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獸群
在這上古年間，有了這一門冰釣技藝，部族戰士們很快便已經熟門熟路，他們的魚鉤上不斷拉起一條條或大或小，活蹦亂跳的魚兒。
直到天色漸漸昏暗，冰面上的溫度開始下降，冷風也颳得更加劇烈。
石山有些意猶未盡的站起身來，把手中的魚兒放在一旁已經裝滿的雪橇上，那上面已經放置捆綁上大約上百條魚兒。
一下午的時間，他們部族的人便捕獲了四五百斤的獵物，這在以往，是石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王啟！”一條條讓人迷失方向的獵物裡，族人們下午不止一次的提起這句話。
石山自然明白這一切的功勞都屬於誰，他的想法也很樸質，王啟幫了部族，那麼他就接納王啟。
就算被搶奪風頭，對他來說，只要部族人過得好就足以。
“這是身為部落族長的責任，也是態度！”
想到此處，石山叫停還釣著魚的族人們，“天色將夜，我們該回去了。”
“可是族長，我們不多釣一會兒嗎？感覺冰面下的魚還有不少呢！”石影臉上帶著不捨。
“回去！不急於一時！你忘記那些迷失在雪夜裡面族人的下場？！”
“那好吧……”
面對石山的堅決態度，石影無奈站起身來，環顧四周，同周圍的戰士們一起收起魚鉤魚線，沒有用完的餌料也不能浪費，明天還能繼續使用呢。
另一邊……
“哈哈哈，石小魚，我釣到今天的第九條了，比你還多一條！”石千里握著剛釣起的魚兒興奮炫耀。
“是嗎?”石小魚不置可否，臉上滿不在乎的模樣，如果他握著魚線的手掌沒有攥緊的話。
但隨著他拉起手中的魚線，又一條魚兒被釣起，少年勾起嘴角，“現在我們持平了。”
“啊啊，可惡！石小魚，我今天絕不會輸給你！！”
少年大呼小叫著，再次把手中的魚鉤拋下，全神貫注的開始比拼起來。
一旁看到這一幕的王啟不由得會心一笑，經過幾天的相處下來，他也大致瞭解兩位少年的秉性。
石千里作為族長的兒子，性格大大咧咧，直來直去，沒什麼心眼。
石小魚則恰巧相反，性格平穩，謹慎，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心，這幾天詢問王啟問題最多的也是他。
雖然兩位少年性格迥異，但有一點卻是相同的。
“那就是兩位少年心底都不壞。”王啟看著暗暗較勁的兩人，餘光瞥見遠處走來的一行人，於是開口叫停了他們的比拼。
“好了，石千里，還有石小魚，石山族長他們已經過來了，我們收拾收拾回去了。”
“今天你們兩人各自都釣起了九條大魚，算平局怎麼樣？”王啟提議道。
“我沒意見，”石小魚率先開口，只要沒輸給石千里就行。
“哼！平局就平局吧，明天我一定能超過石小魚！”石千里緊隨其後。
“好了好了，知道你們厲害，”順著兩位少年的話語開口，王啟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繩子，把幾人釣到的魚獲捆紮起來，好一起放在雪橇上帶回去。
順帶一提，王啟他釣了十條，比少年們多一條。
看到王啟的動作，兩位少年也湊上前來幫忙，所以等石山他們過來的時候，魚獲已經捆紮完畢。
石千里抱起這捆住後一長串的魚，小心的堆疊在由部族人拉著的雪橇上，在讓他來拉雪橇的提議被否決後，有些失落的跟著部落往回走去。
“這雪橇確實方便，這兩天應該讓木匠們多做幾輛，”看到這一幕的石山心中暗道，順便同走過來的王啟點頭打了個招呼。
一行人就這樣往回走去，為了照顧王啟，部族人特意放慢了步伐，並讓王啟和兩位少年走在隊伍中間。
遠處的太陽已經日落西山，天空中不知何時飄下鵝毛大的雪花，邊上的兩位少年有一句沒一句的拌著嘴。
凜冽寒風颳得獸皮大衣獵獵作響，看著一旁活力充足的兩位少年，王啟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不知為何，來到這個世界幾天後，他已經漸漸適應。
與此同時，王啟心中升起一股期待，石山族長答應過他，今天回去之後，便教授他戰士的修行方法，想到此處，他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不對勁！停下！！”走在前面的石山突然大喝一聲，王啟嚇了一跳，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部族的戰士們已經把他和兩位少年圍了起來。
在石山話音落下的頃刻，戰士們就握緊了武器，這是他們對族長的信任，以及多次狩獵時生死之間遊走的謹慎！
“這是怎麼了？”王啟這時也察覺到氣氛不對，但他環顧四周後，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
一旁的石千里皺緊眉頭，“王啟大哥，我在空氣中聞到了和魚不一樣的腥臊味。”
石千里握緊手中長矛，“我們似乎……已經被包圍了！”
“這不是你們該關心的事情，站在中間別添亂！”石山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他臉色凝重的看向前方，烏黑矛頭散發銳利鋒芒。
“出來吧！”
石山手中長矛猛點地面，發出沉悶的，“彭”的一聲。
隨著石山這句話語落下，在王啟的視線中，隱藏起來的野獸終於顯現。
一隻全身潔白，四肢伏地竟然比王啟一米八身軀，還要高些許的巨型雪狼從凍結河道的一旁走出。
它每踏出一步都留下巨大的掌印，此刻兩隻雪白的尖耳豎立，尖銳無比的獠牙外露，綠色的眸子緊盯面前的石山，發出陣陣低吼。
“這裡什麼時候多了一隻狼的？”
看到這一幕的王啟心中大駭，若不是石山叫停一行人，也許他走到這雪狼面前都不會發現這傢伙，那下場可想而知。
這時王啟發現，哪怕面前的雪狼已經走出和石山對峙，周圍的部族人也沒有放鬆絲毫警惕，王啟略一思忖便反應過來。
“狼捕獵的時候，可從來都不是形單影隻！”
一隻只不知隱藏在何處的雪狼，在狼王召喚下，從王啟他們四面八方走出，它們雖然沒有剛剛的狼王那麼龐大，最小卻也有一米多高！
此刻，這些雪狼們正漸漸的收緊包圍圈，綠色的陰冷目光緊盯王啟一行人，以及被他們包圍在中間，雪橇上的那幾百斤魚。
“它們是被魚吸引來的！”王啟瞬間明白了為什麼會遇見狼群！
“休想從我手中拿走獵物，”最前方的石山手中長矛顫動，他張開嘴巴，喉嚨中也發出沉悶的低吼，面對面前這些想搶奪獵物的狼群，他不會退讓！
因為若是露出但凡一絲一毫的軟弱情緒，狼群便會把他吃幹抹淨，別說魚，自己的族人也要遭殃！
石山和麵前的狼王皆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兩位領袖對視著，低吼著，尋找對面的破綻。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流逝，石山手中緊握的長矛開始輕微顫動，只要面前的狼王敢有所動作，他就能用手中長矛貫穿狼王腦袋！
石山不敢衝上前去，他心中知曉自己上去後雖然大機率能取得勝利，但身後的族人難免有所傷亡，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許久後，也許是石山強大的氣勢述說著他們並不好惹。
面前的狼王在衡量利弊後，巨大的身軀開始緊盯著石山緩緩倒退，看到石山沒有追上來後，狼王發出一聲狼嚎。
“嗷嗚！！”
狼群如潮水般退去，只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爪痕。
這場戰鬥最終還是沒有打起來。
野外的野獸最是機敏，在沒有十足的把握前，它們會盡量避免和同級別的掠食者進行搏鬥。
殘酷的叢林法則裡，可容不下兩敗俱傷的野獸！
“看來它們暫時退卻了，走！”石山鬆開手中的長矛，並吩咐身後的族人們繼續往回走去。
等回到洞穴門口，石山的神色才輕鬆些許，只是眉間一抹憂慮始終不散。
“生活在山裡的狼都餓到山腳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