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需要拿命去拼
大唐再次出兵，大軍還沒有抵達河湟前線，噩耗傳來。大唐鄯州城被吐蕃大軍攻克，吐蕃大軍對鄯州城進行血腥的屠殺，城中一千三百六十九戶，共計八千九千六十二人，連同兩千六百餘將士，全部被殺。
這些吐蕃人非常囂張，將這些大唐百姓和駐軍將士的首領，在鄯州城外，擺成了漢字“這是開始！”的字樣。
訊息傳到長安，李治暴怒，馬上將政事堂的宰相們一頓訓斥，並且要求政事堂一定要拿出同等報復對策。
可問題是，李治前腳已經率領了十二總管，以及左衛大將軍契苾何力和蕭嗣業，二十餘萬大軍出征，現在整個長安不足三萬兵馬。
雖然大唐號稱擁有六七十萬軍隊，可問題是，這些軍隊分佈在一千兩百三十七萬平方公主的土地上，軍隊不是太多，反而太少，在短時間內，想要再出兵，根本就做不到。
就連李賢也沒有想到，吐蕃人會如此瘋狂，居然屠城，這種事件太惡劣了。
“太子，你怎麼看？”
戴至德本想讓李賢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畢竟李賢向來以知兵聞名，李治在盛怒之下，還要加大對吐蕃的報復，明顯是不理智的行為。
可李賢豁然起身，沒有繼續裝聾作啞：“現在說這個沒有任何意義，現在吐蕃已經打上門了，大唐只有反擊，全面反擊！”
“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國庫空虛……”
不等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薛元超說完，李賢就打斷道：“當然是全線反擊，陛下已經命周王為洮州道行軍元帥，率工部尚書劉審禮等十二總管，幷州大都督相王李輪（即李旦）為涼州道行軍元帥，率左衛大將軍契苾何力、鴻臚卿蕭嗣業等軍，兵分兩路討伐吐蕃，這還不夠！”
李治眯縫起眼睛道：“太子準備從何處用兵？”
“大小勃律！”
李賢指著龐大的輿圖：“第三路軍，走安西北路，以金山都督楊承初為帥，率領庭州軍，天山軍，進攻小勃律，安西南路，第四路軍，以安西軍為主，命裴行儉為帥，進攻大勃律！第五路軍，以雪豹營主，以那坡城為起點向邏些方向進攻，第六路軍，以益州長史李崇義為帥，以雅州向進攻客木……”
聽著李賢的計劃，幾乎所有宰相都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按照李賢的計劃打，李賢這是準備對吐蕃發起，東西戰線長達六七千裡的邊境線上，同時展開進攻。
且不論這一次進攻能不能實施，可問題是，動用的部隊和錢糧卻不亞於當初滅掉西突厥。
李賢躬身道：“父皇，此事乃兒臣的手尾，焉耆之戰時，論欽陵僅以身免，從他吞併吐谷渾開始，此人是吐蕃百年不遇的梟雄，乃我大唐的心腹大患。不除掉此人，兒臣寢食難安，此事萬萬不可輕忽，兒臣請旨，親征邏些，生要見人，活要見屍。”
李治臉色一僵，苦笑道：“六郎，此事大不易！此番在長安監國，你做得非常不錯，我大唐良臣如雲，猛將如雨，區區吐蕃不足掛齒！”
李賢自然知道李治不可能讓他掛帥出征，這只是做一個態度，身為大唐的太子，必須對吐蕃強硬，而且要露出要與吐蕃拼命的架勢。
“錢糧如何解決？”
“安西有糧，可支撐三路軍、四路軍，以及五路軍出兵半年之久！”
李治想了想道：“此事……再議……”
李賢道：“父皇，何須再議？小勃律和大勃律，在吐蕃和大唐之間反覆橫跳，藐視大唐天威，當剿滅之。若是置之不理，讓安西諸國如何看待大唐？兒臣可以保證，不需要朝廷出兵一兵一卒，也不需要調動一粒糧食，即可滅掉大小勃律，斬斷吐蕃伸向西域的觸手。”
“可天方帝國還在虎視眈眈！”
李治道：“安西出徵波斯已經一年多，士兵異常疲憊，如何還能再戰？”
“兒臣在波斯都督府時，曾安排安西軍將士回鄉探親，現如今安西軍將士應該輪換休假，不會耽誤再戰！”
李賢指著輿圖道：“此番就要打痛吐蕃，否則鄯州上萬百姓軍民，如何能夠瞑目？朝廷威嚴何在？”
“右相如何看？”
右相郝處俊道：“既然太子殿下有能力征討吐蕃，那就不妨出兵！”
郝處俊給李治一個陛下稍安勿躁的眼神，在郝處俊看來，李賢在安西這幾年的經營，雖然有一定的實力，可問題是，大炮一響，黃金萬兩，現在大唐朝廷還不知道有大炮這個東西，但是，卻都知道軍隊一旦出動，花錢如同流水。
郝處俊認為李賢有錢，可是放在軍隊層面，顯然是不夠看的，李賢願意拿自己的錢糧支撐軍隊征討吐蕃，無論勝敗對朝廷而言，穩賺不賠。
“那好吧！”
李治也算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李賢的請求，在李治看來，李賢雖然暴露了一定的實力，卻遠遠不夠，如果藉此戰，可以暴露出李賢的實力，這也是一件好事。
對於朝廷來說，對於李治來說，這都是好事。
朝廷這幾年打仗，都沒有佔到便宜，在李世民時期，朝廷打仗，朝廷越打越有錢，在李治時期，朝廷越打越虧。
最根本的原因，其實就是貪汙和腐敗，把原本朝廷繳獲的分賬，在春秋筆法下消失了。
可問題是，李賢在安西建立了多支軍隊，平時也沒少打仗，可問題是，對外軍事戰爭中，李賢沒有虧錢，反而大賺特賺，這主要原因是，安西軍以及清海軍，並沒有腐敗，因為安西軍受世族門閥的影響最小。
更為關鍵的是，集雲社的運輸隊，會跟著軍隊前進，李賢的集雲社其實已經成長為了大唐的軍工複合體。
大到鎧甲馬槊，小至匕首軍靴，集雲社的工廠都能生產，戰場上繳獲的牛羊馬匹也好，就連破羊皮都能打造成嶄新的羊皮靴子或羊皮襖，同等戰鬥下，同樣的繳獲，安西軍的收入，會比其他唐軍多收入至少三成，甚至五成。
這部分的利潤，就是李賢透過集雲社這個平臺實現的。
不過，李賢已經逐步在拆解集雲社了，首先是將集雲社的第十四分部，拆解為保護傘公司，集雲社的安保部門更是直接拆解為東北虎、雷神、霹靂火、獵鷹等安保公司，當然用的是鏢局的名義。
除了安保部門，集雲社的銀行業務，也形成了洛陽興隆號、長安太平號、長安萬年號、秦州秦川號，這四家公司，其實也可以算是集雲社的分號，特別是長安太平號，表面上最大的東家，就是太平公主。
事實上，太平公主僅佔太平號三成的股份，為了掩人耳目，這四家銀行都有不同的負責人，公司和公司之間還相互競爭，互相拆臺，營造出一種競爭很激烈的假象，只有這樣，這些這四家分公司和集雲社這個母公司才能在大唐內順利存活下去。
這四家分公司中，長安太平號的規模最大，僅僅在長安城，就擁有數百名專業財物人員，如果算上安保和其他人員，足足有兩三千人，放在整個大唐屬於較大的大型公司。
更為關鍵的是，太平號現在已經承接了朝廷的業務，就連公主們的俸祿，都經過太平號發放，也正是因為有太平公主這個明面上的競爭對手，李治才能太平號更加扶持。
李治想透過這一次戰爭，暴露李賢的底牌，顯然是打錯了算盤，李賢只會暴露一部分，隱藏更大一部分，因為李賢的商業公司也好，開發公司也罷，無時無刻都在發展，與傳統的商號相比，李賢旗下的公司，無論制度還是經營方式，對大唐的土著商業公司，都是降為打擊。
特別是長安現在青龍坊，開設了一家叫大唐不夜城娛樂會所，已經搶了超過百分之四成的營業額，把平康坊的老炮們，吸引到青龍坊了。
大唐不夜城，也是李賢的產業，表面上，這是楊承佑妻弟，河東薛氏的產業。
王勃在不夜城裡，與楊安世正在會面。
“這一件事，你如果做好了，不僅可以光宗耀祖，還能封侯拜將！”
楊安世道：“這麼說，這件事不好辦？”
“沒錯，這個世界上，能夠輪到你辦的事情，有哪一件不需要拿命去拼？”
“這倒也是！”
“如果成功，一切都好，如果不成功，夷三族算是輕的敢不敢？”
“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