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夠狂！”
“斬你！”
察覺到楚辰言語中充斥的輕蔑，幾人紛紛色變。
要知道他們也是部族中最為出色的年輕俊傑，平時心高氣傲，除去自家祭靈，任誰都不放在眼裡。
羞怒之下，直接就展開最為兇狂的攻殺。
“狂？”
楚辰挑眉，整個天地都像是被挑動，一時之間，流雲飛逝，移星易宿，如天河倒懸。
氣勢狂飆下，囊括四野八荒，席捲九天十地！
“道法自然！”
“後天返先天！”
“真體之巔！”
面對如此氣勢，再是俊彥都承受不住，心絃緊張的都快要崩斷。
更何況他們敏銳的察覺到楚辰身上的氣勢竟然處於真體巔峰！
道則之下，胎生卵生，本無不同，皆是假模假樣。
時區之內，沒有先後，沒有優劣，遲早落個塵歸塵，土歸土。
唯有不斷進化，打破自身桎梏，才算得真。
真人。
真獸。
真禽。
呼吸吐納，牽引元氣，與天同休，與道共存。
真體之巔，後天返先天，這是任何生靈都夢寐以求的境界！
然而，就算是一族祭靈，大多數都不見得能達成。
對於普通生靈來說，更有如天地雲泥，神龍見首不見尾。
偏偏現如今，面前居然就出現了這麼一位，實在令人震撼莫名。
“九天十地，億兆生靈，各有歸屬，人處其下。”
“荒古舊序，萬族共商，早有定論，同扶人道。”
“若有違逆！當誅！”
有人吐氣開聲，煞氣騰空，其中蘊藏的意念，像是觸動了某種禁忌，幾乎要撼動宙宇乾坤！
更是在瞬間居然就把一切負面情緒驅除。
與此同時幾人周身湧動的殺意再次暴漲！
“九天十地、荒古舊序？”
楚辰冷笑。
這段公論，萬年內，即便為廟中泥胎依舊曾聽聞。
如同鐵律，如同禁條，生受所制，死遭所裁。
然而真血異種肆虐，誰又曾為人族出頭，前去逞兇？
即便許多祭靈。
心中存的也盡是圈養人族，謀取供奉，壯大己身的念頭。
至於人族本身如何，大概只要不死便算是好。
甚至往往就是死。
十有八九也會被連皮帶骨，半點不剩的吞下肚去。
開天，之後，至今。
人族可謂式微到了極點。
可悲哀的便是，即便人族自己，對此也深信不疑。
就如面前幾人。
“身而為人，不知感恩，妄自尊大，膽敢冒充祭靈，取死之道！”
“斷其四肢，抽筋扒皮，懸示各部，以儆效尤！”
“天下祭靈，皆為天策府封授，地位何其尊崇，豈容你這賤民辱沒！”
“今日……斬你！”
狂熱念頭洶湧澎湃，雙目都在瞬間變得猩紅，彷彿受到了莫大侮辱。
眼看幾人如此模樣，楚辰也懶得多說。
踏步向前。
每一步都像是踩踏在星河之上。
每一步都像是橫穿宙宇乾坤。
那等蒼莽大勢，浩浩湯湯，衝擊而過。
對面幾人直接就吐血橫飛。
咔嚓
琉璃碎裂聲響起。
空氣中陡然湧現出濃烈的腥燥味道。
與此同時，有人低吼：“服用神血！”
“神血？”
楚辰若有所思。
盯著漂浮在半空的晶瑩血珠，並未第一時間發動攻擊。
“偉大的黑狼王，請賜我無畏之心……”
“偉大的白虎王，請賜我悍勇之意……”
“偉大的蒼猿王，請賜我雄壯之軀……”
唰唰唰
血珠靈性十足。
聞聽祭音，蕩起一圈氤氳，瞬間就沒入幾人眉星。
隨後，在楚辰氣勢震懾衝擊下，原本委頓的神情立刻就恢復如初。
不僅如此。
幾人就好像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加持。
散發出來的氣勢，無限拔高，到了最後，居然連四周虛空都擠壓的發出爆響。
“貪狼部、玄虎部、暴猿部。”
楚辰眼神微閃，很快就從氣息上洞悉幾人來路，都是黑山部的左鄰右里。
對於其祭靈，更是無比熟悉。
因為萬年前，雙方曾有過短暫交手，但並未爆發神戰
轟~
受到祭靈加持，幾人氣勢暴漲，整個身體都膨脹起來，化作丈許高下。
“裂天幽冥爪！”
“碎空玄元吼！”
“無極聖皇拳！”
爪影掠空。
拳印無雙。
其間又有一頭猛虎顯化。
元氣劇烈波動下，盡數沒於其口，隨後衝擊而出，幾乎將虛空都擊碎，打出個透明通道。
“就算是黑狼王、白虎王、蒼猿王當面，都不敢對我如此言語！”
面對對方凌厲的殺伐，楚辰面帶冷笑，右掌虛握成爪形，元氣如龍，纏繞指端，揮灑開來，氤氳蒸騰。
“一花開五葉，一葉一世界！”
元龍咆哮，蜿蜒盤繞，有種虛空幻界擠入真實古荒的味道。
實際上，若虛實徹底轉換。立刻就會演變為神境……
掌中神國！
種種玄妙，根本無法用言語來闡述。
但即便還差的遠，一經掃出。什麼裂天幽冥爪、碎空玄元吼、無極聖皇拳，通通都是豆腐渣！
瞬間就被攪碎個乾淨！連帶著幾人血肉之軀都崩碎瓦解！
“好凶猛！快逃！”肉身崩裂，血霧彌亂，之中有微弱意念激盪，幾乎到了細不可查的程度。
奈何他們面對的是積年老妖楚辰，眸光電閃下，早已洞察一切：“現在才想逃，遲了！”
背叛部族，屠戮同族，這等人已經和牲畜同列，哪裡會有什麼心慈之說，當下手腕翻轉，就準備徹底滅殺。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幾人先前服用的祭靈之血中蘊藏的靈能猛地爆發。
各自幻化為狼、虎、猿的虛影。
雖然個個如拳頭大小，威勢卻不弱。
聯手之下，竟然將楚辰鎖住自身的氣機生生撐開。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高天上，厚重鉛雲忽然崩裂，數道晶芒，仿似大日躍出星淵，散發出恐怖威勢，遙遙投遞而至。
“那是……”
對黑山部族老崔清雪來說，一生中從未經歷過如此的驚心動魄之時。
誰能想到，原本一場，最為普通的祭祀，會遭遇叛逆後裔呢。
以她現在的狀況。
不。
就算是在最強盛的時候，對方任何一人碾死自己，也不比碾死螞蟻來的費力。
何況對方身上居然還帶著祭靈之血。
那絕非普通祭靈之血，很可能是祭靈真血，真要釋放全部靈能，偷襲之下，都有可能重創，甚至斬殺實力較弱的普通祭靈。
可讓她震撼的是，萬年不動的泥胎祭靈會突然間顯化為人！
世間祭靈恆河沙數，似乎從未聽說過有人擔任祭靈的。
只是還來不及反應呢，在她眼中彷彿天神下凡的敵人，直接就化為漫空齏粉，隨風而逝。
強大。
神秘。
恐怖。
瞬間腦海中浮現出的幾個字，令她忍不住就要五體投地，頂禮膜拜！
但就在此刻。
遠處高天上那突然騰起的數道晶芒，尤其是從中散發出來的滔天威勢，卻差點讓她神魂崩裂。
“黑狼王、白虎王、蒼猿王！”
楚辰彈動手指。
遙遙指點那高高懸在天上，彷彿大日般的瞳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