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初唐四傑王勃
郭瑜搖搖頭道:“猜不透,這些人都非常可疑!他們出於什麼目的挑唆,現在還不清楚!”
這六個人,沒有一個是普通人,李弘一時間也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更何況,這只是擺在明面上的棋子。
就像契苾貞一樣,契苾明雖然是李弘的人,但是,契苾明、契苾貞以及契苾何力,都不是他李弘的人。
可問題是,別人會以為,他們都是李弘的人。
李弘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過可以肯定,他被人利用了,被人利用的滋味非常不爽,李弘拿起酒杯,繼續喝酒。
郭瑜問道:“太子殿下,那……”
“無憑無據,還能怎麼辦?”
李弘越喝越鬱悶:“六郎變了……陛下變了,母后也變了……”
郭瑜大吃一驚,急忙道:“太子殿下,提防禍從口出啊!”
李弘大聲道:“難道不是嗎?自從本宮做了太子,六郎對我這個兄長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本宮的眼睛不瞎,本宮看得清楚,圍在父皇身邊的人,要麼是山東這些貴族子弟,要麼便是隻會諂媚逢迎的無恥小人……”
李弘扭轉臉,望著一個低眉順眼站在一旁伺候的小廝。
郭瑜頓時感覺李弘心態崩了。
其實也可以猜測得出來。李弘原來深受武則天和李治的喜愛,可是最近,李賢風光無限,他是投武則天之好,斬殺賀蘭敏之,又前往涼州,私自調動兵馬,馳援大非川,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不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可問題是,李賢非但沒有任何問題,反而從沛王改封為雍王,從揚州大都督,改封為涼州大都督,賜鑄錢鼎爐,又晉升為左衛大將軍,成為十六衛大將軍之首。
李弘也非常不滿地道:“六郎有什麼功勞,他並無一分一毫之功,如今卻正位左衛大將軍,成為十六衛大將軍之首,閻之本不過是個只會陪著皇帝下棋喝酒睡女人的無恥之徒,如今卻坐在中書省的相位之上,堂堂大唐右相,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父皇卻委以重任,……這不是昏庸是什麼?”
郭瑜苦笑道:“不是說雍王殿下的嗎?怎麼又說到陛下身上去了?扯到右相身上去了?”
李弘雖然是太子,可是閻立本卻是佞臣,奸佞的佞,只要這話傳到閻立本耳朵裡,他這個右相在天子面前說一些李弘的壞話,李弘的太子之位就不穩了。
如果正是多事之秋,他與李賢已經鬧得不可開交,再去招惹堂堂右相,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李弘哼了一聲道:“宰相的兒子,還是宰相……工部尚書的兒子,還是工部尚書,什麼時候,我們大唐的官,也成世襲了……”
郭瑜此時心中苦笑不止,李弘現在是越說越沒譜了,他又把矛頭對準了戴至德,戴至德的嗣父就是前宰相戴胄,戴胄是隋朝明經進士出身,在洛陽期間,王世充擁立楊侗為帝,他被任命為給事郎。
秦王李世民東征王世充,攻取虎牢關,俘獲戴胄,任命他為秦王府士曹參軍,後來戴胄官運亨通,從大理寺少卿,升為民部尚書,轉任吏部尚書,以民部尚書之職參預朝政,成為宰相,並晉爵武昌郡公。
只不過戴胄死得早,貞觀七年就死了,戴至德可不全是門蔭,他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身,世襲道國公的爵位,李承乾造反時,戴至德還是李承乾的太子右勳衛郎將,結果李承乾被廢,戴至德也被髮配密雲。
李治繼位,戴至德被李治一步步提拔到了宰相的位置上,他其實是李治的心腹,可問題是,李弘亂開地圖炮,亂罵一通,連戴至德也罵進去了。
“除了挑撥離間敗壞國事,還能做什麼?若我有朝一日反過手來,必殺此獠!”
郭瑜苦笑不止,他勸也勸不住,只好讓人去通知裴氏。
……
立政殿內,武則天身邊的葉紅衣,將一段記錄擺在她的案頭,武則天掃了一眼,淡淡地笑道:“五郎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口不擇言!”
武則天對於李弘發的牢騷,其實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李弘所說的都是實情,李弘對李治不滿,這才是武則天最願意看到的!
葉紅衣道:“只怕陛下那邊!”
武則天擺擺手道:“六郎是明天啟程前往洛陽?”
葉紅衣點點頭道:“正是!”
“兒行千里母擔憂啊!”
武則天道:“你代我去送送六郎,給洛陽那邊下道摺子,讓他們好生接待!”
“遵命!”
相比武則天接到資訊的及時,李治要更遲一些,畢竟李治的身體不好,他睡得早,翌日一早,李治就看到了擺在他案頭的記錄。
李治匆匆掃了一眼:“來人!”
不多時,一名身穿黑袍的人來到李治面前,跪在地上。
李治重重一掌,拍在書案上,那黑衣人渾身一哆嗦。
李治抬起眼睛,看了那黑衣人一眼:“可是實情?”
黑衣人渾身顫抖道:“不敢有一字妄言!”
李治擺擺手道:“你退下吧!”
黑衣人如蒙大赦道:“遵命!”
黑衣人退下了,李治咬牙切齒自言自語道:“李弘……朕看你是活夠了……”
李治突然叫道:“召戴至德、閻立本入宮!”
一個黃門應聲而去。
“站住!”
在黃門走到甘露殿門口的時候,李治叫住了黃門。
他仔細地想了想,李弘再怎麼發牢騷,現在還真不能換太子。
相較於李弘這個太子,大體上李治還是滿意的,李賢不是嫡長子,如果因為醉話廢掉太子,只怕朝中會再生波瀾。
更何況,李弘所說的話都是實情。
就算廢掉李弘,換誰做太子?
肯定是李賢。
可問題是,李賢原本是合適的,可是他得罪了天下門閥,成為門閥之公敵!
李治想了想,最終還是嚥下了這口氣。
李弘暫時不處理,不是放過他,而是廢物利用,榨乾李弘最後的價值,李治準備讓李弘負責稅改,把姜恪留下來,畢竟培養一個宰相不容易,姜恪一直以來,用著也順手……
……
雍王府門前,李賢坐在馬車上,馬車對面則是楊盈秀和李令月。
李賢苦笑道:“你現在有了身子,就在長安歇著吧!”
“我生過孩子,沒什麼大不了的!”
楊盈秀不以為然地笑道:“再說了,現在才不到兩個月,沒有什麼影響,我現在能吃能睡!”
楊盈秀其實更想去洛陽看看,賀蘭琬再怎麼說也是她的兒子,這個兒子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李令月則非常興奮,畢竟平時她在長安,也需要每天返回皇宮,武則天可不允許她住在雍王府,也不允許她在外面留宿。
馬車正準備離開,葉紅衣騎著駿馬,帶著一名禁衛,來到雍王府門前。
“拜見大王!”
李賢道:“紅衣姐姐,何必如此客氣!”
葉紅衣壓低聲音道:“傳皇后口諭!”
李賢和李令月急忙嚴肅起來。
“六郎,令月,你們倆給我安分點,不準惹是生非!”
李賢躬身道:“臣遵旨!”
葉紅衣湊到李賢耳邊,將李弘在東宮之內所發的牢騷告訴李賢。
李賢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裡則掀起驚濤駭浪。
歷史上,李弘是在四年多以後,上元二年(675年)四月在合璧宮綺雲殿猝然離世,年僅二十四歲。《新唐書》和《唐會要》記載了李弘可能被武則天鴆殺的傳言。
李賢也不知道這事是真是假,可是李弘居然酒後胡言亂語,這豈不是自找麻煩?
李賢都知道他身邊肯定有李治的人,也有武則天的人,所以處處小心,透過葉紅衣稟告他這件事,也可以判斷,武則天肯定知道了李弘發牢騷。
李治只怕是也知道了,這麼說,李治與李弘的關係,只怕不像歷史書上記載的那樣和睦。
李賢心中感嘆:“只怕自己還是要被逼著當太子……”
李賢暗暗乞討:“太子哥哥,你長點心吧,多堅持幾年,我胳膊太小,還需要時間,萎縮發育!”
李賢道:“多謝!”
葉紅衣襬擺手道:“洛陽那邊娘娘已經安排好了!”
李賢點點頭,開始啟程。
李賢前往洛陽有兩件事目的,一則是掩飾柳月兒對雍王府密室改造,第二件事,則是前往洛陽,去把自己的前任修撰,也是初唐四傑之一的王勃,跟拉回來。
如果不管王勃,王勃就會像歷史上一樣,現在還在洛陽白馬寺,隨後就會被貶到蜀地,在明年回來的時候,遇過返回長安參加科選。他的朋友凌季友當時為虢州司法,說虢州藥物豐富,而他知醫識藥草,便為他在虢州謀得一個參軍之職。就在他任虢州參軍期間,有個叫曹達的官奴犯罪,他將罪犯藏匿起來,後來又怕走漏風聲,便殺死曹達以了其事,結果因此而犯了死罪。
王勃這次犯法,不僅僅毀了自己的仕途,還連累了他的父親,他的父親王福畤從雍州司功參軍,被貶到為交趾縣令。從而讓王勃客死異鄉。
其實王勃父子,都曾經是李賢的下屬,王福畤這個雍州司功參軍,也是李賢的屬下之一,接下來,李賢就要前往阿爾泰,他準備帶著王勃,讓王勃這個才子,到了邊塞,也能留下幾首邊塞詩。
最後一個目的就是為了看看洛陽,看看另外一個名人,那就是擔任洛州司馬的狄仁傑。
馬車離開長安城,寒風呼嘯,李令月坐在馬車上,非常激動:“六兄,這馬車太好了!”
“喜歡的話,我送你一輛馬車!”
“真的?”
李令月道:“不許騙人!”
“必須的!”
李賢爽朗的笑了起來,對於洛陽之行,他是充滿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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