體。”
“月桂，代表龍鷲尊者，其修煉的乃是龍鷲霸體。”
“扶桑，代表枯葉尊者，其修煉的乃是焚風霸體。”
“苦竹，代表黑鐵尊者，其修煉的乃是黑鐵霸體。”
“仙杏，代表不怒尊者，其修煉的乃是不怒霸體。”
“最終的四葉芭蕉，代表拳道尊者。其修煉的乃是拳道霸體，可生出四隻手臂。”
“而這六人曾經被尊稱為幻島六尊，是幻島的最強者。”
姬冉問道：“卻不知這些體質經過千年的時光發酵，是否有改進或者融合？是否更上一層樓了呢？”
姜子牙點點頭回答道：“確實變的更強了，怎麼你要學嗎？”
姬冉搖搖頭說道：“一切的收穫都需要付出與之成正比的代價，您說昆吾劍對於您的前輩有用，我信以為真。而後您主動以軒轅劍與我交換，我覺得這也算等價。”
“因為有需求才有價值，如果沒有需求就算整個世界對於其來說，甚至不如一粒微塵。如果有了需求恐怕一粒沙都可以交換整個世界。”
“但是不用付出代價就可以得到您傳授我練氣術絕學，那一定是暗中標註了價碼。所以，我並不想做一個糊塗鬼。”
姜子牙看著姬冉說道：“你是一個不錯的年輕人，看來在人間界，你也應該是威名赫赫之人。”
姬冉笑了笑說道：“承蒙誇獎，吾曾為人皇之師。”
姜子牙聞言也是笑了笑說道：“吾亦曾為人皇之師。所以，同為人皇之師的我們，不知是否可以相互論證一番呢？”
姬冉回答道：“晚輩自當多多向前輩請教學習，又怎敢言論證呢！”
姜子牙問姬冉道：“如果給你一塊方圓十萬裡（齊國面積二十五萬平方公里）的國家讓你治理，你該怎麼做呢？”
姬冉思考了一下說道：“如果是這樣的面積首先要弄清三個問題：
“第一，國家周邊是否有敵人。”
“第二，國內是否有足夠的土地資源，可以種出蔬菜糧食。”
“第三，國內是否有獨特的，可以量產的資源。”
姜子牙聞言想了想了點點頭道：“你所提三點都是客觀因素，也是考慮一個人的人身安全，生命保障以及可發展空間。不愧為人皇之師。”
姬冉問姜子牙道：“那不知道前輩又會怎麼做呢？”
姜子牙說道：“訪民情，辨四時，知政令，曉天機。而後制定符合當地天時的歷法，同時設計更符合民情以及統治的禮法，把對於統治者的尊重與愛護，融入人民的日常生活之中。”
姬冉評價道：“因時制宜，因地制宜，又在加強國民凝聚力的同時穩定君主統治權威，真是不錯的想法。”
於是二人就這樣在接下來的五日裡，在這花園之中暢論治國之道。從經濟建設到政治體質最終到軍事。可惜姬冉是個軍事盲，行軍打仗，安營紮寨，後勤補給，甚至軍功統計，種種關鍵是一竅不通。
姜子牙對姬冉道：“兵家有四大流派，從與小友的交談中，我發現小友似乎是兵形勢一派，做好戰前的規劃與準備，具體則由領軍大將執行。”
姬冉有些汗顏的說道：“前輩謬讚了，晚輩實在是不知兵。”
姜子牙又說：“不如老夫教教你？”
姬冉聞言眯起眼睛道：“前輩已經與晚輩在此五日，不知前輩打算何時離去？”
姜尚也收起了臉上笑容對姬冉道：“有人不希望你離開，老夫本打算傳授你一些東西，作為補償，彌補於你，但是你卻生性謹慎，不受老夫之恩惠。”
姬冉也不再聽姜尚多言，直接施展生平最快的速度，和光同塵配合縮地成寸，結果逃到距離石門三步遠的時候，石門轟然關閉。
姬冉眼見無法逃離，又安靜的回到園中，對姜尚道：“不知此地如何稱呼，似乎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晚輩都要生活在這裡了。”
姜尚說道：“此地因為距離天界最近，又位於這大島的最高處，所以叫做高天原。老夫之前對你的承諾依然有效，枯坐也是坐，不如隨老夫學習一番。”
姬冉問道：“道祖與佛祖是否也在上界？”
姜尚沒有回答姬冉，而是開始講解起自己的兵書著作《六韜》。十日後，姜尚又留下了三本厚厚的大頭書，按理說此時應該並沒有紙，可紙質書籍就這樣出現在了姬冉面前。
姜子牙說道：“你確實聰明，佛祖與道祖在上界也是一方巨擘，而這兩位都很看好你，能把你留在此地，也是與那兩位的交易。這裡是《道經》、《佛經》以及我耗費千年時光總結整理的自身絕學《星辰霸體》。”
姬冉又問道：“那麼我在這裡要呆多久？”
姜子牙說道：“神州龍脈每八百年一起伏，當然這個時間也會提前一些，總體來說是七百年到八百年之間。所以此處大門，恐怕要八百年後才能再次被開啟了。”
姬冉拾起軒轅劍，對著姜子牙道：“既然如此那這軒轅劍，我可就不再還給前輩了，就當做囚禁於我的補償了。”
姜子牙道：“軒轅劍就算在上界也是一等一的神兵，僅次於第一兇劍誅天。若非軒轅大帝早已沉眠，你也不可能使用，甚至見到它。可以讓你擁有百年還不知足，竟然還想據為己有！劍靈雖然被打散念頭，但那依舊是一柄有靈性的劍。”
“你如果能駕馭，送你又何妨？只要你不怕軒轅大帝甦醒後找你索要。”
姬冉說：“那麼請前輩品鑑我這一招，無邊水月。”
說罷七彩光芒在軒轅劍身之上綻放，姬冉也如空間穿梭一般，出現在姜尚不遠處，手中的軒轅劍也迸射出七彩劍氣，如漫卷天地，充塞眼前，直奔姜尚而去。
姜尚伸手一壓，鋪天蓋地如霓虹雲霧的劍氣就如百川歸海，最終化成一個七色光球，被姜尚握在手中。
姜尚看著姬冉嘆氣道：“你這又是何必呢？不過你這劍氣倒是與佛祖的掌力有些類似，充滿了人間紅塵氣，如果心性修為不夠堅韌，或者你本身對於其的領悟更上一層樓，說不定還真的能讓我迷失剎那。”
“安心在這裡閉關修煉吧，如果練不成星辰霸體，也許百年後我就該來給你收屍了。”
說罷，姜尚消失在了高天原之中，而心月葵也再沒有出現。此時的高天原，除了姬冉自己，只剩下一塊混沌頑石以及六株靈根。
姬冉端坐在混沌頑石上面三日，才平復了心境。同時這三日他也在思考自己的處境與得失。
姬冉想到：“從東皇太一被迫留在九州牽制於我可以看出，上界是會出手干預人間界的。顯然我的存在已經影響了上界一些人的安排，不過因為自己是道祖弟子，又在此界立了大乘禪宗，所以道祖與佛祖出面保下了自己。”
“但是自己也不可以再出現在神州大陸上，影響幕後之人的佈局了。東皇太一顯然是個徹頭徹尾的棄子。據說劉邦乃是赤帝之子，斬白蛇而得天下。結合當今我所知道的情報來看，恐怕那劉邦真的是炎帝之子了。”
“所以幕後之人很可能是炎帝，也因為炎帝與黃帝乃是摯友，所以才能動用軒轅劍嗎？”
對於道祖與佛祖的強大，姬冉從不懷疑，而且是深信不疑。為何二人沒有徹底幫助姬冉解決問題，姬冉猜測有兩個原因。
“第一，道祖與佛祖畢竟超凡脫俗，極少關心天下大事。”
“第二，自己畢竟只是弟子，又非親傳，能保下一命，又可以精研道與佛，這《道經》與《佛經》兩大佛道典籍之中是否有道祖與佛祖的觀點碰撞，都很難確認。自己也許只是那兩位的實驗物件也說不準。”
“太上忘情，佛祖慈悲，這二者不正是那位鑄智、鑄計、鑄心的矩子說的，要一視同仁的不捨，也要一視同仁的捨得嗎？”
“果然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也難怪莊子祖師會說，聖人不死，大盜不止。恐怕莊子祖師與列子祖師當初也遇到了這樣的問題吧。”
考慮完自身處境，發現並無生命危險的姬冉，又開始打量起眼前高天原。思考了一會兒，姬冉心道：“姜子牙說六棵靈樹代表幻島的六大尊者，而六大尊者當初是從世界樹中分離出的能力。而石姬更是帶走了世界樹種子。”
“所以這七寶合併，是否可以還原成世界樹呢？恐怕也是因為如此，才可以鐫刻大陣，接引幻島降臨吧！”
想到這裡姬冉也不由得內心怦怦跳，因為對於自己來講，這似乎是報復上界的一個好手段，破壞此陣，隔絕他們的真身降臨。
“既然你們無情，也別怪我無義。”雖然計議已定，但是姬冉並沒有動作。他也沒有翻看姜子牙留下的三大本書，因為一旦翻看，就代表自己願意接受交易，安心待在此處。
曾經有過使用扶桑樹修煉周天星辰觀想圖的經驗，這次姬冉先是用月桂，替換了太陰星中的照骨銅鏡。而那苦竹可斷去人身苦惱六根清淨，所以姬冉會用軒轅劍從苦竹的竹身刮下一部分，以扶桑樹的太陽真火炙烤烘乾。
隨後研磨成香，每日幫助自己觀想修煉。果然效果非凡，如今姬冉差不多三月可以觀想一顆主星，但是有了六根清淨香之後，時間基本縮短一小半，兩個月就可以點亮一顆主星。
十年後，姬冉已經完成了三垣之中的上垣之太微垣的全部三十四顆主星的點亮。甚至因為太微垣的完全點亮，識海中星辰運轉的速度都比之前快了一倍。比起未點亮天市垣的時候，更是快了十倍。
不過姬冉現在面臨了另一個大問題，那就是食物的問題。高天原此地，有水無糧，姬冉因為修為高絕，此地靈氣又濃郁如霧氣，是太乙山的數倍。所以姬冉只需要每七日少許飲食就可以堅持下來。
如今隨身空間中的食物已經消耗一空，能堅持十年，這已經是姬冉的極限了。最後的三年，姬冉甚至一個月才可以吃一次，每次也只是吃個不餓。
姬冉在心中掙扎了很久，最終還是看著天空冷笑著說道：“姜子牙，就算你算計的再深沉，再巧妙，也終歸難以算盡人心。你以為只有修煉練氣術，食氣才能不死，所以我一定會妥協修煉嗎？”
於是姬冉竟然一揮手，觀想出的太陽真火直接焚燒了三部厚書。
經過十年的觀察，姬冉也已經把除了扶桑樹與月桂樹的剩餘四棵樹，觀想進了自身的星辰圖中，作為撐起天幕的四根柱子。
所以對於六株大樹都記憶深刻的姬冉在第十年的時候也發現了，每一棵樹的樹冠都長出了差不多十釐米也就是零點一米的嫩芽。
按照如此計算，十米高需要生長千年。於是姬冉二話不說，使用軒轅劍砍掉了新長出的嫩芽，收納在隨身空間之中。樹上結下的兩顆仙杏兒以及九顆李子，姬冉也都收納進了空間。
同時姬冉也在每一棵樹上擷取了九根樹枝，而芭蕉只有四根，於是姬冉無奈也只能擷取四根樹枝。
又透過軒轅劍的鋒銳，砍下了九塊人頭大小的混沌頑石。一切都收納進隨身空間之後。姬冉開始盤膝修煉，而修煉的內容正是自己之前發現會把自己吸乾的三丹田歸一法。
在以下丹田為基礎，融合上中兩丹田的真元時，姬冉發現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真的有一種被抽空的感覺，並且天地元氣也在瘋狂的進入自己體內。為了實驗效果，姬冉吃了一顆李子。
果然被抽空的感覺逐漸消失，但是隻過了半個時辰，就再次出現。服用了三顆李子之後，姬冉才沒有了那種被抽空的感覺。而內視己身，也發現了丹田的玄妙變化。
三股真元氣旋就如同涇渭分明的三個國家，都在丹田之中據守一方，最後因為那不知道是不是黃中李的補充，代表下丹田的精元的紅色漩渦不斷壯大，最終打破了平衡，開始融合收納代表炁元的水藍色漩渦，以及代表神元的紫色漩渦。
紅色的精元，水藍色的炁元，以及紫色的神元，緩緩融合歸一，最終形成了一個紫金色的龐大漩渦，隨著漩渦越轉越快，越轉越快，姬冉的筋肉、骨骼、氣血在極速的衰弱，甚至吃了三顆李子也無法補充。
不過伴隨著身體的變化，體內的紫金色漩渦也開始慢慢變小，但是旋轉的速度卻變的更快了。
此時的姬冉也感到了自己神魂中所點亮的主星也在慢慢熄滅，甚至當除了太陰、太陽與紫微，三顆主星之外的全部主星熄滅後。識海之中的星空也在不斷的縮小，直到最後化作空無，包括太陰、太陽與紫微三顆主星也消失不見。
只留下了一頭三足金烏似乎茫然的看著一切。也就在這個時候，丹田中的紫金色旋渦的旋轉速度也緩緩降了下來，可惜依舊沒有停止。果然沒一會兒，三足金烏也開始寸寸碎裂，如冰雪消融一樣，融入了下丹田之中。
下丹田就好似一個無底深淵，不斷的吞噬著姬冉的精氣神。如今的姬冉已經變的形銷骨立，似乎一陣風就可以把他吹散成漫天飛灰。
雖然看起來依舊是個活人，但就如同千年棺槨中，安靜的屍體，不可觸碰，不可移動，不可開棺。
當姬冉的意志堅持不住，也開始模糊的時候。一直收縮中的紫金漩渦卻開始膨脹，似乎要爆炸一樣。
姬冉無奈只好把剩餘全部果子甚至多年來採集的樹葉都扔進了口中，自己的意識也開始緩緩回覆。最終在姬冉的下丹田之中，漩渦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顆滴溜溜旋轉的，黃豆大小的紫金色丹丸。
看著自己兩世共計兩百年的積累，才形成的如此之小的一顆，實在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
不過姬冉的生命也剩下不了多久了，而且他也感覺到了高天原星空的閃爍，與當初兩界通道的建立如出一轍。
姬冉明白，這是姜子牙要建立兩界通道，再度降臨到此地了。於是姬冉用最後殘留不多的精神力，把這顆黃豆大的金丹以及膝蓋前的軒轅劍一起收入了隨身空間。並對極速趕來的姜子牙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