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初見
聽到林松提起要給王義好處費，指尖輕輕叩著桌面：
“林總，給他好處費很有必要，這樣才能合作長久。不過透過法拉第供應鏈平臺交易風險太大，交貨週期、質檢標準都卡得太死，您得慎重考慮。”
她語氣誠懇，眼神滿是擔憂。
林松坐直身子，眼裡閃著光：
“這個我心裡有數！華夏新能源不會去做產業鏈供應商，我們依靠前沿技術去跟法拉第合作，智慧財產權轉讓，就算有拿不到尾款風險，也能保證盈利！”
江晴晴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還是林總高明！”
她低頭看了眼腕錶，錶盤泛著冷光，提醒著時間不早了，
“林總，我該下班了，明天見！”說完利落地收拾好付款憑證，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位身著藏藍色風衣、長髮盤起的姑娘走了進來，和正要出門的江晴晴在門口撞了個正著，兩人的腳步同時頓住。
進門的是從江北大學過來的葉晚。
此刻，她和江晴晴四目相對，空氣裡突然瀰漫起一絲微妙的氣息。
雖然從未見過面，但憑著女人的直覺，她們都猜到了對方的身份，目光不自覺地在對方身上打量，試圖從相貌、衣著、神態裡拼湊出更多資訊。
林松看到葉晚出現，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下意識看了眼還沒走的江晴晴，生怕產生誤會，急忙迎上去自然地挽住葉晚的手臂：
“葉晚。我正要去接你呢！”
葉晚順勢往他身上靠了靠，目光卻沒離開江晴晴：“今天課結束的早，就直接過來了......這位是？”她的聲音溫柔，眼裡卻藏著一絲警惕。
江晴晴反應很快，笑著先伸出手：“我叫江晴晴，華夏新能源投融資主管，今天第一天入職。這位漂亮姐姐是？”
“她是葉晚，我未婚妻。”林松搶在江晴晴話音落下前開口，手臂不自覺收緊了些。
聽到“未婚妻“三個字，葉晚心裡的醋意瞬間消散，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主動伸手握住江晴晴：“晴晴這個名字真好聽！我在江北大學讀材料與能源專業讀研究生。”
兩隻手短暫相握又分開，江晴晴後退半步，禮貌地笑道：“不打擾你們了，我下班了。”轉身帶上門的瞬間，辦公室裡的空氣一下輕鬆許多。
走廊裡的腳步聲漸漸消散在盡頭，葉晚輕輕抽出被林松挽著的手臂，指尖無意識地抿了抿乾燥的嘴唇，目光落在對方肩頭，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澀：
“林松，你的初戀很漂亮，眼光不錯。”
林松慌忙抓住她欲抽離的手，低頭在她手背上落下輕柔一吻，急切道：“哪有你漂亮！在我眼裡誰都比不上你。”
“少貧嘴。“葉晚輕輕甩開他的手，轉身坐到辦公室的皮質長椅上，嘴角揚起一抹柔和的弧度，“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
“什麼好訊息？”林松立刻挨著她坐下，溫熱的掌心再次覆上她的手，眼中滿是期待。
葉晚側過身子，髮梢掃過他的肩頭，笑容裡藏不住欣喜：
“來公司路上接到二叔電話，咱們研發的'微波預處理+硫酸鉀協同焙燒'工藝生產線，試生產效果超出預期。鋰的浸出率大幅提升，最快一個月就能進入大規模量產階段。”
這個訊息像點燃火藥桶的火星，林松激動地揮拳：
“太好了！在鵬城高交會，那麼多電池廠商追問碳酸鋰報價，當時裝置沒除錯好，只能說等等。現在有了自己的生產線，不僅能穩定供應華夏新能源，還能拓展外部市場！”
葉晚卻沒有被喜悅衝昏頭腦，微微皺眉陷入沉思：“可是澳洲進口碳酸鋰價格壓得很低，就算工藝改進了，鋰雲母製備的產品真能有競爭力嗎？其他企業會願意採購嗎？”
林松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解釋又咽了回去。
他比誰都清楚，按照前世軌跡，2009年1月財政部即將出臺的新能源汽車補貼政策，將徹底改變碳酸鋰市場格局。
而補貼標準與電池採購量、續航里程直接掛鉤，碳酸鋰瞬間成為炙手可熱的戰略資源。國外供應商嗅到商機瘋狂提價，進口成本翻了幾番。到那時，國內自主生產的鋰雲母碳酸鋰，即便價格翻倍也遠比進口貨實惠。
但這些尚未發生的事，要怎麼讓葉晚信服？
林松沉吟片刻，眼中閃爍著篤定的光芒：
“葉晚，老話說得好，'家中有糧，心裡不慌'。現在的價格劣勢只是暫時的，一旦進口碳酸鋰價格波動，咱們的優勢就會立刻顯現。華夏新能源有鋰雲母礦在手，就不怕碳酸鋰供應商卡脖子。
我敢斷言，未來幾年新能源汽車行業必將迎來爆發式增長，大量資本會湧入這個賽道。”電池作為核心零部件，需求量呈幾何級增長，到那時，咱們的鋰雲母資源儲備，就是支撐華夏新能源產業發展最堅實的後盾！”
葉晚靜靜聽著，眼眸逐漸明亮起來，輕輕點頭：“你說得對，我相信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
葉晚望著林松侃侃而談的側臉，心底泛起層層漣漪。
對林松的感情早已超越單純的愛戀，是日積月累中逐漸沉澱出的由衷崇拜。林松描繪的未來藍圖，即便暫時超出她的認知，她也願意放下所有疑慮，選擇毫無保留地相信。
都說女人最深沉的愛意，往往源於骨子裡的崇拜。葉晚對林松的深愛，也是這樣。
……
2009年1月2日傍晚，江北電車廠家屬樓的樓道里飄著飯菜香。
與往常窩在長城公寓那間溫馨“愛巢”不同，林松和葉晚回到林松父母這裡，準備在這裡住一晚。
對於葉晚這個未來兒媳，林松的父母打心眼裡滿意。父親林如江看重她紮實的專業學識，母親李敏則總誇她長得比仙女還好看。
得知葉晚第一次來家裡住，李敏提前三天就開始收拾屋子，把兒子的房間擦得一塵不染，連被褥都換上了嶄新的純棉套件，就怕哪裡招待不周。
雖說葉晚和林松同居快一年了，但在自己置辦的小窩裡和在男方父母家過夜畢竟是兩碼事。
骨子裡傳統的她總覺得，這樣的事應該等結婚後再做。可林松態度堅決，反覆說1月2日這天想陪陪父母，拗不過他的堅持，葉晚最終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