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腳底
商止鎔面無表情的在車上坐著。
腦海裡閃過無數的畫面,但是卻怎麼都抓不到重點。
好似只要和許佑寧有關係的事情,他都無跡可尋了。
沉了沉,商止鎔的臉色沒任何的好轉,依舊陰沉的可怕。
“若是需要證實的話,我可以派人去。”賀沉把話說完。
“而且,裴心暖在這個時候,怕是大限也到了。而且對於上面的人,應該沒利用價值了。”賀沉看著商止鎔,很認真。
商止鎔的眼神沒發生任何變化。
許久他看向賀沉:“這件事再給我徹查一下,為什麼裴心暖會出現在貧民窟,是誰帶來的。死的時候都有誰在,最終是誰處理掉屍體的。我要完完整整的知道。”
“是。”賀沉恭敬應聲。
司機已經發動車子引擎,車子掉頭離開了貧民窟。
賀沉忽然想到什麼:“那這些拳手的事情?”
之前是因為許佑寧主動找了40打頭的拳手,才讓商止鎔覺得可疑。
而那天晚上在黑市,商止鎔和許佑寧之間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
還有那一次詭異的斷電,竟然真的無跡可尋。
就好像一次普通的電力事故。
若真的就是電力事故那還不可怕。
若是有人蓄意為之,這件事可怖了。
意味著黑市裡面混了不乾淨的人,而你還找不到這個人。
但黑市的三教九流不比貧民窟少,要找起來,確確實實很麻煩。
商止鎔安靜的聽著,而後才殘忍無情的開口。
“繼續找人跟著許佑寧,但是讓她覺得放鬆。”
“她若是真的有目的,早晚都會暴露。她畢竟是我一手教出來,知道什麼時候要裝作若無其事。”
商止鎔一字一句說著。
所以,下面的人要和許佑寧玩,根本不是對手。
許佑寧若沒點本事,只有那張臉,不可能在商止鎔邊上呆了三年的時間。
根本不容小覷。
這一點,賀沉也很清楚:“我知道了。”
而後,兩人都不再交談,車子平穩的朝著市區的方向開去。
……
半個月後——
許佑寧和商止鎔的生活都恢復瞭如常。
好似彼此徹底的從對方的生活裡消失不見了。
商止鎔撤回了對許佑寧的封/殺/令,她依舊遊走在男人堆裡,談笑風生。
在這樣的談笑風生裡,她完成了一筆筆的生意。
但沒人知道,許佑寧已經是在給自己找退路了。
她需要錢,很多錢。
這些年來,跟著商止鎔,商止鎔不是沒給錢。
但裴心暖的病就像一個無底洞,許佑寧的錢基本都扔進去了。
還有很多事情都需要錢打點。
比如為裴璟佑洗清罪名。
比如找到商止鎔的證據。
比如這裡種種的牽連。
所以許佑寧很窮,窮到可能一萬塊都拿不出來。
現在她要帶著裴心暖離開海城,那麼她勢必就要有一個固定的住所。
她要和商止鎔斷乾淨。
任何和商止鎔有關係的東西,她都不能碰。
她要錢。
她才會玩命的遊走在男人堆裡,儘快的積攢財富。
每一天,許佑寧從飯局出來的時候,都已經是她體能的極限。
酒精在身體遊走,許佑寧都已經覺得麻痺了。
對於她而言,只要拿到錢,就可以。
在離開飯局後,許佑寧沒忍住,在隱蔽的角落,把自己吐的狼狽不堪。
周遭都是腐蝕的味道,越發的讓人難受。
她吐到胃酸都已經見底了。
甚至嘴角微微透著血絲。
許佑寧就只是站定,深呼吸,而後擦掉嘴角的血絲,好似一切都沒發生過。
她沒退路,為了裴心暖,也必須堅持下去。
這半個月來,裴心暖在新的療養院修養。
醫生檢查了裴心暖的情況,那結果讓許佑寧觸目驚心。
毒癮已經幾乎無法控制了,身體各個器官都在衰敗,每一張ct檢查結果,都讓許佑寧頭皮發麻。
醫生的原話,現在還在許佑寧的腦海裡迴盪。
“這三年,她並沒戒毒,而是越來越深/入的接觸到這些東西,才會到現在這種地步。”
“這些身上的針眼,都是注射導致的。真的再晚一步,你帶回來的就是屍體了。”
“她毒癮很深,很難戒斷了,你要帶她完全離開這個環境,或許還有一線機會,在這裡,只是拖延死亡的時間。”
“我們只能穩定她的情況,別的還是要靠她靠自己的意志力,還有家人的幫助。”
……
每一句話都透著無可奈何的絕望。
所以這半個月,裴心暖在療養院裡面,只是得到了緩和。
療養院也無可奈何了。
剩下的壓力全都在許佑寧的身上。
她要帶裴心暖離開。
她和商止鎔已經走到絕路,在這個情況下,她要保住裴心暖,才可以繼續將來的事情。
想著,許佑寧的眸光漸沉,手心緊緊的攥成拳頭。
她顧不得自己的狼狽,很快,她繼續朝著車子走去,司機已經在等自己了。
忽然,許佑寧撞上一堵堅實的胸膛。
“抱歉,我沒看見。”許佑寧開口就率先道歉。
然後她沉默了。
熟悉的沉香味,讓許佑寧知道,這人是商止鎔。
晚宴裡,商止鎔全程都在,但是他們沒有任何眼神交流,和陌生人沒有差別。
所以她完全沒想到,商止鎔現在會在這裡出現,堵住自己。
“商總。”許佑寧抬頭,已經斂下所有的情緒。
她眉眼帶笑,卻不怎麼正經:“您要約我?那今晚可能不太方便,我現在很髒,商總有潔癖。”
字裡行間的調侃,卻是對自己的嘲諷。
一次次把自己的自尊踩在腳底下。
在商止鎔面前服軟。
大抵這樣,才會讓自己好過。
說著,許佑寧還真的比了比地面的狼藉。
偏偏商止鎔紋絲不動,這讓許佑寧有些揣測不到商止鎔的想法。
“商總。”她的聲音嗲了幾分,“要是您非要的話,那我也是可以配合的,畢竟我要錢,不是麼?”
說著,許佑寧的手就繞上了商止鎔的襯衫釦子。
很慣性的動作,好似在挑/逗,卻又帶著幾分的深思。
商止鎔就這麼單手抄袋站著,也沒阻止許佑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