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成為祈巫
第二天，王啟醒來時，洞穴裡的其他族人還沒有多少清醒，呼吸著洞內的渾濁氣息，王啟呆愣了好一會兒。
很快，他拿起身旁的鑿子和已經遍佈裂紋的黑石來到火堆旁，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藉著火光，拂去黑石上殘留的灰塵，看著上面已經肉眼可見的清晰裂縫，此起彼伏的鼾聲中，他的手比任何時候都要平穩。
昨天清理祭臺時，石山族長告訴他，也許到了明年，對山神祭祀的人選就不再是石從，可能是石小魚，也可能是王啟。
“石從巫祝是處於巫祝三階的靈巫，能夠溝通萬事萬物，祭拜山神，用特殊的手段占卜，但除此之外，身體的強度便和普通人差不多……
他年歲已深，雖然現在看上去精神頭還比較足，但在這山海世界，能活到這麼大的老人本就是一個奇蹟。
也許是一場寒雨，一場疾病，或者一次摔倒，老人便會離去，誰也說不準。”
“所以要早做準備，最起碼，要早些幫上石從巫祝的忙！”
王啟想讓石從這位於他有救命之恩的老人多活幾年，所以想早些幫老巫祝幹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讓他少操勞一些。
所以現在……
王啟屏息凝神，手中的鑿子精準落下，沉悶的碰撞聲後，是細微的咔咔破碎聲。
這些破碎聲音逐漸在王啟耳中放大，直至連成一片。
在他面前，隨著又一次精準的鑿擊，黑石好似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倒，被鑿開的黑黝裂縫中，溫潤的光芒從中顯現，光芒照耀下，周圍的一切變得明亮，然後王啟看見了。
那存在周遭各處，影響著萬事萬物的氤氳光芒，它們化作一條流淌的大河，把王啟包裹其中，隨著他的呼吸、心臟顫動、洗刷著身體內的一切。
在這些光芒的洗刷下，王啟腦袋變得從未有過的清明，那原本已經忘卻的往事記憶，如同精緻的幻燈片，在這一刻任他翻閱。
王啟抬起手來，看著附著在身上的光芒，手指輕點卻穿過靈氣，不由得感嘆，“原來這就是靈氣？”
從現在起，王啟便正式成為一位能夠操辦儀式，溝通山神，觀察萬物的祈巫，且還有意外之喜。
“成為祈巫後，記憶居然變得清晰，腦海中那些看過的影片，現在隨便一個念頭就能翻閱，這倒是幫了我大忙。”
穿越而來後，王啟依靠前世知識才真正立足，以後也必定會更加仰仗這些知識。
“雖然這些知識在前世作用不顯，但在這個世界，幾千年來人們積累的智慧，必定能在這個世界綻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這麼想著，周圍的光芒突然開始緩緩熄滅，陣陣疲憊感湧上心頭，王啟低下頭去，看見面的黑石已經裂成十幾塊大小不等的碎塊。
有微不可察的靈氣光芒附著在這些碎塊之上，給它們帶來堪比金鐵的硬度。
恰在此時，震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王啟大哥，你居然……已經把石塊鑿開了？”
轉過頭去，石小魚正站在身後，他手裡拿著一件白色獸皮衣。
“從王啟大哥你去學習巫祝之法開始，也才……半個月吧？”
石小魚的喉嚨有些乾澀，“我當時可是用了半年的時間，就這……爺爺還誇我是百年難遇的天才！”
“哎，不值一提，”王啟聞言昂起頭，嘴角微翹，擺手道，“說起來，石小魚你手裡的東西是？”
“這個是用雪狼王皮毛為王啟大哥量身打造的獸皮衣服，”石小魚把油光水潤的大衣遞給王啟，復又接著說道，“爺爺讓我來通知你，祭祀的時間到了。”
王啟接過狼王獸衣，這才發覺，他突破祈巫的那段時間，洞穴內的族人已經走的一乾二淨。
“他們都出去等待祭祀開始，現在就差王啟大哥了，還有…爺爺讓你穿好新的獸皮大衣再過去。”
兩人的視線落在狼王獸衣上，王啟當即點頭，“行，那我現在就換了過去。”
“……”
洞穴內頓時安靜下來，一小會兒後，王啟忍不住出聲，“那什麼，小魚啊，能不能轉過去一下？”
“王啟大哥，是獸皮大衣有什麼問題嗎？”少年歪了歪頭，面帶不解。
“不是……總之你先轉過頭去……”王啟看著少年疑惑的轉過身去，頓時鬆了一口氣。
前世作為南方人的他，對坦誠相待這種事情，還帶著些許牴觸。
很快，王啟換好了衣服，嗅著鼻尖淡淡的油脂味，他跟著石小魚往洞外走去。
來到洞口的時候，洞穴已經變成了完全敞開的狀態，隨著大雪消融，石落部族人已不用再擠在一個洞穴中，能夠清理自己寬敞的房屋入住。
踏上雪化後溼漉漉的地面，經過排列的低矮房屋，穿過駐足在昨日清理場地邊上的人群，王啟來到石從巫祝身旁，打了個招呼。
“王啟來了啊，正好，就差你了，”老巫祝轉過身來，在看到王啟的一瞬間，頓覺眼前一亮。
陽光照耀下，雪狼皮襖被映得熠熠生輝，完美貼合著王啟挺拔的身材，有神的眸子望過來，老巫祝頓時瞪大了雙眼。
“王啟你身上……怎麼有靈氣的氣息？！”
石小魚率先解釋道，“爺爺，就在剛才，王啟大哥已經成為祈巫了！”
“什麼？！”老巫祝差點握不住手中為山神準備的吉玉，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才半個月時間，王啟居然就成為祈巫了？！
“這怎麼可能？！”
然而就算是再不相信，王啟身上殘留的靈氣做不得假，老巫祝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後，頓時喜笑顏開。
“好！好哇！！如此一來，部族內成為巫的年輕人又多了一位！山神庇佑我石落部族啊！”
吉時到來前的前一刻，老巫祝還拉著王啟的手，為他講述關於成為巫後，靈氣的妙用，和精進的方法。
祭祀開始前，他還囑咐王啟，“既然王啟你已成為祈巫，那便能窺見山神真貌，等下面見之時，切記不可大呼小叫，冒犯山神。”
看到王啟鄭重應下，石從這才杵著柺杖，面色肅穆的來到昨日清理出來的平地前，祭祀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