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發，路途中的修行
次日，王啟醒得較早，睜開眼睛的時候，洞穴內零散的石落族人還沒有一人清醒。
這幾天裡，王啟忙著種下稷米的事情，而石落部族的人，也已經打掃好外面的房屋，並且大部分住了進去。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住進了房屋，也有一小部分人的房屋被大雪壓塌，至今還未修繕完畢。
或者是喜歡睡在洞穴內的族人，他們壓根沒有建造自己的房屋，族長石山尊重他們的選擇。
用放置在火堆旁木碗裡的雪水漱了個口，王啟打著哈欠便朝著洞外走去。
走出洞外，迎面來的寒風讓他精神為之一振，昨天的時候，他便已經將稷米種下。
而今日早起的原因，是因為到了前往“千西”部族交易的日子。
石小魚這幾天，也為他普及了一下“千西”部族。
千西部族是一個生活在石落部族南方數百里開外的部族，相比於不周山，他們的位置更接近，不周山相鄰的長沙山一些。
每年大雪融化，開春之時，石落部族便會帶上積攢了一個冬天的各種物件前往千西部族交易。
如各種玉石做的掛墜，鋒銳無比的黑石矛頭，不周山上狩獵獲得，鞣製好的皮毛等等……
而每年，也不止石落一個部族去往千西部族，還有夾在石落和千西之間的“北獵”部族，以及比千西部族還遠一些的，“風堵”部族。
每個部族都有自己獨特的技能，以及獨特的產物。
如石落部族，擁有獨特的加工石器技巧，北獵部族造出的大弓能射殺猛獸，風堵部族的耕作是一把好手。
至於最後所有部族匯聚的“千西”部族，他們擅長把苦鹽變得不那麼苦，吃下去不會讓人生病。
這本來應該是一個各部族之間互利互惠的事情，但石小魚在為王啟普及這些的時候，頗有咬牙切齒的意思。
“因為其他部族還好，這些年來交易下來，雙方都還算滿意，但唯獨千西部族！”
“他們仗著自己獨特的尋鹽、製鹽技術，這些年來，一直在提高鹽的價格來剝削其他部族！！”
儘管所有部族都對“千西”部族恨的牙癢癢，但奈何，不管是誰，長時期不吃鹽的話身體都會出問題。
吃苦澀的鹽的話，時間久了會全身腫脹，沒有力氣，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所以這麼多年下來，哪怕千西部族一再提價，但還是忍了下來，只是這次……
王啟來到集合的地點，幾位戰士們身上皆揹著巨大的獸皮包裹，就連石山族長也不例外，他來到這裡的時候，幾位族人臉上盡是憂色。
“今年雪化的這麼晚，千西那幾個熊玩意，肯定又要漲價了！”石影雙拳握緊，滿臉憤慨。
“是啊，去年的時候千西巫祝千木，就以自己部族人數比去年多了十幾個新生兒，把原本的價格直接上漲十成，翻了個倍！踏馬的！”石玉也忍不住的罵道。
“他們這是把自己需要的資源，全部壓在我們頭上了！”石小魚在一旁嘆氣道。
“他們是享受了，我們辛辛苦苦製作的各種物件，每年所換來的卻是越來越少的食鹽，真是一群吸血蜱蟲！”
王啟望去，就連揹著大包裹的石山族長，一張面龐也暗沉似水，顯然心情並不算好。
“也對，任誰要去面對一個吸周圍所有部族血的傢伙，都不會有什麼好心情，不過……”
王啟撫著下巴，眼神閃爍，“提純鹽的技術，其實也不算難啊……”
等王啟停下腳步，石山抬起手掌，制止了戰士們的討論，他看向周圍，確定所有人都到齊，言簡意賅道。
“出發！”
一行人跟著石山族長的腳步，朝著南方走去。
此次的路程上百里，往返的時間大約需要七天左右，除卻趕路的六天，剩下的一天需要在千西進行交易，這些石小魚已經全盤告知給王啟。
王啟站在隊伍中間，打量著此行的幾人，除卻五位部族戰士，加上石山族長，小魚，千里和他，一共九人。
九人之中，只有王啟和小魚沒有揹著包裹，他們一個只學習了巫祝之法，一個雖然堅持鍛鍊，希望成為戰士，但還沒有入門。
“這些天下來，身體確實強壯了不少，放在後世，也算是一個健壯的……普通人了，但放在這遠古時代……”
看著前面揹負上百斤貨物，在泥濘的土地上沒事人一樣，甚至還能蹦起的少年，王啟默默嘆了口氣。
“戰士和普通人之間的差距，猶如鴻溝……”
一段時間後，一行人走出去數十里地，走在最前方的石山停下腳步。
“停下來休整一刻鐘再出發。”
為了照顧王啟和石小魚，石山貼心的叫停了隊伍。
喘著氣的王啟聞言，頓時鬆了口氣，別看才走出去十里地，但這個時候可沒有路這個概念，一年下來只走兩趟的山路，不僅溼滑崎嶇，還有各種灌木攔路。
外加春天的到來，林間多出了不少蛇蟲，它們攀爬在灌木，隱藏石縫。
王啟和其他人必須保持全神貫注，若是不小心被這些蟲子蛇什麼咬到，那說不定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他可不相信這遠古部落，會有什麼很好的解毒手段。
找到一塊還算乾燥的大石坐下，拿起獸皮水囊裡涼白開，咕嘟咕嘟便喝了起來。
“呼……”抹去額頭的汗水，王啟這才有心思打量四周。
回望他們來時的方向，石落部族已經早已不見蹤影，視線被抽出嫩葉的灌木和大樹所遮擋。
抬起頭來，透過樹杈落下的陽光斑斑點點，不算晃眼。
王啟透過太陽高掛的位置估算，迅速得出結論，按照前世的時間，現在應該是八九點左右。
很快，隨著氣息喘勻，感覺好些的王啟，看離出發的時間還有一些，他想了想，閉上了眼睛。
老巫祝說過，當他成為祈巫後，放鬆全身，遮蔽自身感官後，能微弱的察覺到靈氣的存在。
而祈巫鍛鍊的方法，便是靠著這微弱的感知，去溝通操控靈氣，把他們納入體內，洗滌全身。
讓自己的身體慢慢容納靈氣，當圓滿之時，便能成為卜巫。
而王啟，在一有空閒的時候，便會進行這樣的鍛鍊，所以幾天下來，他閉上眼睛的時候，眼前已經出現了許多光點。
它們散落在四周，遍佈整個世界，存在自然之中的每個事物之上。
王啟目前還無法做到像是面見山神時，看見靈氣匯聚形成的大河。
閉上眼睛的他，只感覺周圍有許多跳躍的光點，就像一個個小精靈。
“萬物有靈，靈氣自然也是生命的一種表達形式。”
王啟是這麼認為的，也是這麼做的。
他屏氣凝神，在心裡對這些小光點進行著呼喚，牽引，安撫，像是對待活物一般。
很快，隨著他的呼喚，一部分光點對他置之不理，還有一部分則緩緩朝他身體內飄去，沉入他的血肉，浸潤五臟六腑。
做著這一切的時候，王啟突然有所感悟。
“若是把靈氣控制，落在眼睛之上，會不會睜眼時也能看見靈氣？”
說做就做，王啟用精神牽引，讓接近身體的光點改變方向，它們臨近時拐了個彎，朝著眼睛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