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話題終結者
這地方路燈還算完好，公路邊上一對一對的暖黃色路燈早已經亮起，但路邊再往外就是一片一片的荒地，長滿了密密麻麻的荒草。
白天來的時候滿眼綠意還覺得生機勃勃，到了這時候，燈光照不到的地方黑魆魆的，遠處看不到半點亮光，風一吹就是不絕於耳迴盪著的“沙沙”聲，再加上縈繞在鼻端揮之不去的淡淡腐臭味，只覺得滿心荒涼。
回首望去，漆黑荒野中的會館燈火通明，看著恍如汪洋中的一座小孤島。
高橋律子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從後面追上來的。
“不知火老師。”她叫了一聲，稍稍有些喘氣，額頭在路燈的光芒下微微見汗。
黑色的套裙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了她的姣好身材，一雙美腿包裹在半透明的黑色絲襪當中，款款交替向不知火涼走來。
不知火涼看著她，不明所以：“高橋老師？有什麼事嗎？”
旁邊的道路中央不時有騎著機車的人駛過，偶爾是一輛兩輛的小車。
“我……”高橋律子胸口輕輕起伏著，表情有些遲疑，“有時間嗎？”
“可能快要末班車了，我們邊走邊說吧。”不知火涼回頭邁開腳步。
“哦！”高橋律子緊趕幾步追上來，和不知火涼並肩走在路燈下，“那個……”
她屢屢欲言又止，不知火涼也沒開口打擾她。
走了一會兒，高橋律子咬了咬嘴唇，終於開口道：
“今天早上，那個，對不起……”
今早？指的什麼？不知火涼回想了一下，估摸著她說的是起床腦子不轉彎不會配合的那件事，便道：“沒事。”
反正他初衷就是想解個圍罷了，家長跟班主任鬧矛盾的話還是挺麻煩的，雖然過程有些波折，不過目的已經達到了。
高橋律子偷偷注意他的表情，又道：“不知火老師，還在生氣嗎？”
“生氣？”不知火涼怔了怔，失笑道：“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因為你那之後就一直沒說話，臉色也好可怕……”
那是因為我又餓又困趕著回去睡覺，誰有那功夫說那麼多話啊……不知火涼心裡暗暗吐槽。
他本來也沒打算和高橋律子有什麼交集，風間守這件事不過是個意外罷了，不知火涼又不可能看著她去死，之後更是不可能直接丟下她一個人跑了，那樣做未免太冷血了點了。
“哦，我本來就是那樣的。”不知火涼麵無表情道。
“是、是嗎……”高橋律子又偷偷看了看他的表情，“原來如此！”
不知火涼沒接腔，高橋律子訕訕地住了嘴。
真是……好尷尬的對話啊。
“不知火老師，你喜歡做什麼？”
“看書。”
“啊，我也是我也是！我喜歡看夏目漱石的書，你呢？”
“鳥山石燕。”
“鳥山……石燕？不知火老師喜歡他寫的哪一本書呢？”
“《畫圖百鬼夜行》。”
高橋律子沒接話了。
但過了一會兒，她又說道：“不知火老師，休息日的時候喜歡做什麼呢？”
“在學校裡睡覺。”
高橋律子噎了一下，勉強又道：“說起來，不知火老師為什麼總是申請在學校值班呢？我聽小百合說，每次排班表不知火老師都會寫上申請每一天都值班。”
“因為窮。”
“啊。”這個回答顯然出乎了高橋律子的意料，她一下驚撥出聲，緊接著連忙捂上了自己的小嘴，又去偷看不知火涼的表情，但只看到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於是她又換了個話題。
一直到上了公交車，再到到站分開，高橋律子都在努力地找著聊天的話題，然後就是冷場，無盡的冷場。
不知火涼下了車，揮手和車上神色複雜的高橋律子道別，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段路可太難熬了。
好了，接下來該去做點什麼呢？
稍加思索，他就打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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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火，你這麼晚找我幹嘛？”
十來分鐘後，不知火涼在童守寺的會客室裡見到了葉月伊津奈，她穿著一身相當清涼的睡衣坐在不知火涼對面，中間的矮桌上放著兩杯茶，兩隻管狐提著托盤在旁邊伺候著。
“借我兩根御神之管。”
“你又有新的靈了？”葉月伊津奈隨口問道，打了個響指，旁邊房間裡兩隻管狐提著一個袋子飛了出來，她伸手進去掏了一下，丟給不知火涼兩根小竹管：
“你剛剛去哪了？怎麼一股香灰的味道……”
“參加一個葬禮。”不知火涼接住兩根御神之管，簡短回答道。
“葬禮？”葉月伊津奈重複了一遍，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訝異道：“你把那個葬禮的靈魂帶走了？”
“我像是那種喪心病狂的人麼。”不知火涼乜了她一眼，“是拿來備用的。”
葉月伊津奈打了個呵欠：“還有什麼事嗎？明天還要上學。”
“你知道守護靈嗎？”不知火涼直接問道。
“你遇到有守護靈的人了？”葉月伊津奈來了興致。
“嗯，兩個男的，在葬禮會館那邊遇到的，幫那個死者換衣服的，一個守護靈是隻鬼，另一個是個戰死的武士。”
“納棺師麼？”葉月伊津奈點了點頭，“很多納棺師確實會有兇一點的守護靈才會做得長久。”
“術者？”
葉月伊津奈聞言奇怪地看了不知火涼一眼，“納棺師，你不知道嗎？就是幫死人洗身、更衣和化妝的人啊。”
不知火涼搖了搖頭，“我這是第一次參加葬禮。”
“第一次？”葉月伊津奈驚訝道，“我真的很好奇你以前到底是在什麼樣的山裡接受訓練啊，話說你這個教師的職業怎麼來的？文化考試居然能透過。”
“我說撿來的，你信嗎？”不知火涼隨口道。
“嘁。”葉月伊津奈撇嘴，“不說就算了。守護靈挺少見的，不過也不是多麼稀有，我聽說降靈術裡就有守護靈相關的術式，可以給沒有守護靈的人增加守護靈。”
頓了頓，她又道：“守護靈會影響那個人的性格，同時在遇到妖怪的時候，守護靈也有可能會幫忙對付，但是能夠強大到影響現實的守護靈太少了，基本都是些只能託個夢之類的弱小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