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群狼伺虎 重掌黑山
接受供奉，守護祭者。
是為祭靈。
其中供奉，可為血食，可為奇珍。
但，無一例外，都會伴隨著祭者心願。
若能達成，就會產生願力。
信仰凝聚，願力澆築，化為圖騰，轟開虛天靈界。
銘刻下屬於自己的靈紋，立刻就能晉升為神祇！
然而，震懾強敵，守護部族，維持秩序。
本就是祭靈職責所在，並不會產生太多願力。
想要獲取更多願力，就得達成祭者所願。
如若不然，甚至會有墜下神壇的風險。
當然。
一旦達成。
或者超出了祭者的心理預期。
就會使願力瞬時暴增。
眼下就是這種狀況。
崔清雪，身為黑山部族老，百十年來所思所想，無非就是喚醒祭靈，令黑山部血脈能夠延續下去。
散落各處的族人能夠豐衣足食，幸福安康。
與此同時，她也曾奢望自身能夠恢復，壽元得以延續，畢竟按她的年紀，再活個幾十年完全沒問題。
可惜，黑山部名存實亡，又有叛逆後裔追殺，心力交瘁，新傷舊病下能活到現在，已經稱的上是奇蹟。
今日，前來不死山，未嘗沒有進行最後祭祀，爾後了卻殘生的念頭。
因為早有預感自己命不久矣，就在旦夕之間。
哪裡料到，就在剛剛。
楚辰以魂力靈能替她伐毛洗髓。
體質得以改善，壽元得以增長，一舉就扭轉了垂死之局，生生把她從冥府中拖出。
脫胎換骨算什麼。
起死人肉白骨，才算非凡！
是以。
整個崔清雪神魂意志通通似被點燃。
狂熱信念，仿若山火，燃燒不息。
造成的結果就是。
願力十倍暴增！
對於這種情況，楚辰早就心知肚明。
所以才會早早祭出老妖法身，等的就是願力暴增，到時兩者凝聚合一，爆發出最強戰力，絕對夠對方喝一壺的！
奈何，黑狼王、白虎王、蒼猿王感應力實在太強，居然察覺到兇險，早早退走。
“悠悠萬載，沉寂的實在太久，如若不然何須如此。”
眼皮低垂，楚辰神情平靜似水，先前那等撕天裂地的狂暴姿態不在。
反而周身上下透發出祥和寧靜的氣息。
這種氣息散發出去，方圓百里方圓，所有生靈都像是得到了安撫，驚悸之意不存，變得輕鬆愉悅。
有那個別靈性極強的生物，甚至還衝他發出了類似於面對母獸時的那種眷念低鳴。
至於更遠的地方，因為楚辰與黑狼王、白虎王、蒼猿王對峙，而被驚動的強大生靈。
此時看著頭角猙獰，獠牙斜生，通體漆黑甲冑遮覆，如妖主魔尊般的兇厲模樣偏偏卻又散發出柔順親和似黑暗之母般氣息的楚辰。
個個驚的縮頭縮尾，差點就準備鑽入地下把自己給埋起來！
非妖魔、非精怪、非真血、非異種……
妖邪！唯有妖邪才能形容！天底下居然真有這般存在！可見任何文字都有它存在的道理呢。
“嗯？怎麼回事？我好像忘記了些事。”
跪伏在地的崔清雪，身子劇烈一顫。
爾後就察覺自己似乎遺失了某些非常重要的記憶。
可很快，她就再次變得激動，狂熱。
因為想到楚辰剛剛吩咐下來的事，三天之內，招攬舊部，重立黑山！
“暫時卻不能洩露我的任何根腳。”
楚辰自然知道崔清雪遺失的是什麼記憶。
那是自己凝聚願力，打破泥胎桎梏，血肉重生之後的畫面。
若被人看破如今真身，絕對要引出天大亂子。
什麼九天十地，億兆生靈，各有歸屬，人處其下。
什麼荒古舊序，萬族共商，早有定論，同扶人道。
都算不了什麼。
這裡面真正的關鍵是，周天祭靈恆河沙數，其中卻絕無人類！
因為所有祭靈統統都是天策府所立。
而天策府則是代虛天靈界敕封祭靈的地方，執掌者盡為異族。
至於虛天靈界……
萬載之前，楚辰卻是沒有深入其中，僅僅曾遠遠窺視，因為內中透發出的氣息居然讓他都感到陣陣悸意。
“再世為人，有朝一日，我必將掀翻天策府，攻入虛天靈界，到時候看看，究竟是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視人族為奴役！”
楚辰眼皮子底下流淌過一絲濃烈殺意，很快又斂去。
既然如今做不到橫推世間，那麼就暫且按捺住性子，先從眼前做起。
“祭靈所在，便是族地所在，今後黑山一部，就建於這不死山！”
不死山，山高萬仞。
其上，怪石嶙峋，危峰兀立。
偶有蔥鬱，也多是瘴氣橫生，各類毒蟲兇物潛伏。
其下，淘淘赤河，殷紅如血，蜿蜒盤繞，終年濃霧覆蓋。
如此地勢環境。
稍稍凝視，都覺得胸中氣悶。
可以說是一等一的大凶之地。
當年楚辰落足此處，那是沒有辦法的事。
畢竟身為泥胎，無法自如行事。
後來得到黑山部祭祀，成為祭靈，朝夕相處倒是多了些感情，有種只把他鄉作故鄉的味道。
現在自己返本還源，自然不會另尋他處。
何況，那黑狼王、白虎王、蒼猿王已經感應到了自己氣息。
一旦稍有去意，怕是立刻就會被洞察虛實，沿路追殺而來。
到了那個時候，雙方爆發神戰，以現在的狀況，絕對是兇險之際。
當然自己也能利用法身，使個金蟬脫殼的法子。
但如此行事，完全有違本性，根本不屑為之。
不過，也並非就是個絕路。
至少黑山重建，部族歸攏，獲取大量願力，以自己的手段說不得立刻就能踏穩腳跟！
到了那個時候，就該是清算新仇舊怨的時候了。
“不死山！”
崔清雪猛地抬起頭，看向高天。
那裡楚辰踏足虛空，數丈高下的身軀，像是嵌入到了時空之中，混沌一片。
而在他身後則是萬仞高峰。
以此為背景，又有雷龍電蟒翻騰，瘋狂撕咬，將那天幕掀開一角。
光暗晦澀之間，使得對方就如一切黑暗的源頭，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味道。
但在崔清雪看來，此時此刻，她才像是有了屬於自己的落足之處，依仗之地。
“不死山，黑山族地，真好，一切仿似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