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達卡集團
“在二樓睡吧。”
秦衛東進樓檢視環境，一樓太髒了，到處是動物的糞便，還刮進去了不少雪。
二樓相對好點，防風的玻璃比一樓多，還能觀察遠處的環境。
“大夯，你們先收拾下這裡，我上去看看。”
秦衛東藉著冰涼的月色，去了三樓，整個三樓幾乎被燒穿了，漆黑的牆面，到處是燒焦的物件，二十年了，看起來像發生在昨天。
牆面上恐怖的指甲印，和趙二勇家一樣，甚至更恐怖，更血腥，密密麻麻。
秦衛東彷彿能聽到二十幾個亡者的慘嚎，二十年了，徹夜不熄。
一股勁風吹來，刺骨寒風灌進，秦衛東打了個激靈。
“嗯？這東西怎麼那麼熟悉？”
秦衛東在地上發現了大片粉末，顏色淡黃，捏起來一聞，酸臭味刺鼻。
這些東西，他在趙二勇燒焦的屋內也見過。
他不確定是什麼，但很肯定有毒，否則三樓為何連鳥獸的糞便都沒有？
巧合？趙二勇和瘋人院沒失火前，就有這種物質？
還是縱火犯留下的？
秦衛東腦中出現了一個名字：相國兵。
不可能，相國兵才三十歲，二十年前，也就十歲，他能犯下如此大案？
秦衛東滿臉疑雲，不怪他疑心重，張雲逍說過，趙二勇活著時幫過母親，如果有人害他，那這個人對秦家也好不到哪去。
“東哥，我跟文忠哥商量了，你們受傷嚴重，繼續休息吧，上半夜我來值夜。”
趙大夯走了上來，想勸秦衛東回去睡覺。
“也好，大夯，千萬注意著周圍點。”秦衛東緊了緊棉襖，下樓去了。
他確實累了，嗓子還有點疼，頭昏昏的，急需休息。
“媽呀，真嚇人！各位叔叔阿姨，借住一宿，冒犯了。”趙大夯看了眼三樓漆黑的牆面，滿眼蕭條和腐朽的味道，他狠狠打了個寒顫，緊跟著下了樓......
於此同時，市局局長辦公室。
“你說什麼？咱們市出現了達卡集團的貨？”
“他們不是一直在東南亞和南港活動嗎？咱們一個北方省份，怎麼可能！”
一箇中年男人，五十歲的年紀，雙鬢卻斑白了，身體有些發福，眼神卻犀利如鷹。
正是市局局長孫正武，龐衝的頂頭上司。
龐衝坐在他前方，拿起桌上蘋果啃了一口，“一開始我也不信，但姚晉給我打電話，說他們從本縣吸粉者手裡，發現了一種高純度的新型白麵。”
“我前天過去了一趟，看了下樣品，感覺和南港那邊的貨很相似。”
“而南港那邊的貨，正屬於達卡集團。”
孫正武局長面色凝重起來，“你問小姚了嗎？從幾人身上發現的？這些人互相認識嗎？”
他懷疑是某人去南港旅遊，偷偷帶回來的。
龐衝搖了搖頭，“達卡集團的運作特點很鮮明，喜歡找有親戚在政法系統上班的幫派，而我這次去清城縣，還真發現了一個人。”
“此人叫郭龍輝，舅舅是長山街派出所的所長。”
達卡集團做事謹慎，喜歡拉攏有強有力保護傘的幫派，這種幫派有警方的人背書，不容易爆雷。
龐衝將這兩天發生的事，詳細的闡述了一遍。
“牛家村，秦衛東？”孫正武正聽的津津有神，當聽到這兩個名字後，目光突然一聚。
“是的，孫局，有問題嗎？”龐衝吃蘋果的動作一頓。
“沒......沒問題。”孫正武擺了擺手，臉色一沉：
“這些不過你的猜測，萬一是某個粉頭子去南港玩，買了幾斤貨，在小面積賣呢？”
“什麼都往達卡集團想，我看你快魔怔了！”
“怎麼你們都......”龐衝的神色突然變得痛苦，似乎被戳到了痛處，聲音陡然提高，
“阿來是你最得意的徒弟，也是我兄弟，我這個位置原本屬於他，當年去臥底的也該是我！”
“可他卻死了，當著我的面，被爆頭死的！”
“那場行動，如果不是內鬼出賣，咱們能死傷慘重嗎？阿來也不會為了保護我而死！”
“殺害阿來的鬼三躲去了達卡集團，如今他們突然來內地，為什麼你們都不願意承認！”
剎那間，辦公室一片死寂。
“你說完了？”孫正武死死盯著憤怒的龐衝。
許久之後。
“孫局，對不起，我沒控制好情緒......”龐衝神情落寞，輕聲道：
“起初，我和你想的一樣，或許是粉頭子所為，但在醫院發生的事，改變了我的想法。”
孫正武見他情緒稍緩，喝了口水，收回目光，“繼續說下去。”
“孫局，你知道跟我交手的那人是誰嗎？是褚雲帆！”
“誰？”孫正武猛地抬頭，激動的雙手扶住桌子。
“我警校的同學褚雲帆！”龐衝一字一句的說道。
褚雲帆，省武警學校畢業，和龐衝是同學，兩人關係相當不錯，畢業後，去了南港緝毒大隊，沒一個月便失去了聯絡。
龐衝當時還請孫正武打聽過，被告知是因公殉職，因此孫局是知道這人的。
當時還安慰了龐衝好長時間，如今，龐衝卻又說見到他了？
“孫局，你還記得嗎？褚雲帆的領導，南港緝毒第三支隊的隊長，在三年前和達卡集團的槍戰中犧牲了。”
“我現在有理由相信，褚雲帆並不是因公殉職，而是去達卡集團當了臥底。”
“現在只有兩種情況，第一，他和南港緝毒局還有聯絡。”
“第二種最殘酷，只有南港第三支隊的隊長知道他身份，因為支隊長的犧牲，褚雲帆已經和南港那邊失去了聯絡，成了一個黑戶！”
“但不管哪種情況，我必須想辦法和他聯絡上。”
孫正武眉頭深深皺起，久久沒有鬆開，最後下了命令：
“達卡集團的事，你不要參與了，我會派專人去跟。”
“什麼？孫局，為什麼！”
“為什麼？看看你剛才的樣子，連脾氣都控制不住，我那是讓你去送死！”孫正武慍怒道。
“孫局，我好不容易得到秦衛東的一點信任，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龐衝直視孫正武，眼神帶著請求。
“秦衛東的安危不用你操心，三年前，我就受人所託，安排人住進牛家村保護他了。”
“我會通知他，想辦法獲取秦衛東的信任。”孫正武關上電腦，揉了下疲憊的雙眼。
“保護？那個叫秦衛東的小子，究竟是什麼人？”龐衝神色訝然，難以置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