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桑海論道
時間就像人們的初戀，不經意間，就那樣的失去了。
公元前211年，秦國丞相李斯親臨嵩山少林，拜見姬冉。
姬冉問李斯道：“不知道丞相來我少林，所為何事？”
李斯不敢怠慢，向著姬冉行了一禮。如今大秦都知道始皇帝有一位帝師，在嵩山少林寺中修行，被譽為天下五大宗師之下第一人。有魔劍禪心之稱，江湖中也有人稱之為禪祖。
只因為其創立禪宗，獨立於道家天人二宗之外，乃是百年來少數自成一派，自立學說之人。與法祖韓非並稱初秦二祖。
李斯說道：“前些時日，劍聖蓋聶叛逃帝國，並擊殺帝國三百精銳。如今下落不明，疑似進入墨家機關城。陛下問先生，是否有興趣去見證一下那所謂的‘世間樂土’的毀滅、‘天外魔境’的破碎呢？”
姬冉面色平和的看著李斯，不見喜樂。他對李斯說道：“機關城我就不去了，不過你可以轉告皇帝，不日我將帶領弟子求難前往咸陽，還請皇帝幫忙準備好修行道場。”
李斯點點頭說道：“在下一定將先生的話帶到。”
姬冉看著李斯離開的背影，心中喃喃：“看來原作的劇情要開始了，機關城覆滅，可惜了，縱然沒有燕丹看來反秦聯盟依然收攏了墨家。”
其實姬冉不知道的是，如今的墨家矩子正是他的好大哥，田建。齊國投降之後，君太后身死，因為田穎的面子，姬冉並沒有殺田健。
而田建也果然不負隱忍三十多年的耐性，主動找到陰陽家合作，並在焱妃的幫助下，秘密殺害了六指黑俠，成功奪取了墨家矩子之位。甚至田建還跟焱妃生有一女，名為田月。
姬冉召集了自己的七位弟子說道：“如今我禪宗已經穩定，我打算在天下一些名山大川建立禪宗分院，不知你們有何提議，或者自己想去的地方？”
燕丹最先起身說道：“弟子想去故燕國建立分院。”
姬冉點點頭問道：“其他人呢？”
白鳳說道：“弟子想在故趙國境內建立分院。”
霜劍子說道：“弟子想留在嵩山。”
念端也說道：“弟子同樣想留在嵩山。”
韓非同樣附和道：“嵩山很好。”
焰靈姬說道：“我想去蜀地，據說那裡四季如春，風景秀麗，有天府之國的美譽。”
歐陽麗說道：“我想去吳越之地。”
姬冉沉吟片刻說道：“生靈吾徒，趙國有一名山叫做五臺山，你可以在那裡建立分院，記住我們禪宗寺廟的規矩，不允許主動收家庭和睦之子，也不可以鑽空子先破壞家庭再收徒。”
“不許收取百姓的供奉，自食其力，經營鏢局。要定期義診，遇到需要被幫助的人提供有償幫助。”
白鳳說：“好的，弟子記下。”
姬冉又對焰靈姬說道：“蜀地有一峨眉山，每日日出，照耀山頂如佛光普照，熠熠生光，有峨眉金頂之說。此地最適合於你。”
焰靈姬點點頭說道：“我會在那裡等著最終的結果。”
姬冉接下來對歐陽麗說：“有一處大山叫做九華山，此地應該適合你，去吧，去吧！”
最後姬冉看著其餘眾人說道：“死心，老霜以及病梅就留在少室山吧，求難與我一同去咸陽。”
九月，天明帶著蓋聶來到了醫家聖地，鏡湖醫莊，如今的鏡湖醫莊乃是墨家首領端木蓉做主人。而端木蓉也因為國仇家恨立下了三不救的規矩，可惜最後還是因為蓋聶破了規矩。
十月，機關城破，時任墨家矩子田建因為大意，中了陰陽家大司命的六魂恐咒。青龍啟動，當初楚國、農家、墨家聯合制定的青龍計劃開始實施，荊天明接任墨家矩子。
春節之時，一輛輛大氣非常的馬車，緩緩的駛入一條咸陽城中的普通衚衕，從馬車上下來的人正是嬴政，以及他的長子扶蘇，五子高，十八子胡亥，他們一起進入了咸陽城中一個普通宅院。
這裡，正是姬冉與燕丹所在。
嬴政對姬冉道：“先生這些年在山中清修，看起來道行越加高深了。”
姬冉平和的詢問嬴政道：“這些年你的功夫是否有落下？”
嬴政搖搖頭說道：“國事繁忙，很多時候都沒空修煉，這次前來也有請先生為政調理一番，開一些滋補溫養的藥物。”
姬冉點點頭示意嬴政伸手為其把脈。沒一會兒姬冉寫完一張藥方遞給嬴政道：“還好你這些年一直佩戴當初給你的扶桑樹葉，身體雖然有些虧空但是氣血還算充足。”
“國事雖重，但是如果身體垮了，影響的可是未來數年，我想你應該是想得明白的。如果實在忙不過來，我這裡有內閣制，君主立憲制可以傳授於你，不過不論哪一種，入閣的人一定是要心向大秦的。”
“最好可以由我施展以心印心進行檢測，雖然我此舉有些逾越，不過也是為了保險起見。”
嬴政聞言來了興趣問道：“什麼是內閣制，什麼又是君主立憲制呢？”
姬冉道：“詳情聽說……“
嬴政考慮了一會兒說道：“內閣制目前似乎更適合秦國，不知道先生有沒有內閣人選呢？”
姬冉明白這是嬴政在試探自己，同時也是對自己的一種信任。姬冉道：“蒙氏兄弟，忠君愛國，在我知道的歷史中，蒙恬甚至心甘情願的陪同扶蘇一起死去。”
“李斯身為丞相可為內閣首府，內史騰文武全才，可入內閣參政，蕭何此人當初也是我舉薦的，他有大才，但是否中心秦國還需陛下定奪。御史陳平，也有驚天之才，如何用之還要看陛下的。”
“右丞相馮去疾應該也是不錯的人選。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人才還需要陛下慧眼識珠。”
嬴政又指著三個兒子問道：“朕的三個兒子，先生怎麼看？”
姬冉看了三人一眼說道：“胡亥留在我這裡吧，扶蘇曾經跟隨韓非打下了不錯的基礎，只要不被那些腐儒誘騙，是個不錯的太子。而高，似乎沒什麼特別的。”
嬴政聽到姬冉要留下胡亥就是眼前一亮，對著胡亥說：“亥兒，先生中意你，願意教導你，是你的運氣。還不快快拜謝先生。”
姬冉聽到嬴政的話搖搖頭說道：“我要留下他並不是要教導他，是因為我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野心與殘暴，他不適合再留在咸陽宮中了。這也是我要教導你的最後一課，繼承人的選擇。”
“當逢亂世，繼承人用才不用嫡。當為太平盛世，用嫡長，而不用才與賢。而且名分要早定，避免那些心有叵測人的一些小心思。”
“除非在國家出現重大問題，這樣才需要考慮再次立賢能。否則一旦助長了奪嫡風氣，再強大的帝國也禁不住折騰。”
聽到姬冉的話公子高與胡亥都是臉色極其難看。公子高甚至在心裡罵了這個外叔祖無數遍，胡亥更是用吃人的目光看著自己。
姬冉繼續對嬴政道：“看到胡亥跟公子高的表情了嗎？”
嬴政扭頭看了一眼，點點頭說道：“果然像先生說的，扶蘇聽到先生驚天言論，依然處變不驚，並沒有因為要冊立自己為太子而興奮激動。”
“而高的眼中充滿了不滿，似乎在發洩，可見不論隱忍還是思路，他都不行。”
“而胡亥眼中對先生充滿殺意與暴虐，是個無腦、殘暴弒殺又不懂得隱忍的人。雖然這讓朕很失望，但是這再一次證明了先生的眼光毒辣。”
嬴政繼續說道：“既然先生看好扶蘇，來年扶蘇打算去代替朕先一步去桑海部署，為朕東巡做準備。朕也打算根據先生所言，出海尋找土豆與紅薯，一旦有了這兩樣東西，我想天下百姓將會無比信任我大秦。”
姬冉點點頭道：“陛下已經開口，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不妨走一趟，不過如果遇到楚南公，我要先跟陛下解釋一二，他乃是楚國貴族，心中仍有故國，而且他手中有一卷號稱當年姜子牙所留的《黃石天書》，“
“所以遇到他，我會與其交手，還望陛下應允。”
嬴政擺擺手道：“這種事先生何必說與寡人，陰陽家也不過是利用帝國罷了，這一點朕還是明白的，而且朕也按照先生曾經所述，分別用白鼠、兔子、馬匹做了試驗，那雲中君煉製的丹藥真的會催命。”
“所以出海的事情，朕並不打算讓陰陽家全權負責，到時候應該還要依仗先生才是。”
姬冉點點頭說道：“善。”
桑海，有間客棧。姬冉對燕丹說道：“這裡你曾經應該常來吧。”
燕丹點點頭說道：“這裡是墨家的隱藏據點，我曾經打算藉助焱妃成為墨家矩子，所以與墨家合作甚密，知道這裡的特殊。”
姬冉嘆息道：“可惜了這裡的廚子，好好的食神不當，非要參加到這天下紛爭之中。今次事了，我看九州也難再呆下去了，你做好準備此間事情結束，我會帶你西行孔雀王朝。”
燕丹這次徹底不淡定了，孔雀王朝，他曾經聽姬冉提過，距離咸陽千萬裡，這一路危險不斷，自己有沒有命回來都是兩說，更不要提內心的野望就會化作烏有了。
離開有間客棧的姬冉與燕丹二人，走在通往小聖賢莊的山路上，突然聽到前方有打鬥的聲音。走近才發現，是一夥毛賊被一個十多歲的小毛孩手持奇怪的武器，都打敗了，而扶蘇恰巧在一旁掠陣。
扶蘇剛想下馬對姬冉行禮，卻被姬冉擺擺手止住了，而姬冉卻走到那孩子近前。
那孩子緊張的說道：“你幹什麼？不要過來呀？我可是很厲害的，沒看到這躺倒一地的壞人嗎？難道你也想像他們一樣嗎？”
姬冉並沒有理會熊孩子的吼叫，而是對著孩子旁邊的老人行了一禮說道：“見過夫子。”
此人正是荀子，而拿著古怪武器的孩子正是如今的墨家矩子，荊天明，而那奇怪的武器也就是墨家的至尊武器，非攻。
扶蘇看到姬冉行禮也馬上帶領一眾手下上前行禮道：“大秦太子扶蘇，見過荀夫子。”
天明張大了嘴巴用手指著扶蘇道：“你，你，你，你就是大秦的太子扶蘇！”
姬冉看著眼前表情誇張的荊天明，不自覺想起了當時同樣這麼大的墨水與嬴政。於是走上前，一下就按住了天明的頭，雖然天明警覺想要躲開，可惜最終也沒能逃脫姬冉的魔爪。
姬冉按著天明的頭說道：“少年，你叫什麼名字呢？”
雖然姬冉的手掌是溫暖的，但是天明現在卻是冷汗岑岑，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人可以輕而易舉的按住自己的頭，就可以同樣輕而易舉的要了自己的命。
於是天明磕磕巴巴的回答道：“我，我叫子明。”
姬冉笑了笑沒再多言，而是對著荀子說道：“不知夫子最近可有時間？”
荀子道：“你應該是來參加那個什麼狗屁論劍的吧，距離那論劍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先住在小聖賢莊吧，正好這麼多年不見，老夫也該考校你一番了，看看你有沒有懈怠！”
說罷荀子轉身離開了，天明也趕忙快跑跟上。臨走的時候天明還偷偷回頭看了姬冉一眼，同時做了個鬼臉。
翌日姬冉來到荀子書房問道：“夫子近來身體可好？”
荀子說道：“我還以為你會一上來就與老夫論道，沒想到竟然也會問候老夫身體。”
姬冉嘆氣道：“畢竟在這世上，我的長輩已經不多了。縱然經歷過不止一次，但每一次面對至親之人的離世，心中仍是看不開呀。”
荀子笑了笑說道：“你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何必像個孩子。老夫又不是你的師傅，你悲傷什麼。”
接下來二人就針對這些年相互對於法與儒還有一些禪宗理論進行了討論與研究。之後的半月也一直是這樣。
在這期間姬冉提出了一個很過分的要求，姬冉對荀子說道：“夫子，我要拿走藏書樓裡所有的書。”
荀子先是皺眉，之後舒展開來問道：“你確定是所有，而不是非小篆的部分？”
聽到這裡，姬冉就明白，荀夫子已經清楚自己的意思了，於是說道：“是所有。”
也不等伏念答應，荀子就說道：“我知道你有辦法都拿走，那你就去吧。”
之後論劍大會如期召開，姬冉也看到了六佾之舞。在其他人都在欣賞舞蹈的時候，姬冉開始打量今日到場的眾人，齊魯三傑不必說，張良看著自己那鋒銳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趙高那陰狠中帶著殺意的眼神，姬冉也看到了。同時也看到了名家公孫玲瓏，據說此女乃是公孫存德的長女，因為修煉了名家功法《聞名天下》失敗，導致容貌大變。
最後姬冉把目光定格在楚南公身上，至於他身旁的星魂，姬冉並沒有理會。
楚南公也感到了有一道目光看向自己，同時自己周身都有一種被水包裹的感覺，就如同溺水之人無法觸及地面，水中游魚被扔到岸上無法呼吸，難受的很。
而後楚南公施展陰陽家秘術，陰陽顛倒，才讓這股不適感消失。轉過頭來，楚南公就看到姬冉正在用一對金色的瞳眸看著自己。
“沒想到短短十餘年，這玄心子的修為竟然到了如此地步，他給我的壓力甚至不在東皇大人之下了。”
藏書樓中，扶蘇發現樓中竟然只剩下一些近日新抄錄的竹簡，而之前的萬卷竹簡竟然都不翼而飛。於是伏念問道：“久聞小聖賢莊乃是天下文綜，藏書樓更是藏書萬卷。”
“不知那萬卷藏書如今都在何處？”
伏念有些為難的看向荀子與姬冉，姬冉說道：“在我這裡，之後我會找人以秦國小篆抄錄，待抄錄完成再還給小聖賢莊。”
同時姬冉對伏念道：“書同文勢在必行，不但皇帝陛下與太子希望小聖賢莊可以成為表率，率先使用，我也希望伏念學長可以支援帝國新政。不論是這一條，還是以後的。”
“因為不論坐在那個位子上的是誰，他都喜歡聽話的臣公，而不是驕傲的讀書人。一個國家就好比一個人，只需要心發出指令就好，其他部位不需要自己的意識。除非在面臨外敵的時候。”
伏念明白這是姬冉在勸誡自己，小聖賢莊並不是不可取代的，所以伏念也對扶蘇行禮道：“小聖賢莊以後會按照帝國的意願行事的。”
扶蘇點點頭，扶起伏念道：“扶蘇代父皇，感謝先生對帝國的支援。”
到了論劍所在，姬冉坐在了扶蘇右手第一位上，以表示尊重。不過姬冉剛剛坐下眼神就看向門外的一個位置。扶蘇見狀問道：“不知先生在看什麼？”
姬冉平和道：“在看一個女孩，一個長大了的女孩。”
扶蘇會意道：“難道是先生喜歡的女人嗎？”
姬冉笑了笑說道：“我想你並不希望她聽到這句話。”
這時候一個女子的聲音傳到兩人耳中：“可是我已經聽到了，玄心子師兄是在給師妹一個下馬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