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意外的碰面，如履薄冰
華陽城北坊市。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間掛著“萬獸閣”牌匾的鋪子前，謝飛站在一位中年東家對面，臉上帶著幾分驚訝。
“什麼？你說你賣的猴子是妖猴？”
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東家一愣，顯然沒想到謝飛會如此反應，笑著拱手道：“對啊，客官難道不知道？”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豪：“我們萬獸閣可是五大域皆有分號的正經商號。
“專營各類靈獸、妖獸，信譽有保證。”
謝飛張了張嘴，眉頭微皺：“你們這麼光明正大賣妖獸，不怕十萬妖山追究？”
他知道十萬妖山乃是妖族聖地，勢力龐大，任何涉及妖獸的事情都可能引來他們的注意。
東家聞言哈哈一笑，擺了擺手：“客官說笑了！
“我們售出的妖獸皆是自家培育，與十萬妖山毫無干係。
“每一隻妖獸的來歷都清清楚楚，絕無後患。”
他拍了拍胸脯，一副你放心的模樣。
謝飛眯起眼睛，語氣一轉：“那既然是妖獸，它是怎麼做到憑空消失的？”
雖然他沒有太注意那隻猴子，可是這麼毫無徵兆的消失。
尤其還是在一位元嬰境的手裡……
這已然是個大問題！
東家一聽，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拱手笑道：“恭喜客官了！看來您是撿到寶了！”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豔羨之色：“那隻妖猴，應該是最近覺醒了血脈力量。
“其祖上多半有隱匿身形、遁入虛空的神通，才能瞞過客官練氣八品的感知。
“依我看，這妖猴的血脈神通非同凡響！”
“非凡？”謝飛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東家不過練氣九品，哪裡看得出他的真實修為？
能在元嬰四品強者手中悄無聲息地消失，這妖猴的潛力何止“非凡”二字能形容！
十枚靈石換來如此一隻妖猴，完全稱得上划算買賣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
“猴去哪了？我怎麼去找它？”
謝飛皺眉問道。
東家攤了攤手，無奈道：“這個……
“客官，妖獸覺醒血脈後，行蹤難測。
“興許是感應到什麼機緣，遁走了也未可知。
“您不妨四處找找，若有緣，自會再遇。”
他雖說得誠懇，眼中卻閃過一絲狡黠，顯然不願多摻和此事。
謝飛聽罷，淡淡點了點頭，未再追問。
倒是可以再買一隻去完成第九淑君的投資。
可是那隻消失的猴子不一般，最好還是找一找。
他轉身離開萬獸閣，步入坊市街頭。
目光在人群與攤位間遊移，試圖捕捉那隻妖猴的蹤跡。
然而，喧囂的坊市中，哪裡有半點猴子的影子？
他深吸一口氣，索性放開靈識，如潮水般覆蓋整個華陽城。
靈識如網，細細篩查每一處角落。
片刻後，他終於捕捉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像是妖猴留下的痕跡。
謝飛眼中一亮，身形一閃，循著氣息疾馳而去。
然而。
當他停下腳步時，卻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座氣勢恢宏的樓院前。
抬頭一看，門匾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
玉湯池！
“這是幹什麼的？”
謝飛皺眉打量著樓院，心中暗自嘀咕。
看這名字，像是吃飯喝湯的酒肆？
可細一觀察，他立刻否定了這個猜測。
玉湯池佔地極廣，層層疊疊，樓閣錯落有致，遠超尋常酒樓的規模。
更重要的是，樓院四周隱隱散發出一股法陣波動，陣紋繁複而精妙。
哪怕是他如今的修為和對於陣法的理解，也很難破除。
他試著靠近，正欲踏入院門，卻被門口一男一女攔住。
兩人穿著統一服飾，笑容和煦，語氣卻帶著幾分客氣的疏離：“抱歉，客官，玉湯池尚未營業。
“請明日再來，明日我們正式開業迎賓。”
謝飛餘光一掃，瞥見院內一片忙碌景象。
許多身著淺色紗裙的女子來回奔走，似在籌備開業，搬運著各式器具，佈置得井然有序。
他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退了出來。
轉身走到一處無人的巷角，眉頭緊鎖，開始思索對策。
“那隻妖猴的氣息就在這玉湯池裡。”
謝飛低聲自語，靈識再次探出，確認無誤。
然而，樓院內的法陣層層疊加，複雜得令人咋舌。
除非強闖，否則絕無可能悄無聲息地潛入。
可強闖不僅會打草驚蛇，還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揉了揉眉心，腦海中飛快閃過剛才瞥見的景象。
那些忙碌的身影，皆是女子，服飾統一，氣質出塵。
門口雖有一男一女守衛，但男子的裝扮顯然更像護衛，而非內部人員。
謝飛眼中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心中暗道：“對啊！”
他當即運轉《千面靈變訣》，無量劍炁流轉間，整個人模樣大變。
不僅五官變得柔和精緻，連身形也變得纖細修長，化作一位容貌端正、頗有姿色的少女。
他又揮手一抖，衣袍化作一襲淺色紗裙，與院內女子的裝扮幾乎無二。
倒不是謝飛有如此癖好。
實在是他看到的那些忙碌之人，都是女子。
若扮成門口的男護衛，豈不只能傻站在外頭看門？
為了找到那隻猴子，也為了看看那猴子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這次謝飛算是豁出去了。
深吸一口氣，他調整神色，步態輕盈地朝玉湯池走去。
當再次踏進“玉湯池”，門口的那一對“童男童女”掃了他一眼。
見他穿著與院內女子無異，便未再阻攔。
謝飛暗自鬆了一口氣，心中卻不由得嘀咕：“這東家新開的生意，果然沒人認人，只認衣服。”
新生意，新夥伴，彼此之間不太熟識很正常。
他低頭整理了一下紗裙，靈識悄然放出，循著那隻妖猴的氣息在院內七拐八拐。
玉湯池內樓閣重重，廊道曲折，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夾雜著靈力的波動。
謝飛小心翼翼地避開往來的人群，步履輕盈，儘量不引人注目。
走了片刻，他來到一處十字拐角，卻迎面撞上一行女子。
為首的是一位高挑女子，眉眼凌厲，穿著深色長裙，氣勢頗有些威嚴。
她一看到謝飛，當即皺眉，語氣不善地呵斥道：“你是新來的？
“沒聽到所有人都要趕去乙字號湯池？
“還在這兒晃盪什麼！”
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讓謝飛微微一愣，心中暗道：“這就被抓了現行？”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領頭女子已不耐煩地揮手道：“還愣著！跟我走！”
說著，她一把拉住謝飛的胳膊，拖著他朝一側廊道走去。
身後的一眾少女連忙低頭跟上，個個噤若寒蟬。
謝飛被拉著走。
表面一臉茫然，實則靈識一掃，發現這方向正是妖猴氣息的來源。
他心中一動，索性不再掙扎。
老老實實地跟在隊伍中，裝出一副新來者的模樣。
沿途，眾人皆沉默不語，只有領頭女子的腳步聲在廊道中迴響，氣氛略顯壓抑。
片刻後。
隊伍停在一扇雕滿青鸞銜芝紋的大門前。
領頭女子推開門，帶著眾人魚貫而入。
謝飛一踏進去，頓時愣住了。
門後是一座寬敞華美的空間，冰晶簾幕隨風輕響，發出清脆的叮噹聲。
穹頂垂落著一層星斗紗幕，將天光濾成點點碎銀，映得整個空間如月宮墜地，夢幻而清冷。
十二盞連枝靈石燈盞懸於木樑之下，燈芯封著未點亮的火種，隱隱透出一絲靈力波動。
地面上鐫刻著繁複的陣紋，流淌著淡淡的微光，像是活物般緩緩遊動。
謝飛環顧四周，暗自驚訝：“所謂湯池，就是澡堂！？”
“這裡便是玉湯池最好的地方之一，僅次於四大甲字號湯池。”
領頭女子撥開冰晶簾幕，帶著眾人深入其中。
裡頭已站了不少少女，個個衣著整齊，站姿端正，正聆聽一名風韻猶存的婦人講解。
“都噤聲，安靜站好聽著。”領頭女子低聲囑咐一句，便轉身離開，留下謝飛等人站在人群中。
那婦人掃了眼眾人，繼續道：“按照東家的意思，甲字號湯池不對外開放，因此乙字號便是外來女客官能用的最好湯池。”
她的聲音平穩，帶著幾分威嚴，顯然在玉湯池中頗有地位。
這時。
一名少女忍不住問道：“乙字號是女客官之地，那男客官去哪裡？”
婦人微微一笑，耐心解釋道：“這個你們無需擔心。
“男客官自有去處，皆會被引往風樓與月樓。
“我們所在的花樓，以及旁邊的雪樓，都是為女客官准備的場所。”
她頓了頓，補充道：“玉湯池共分風、花、雪、月四大樓，各有特色，專為貴客提供最頂級的享受。”
謝飛站在人群中，心中暗自咋舌：“好傢伙，一個澡堂這麼大排場。”
他不動聲色地聽著，目光卻悄然掃向妖猴氣息的方向。
隱隱察覺到那氣息就在不遠處的隔間內。
婦人的講解漸入尾聲，她提高聲音道：“想來你們也學了一段時間，有些人甚至本就是熟練的搓澡匠。
“明日東家將正式開業，今日召集你們，一是讓你們熟悉玉湯池的規矩，莫要出錯。
“二是檢驗你們的手藝，看看是否合格。”
說完，她轉頭朝一旁的隔間恭敬道：“東家，可以了。”
“嗯。”一道清冷而熟悉的聲音從隔間內傳來。
謝飛聞言一愣，心中猛地一震：“劉素？”
他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玉湯池，竟是劉素開的澡堂？
沒等他回過神。
隔間內又傳來另一道女子聲音，帶著幾分戲謔：“素素，你這幾個甲字號湯池怎麼不用？
“留著藏寶貝嗎？”
這聲音正是劉穎！
不是都分開了嗎？怎麼這倆姐妹又混在一起了？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又聽到了第三道熟悉的聲音。
是周紅線。
她似乎在輕聲抱怨：“素素，這地方雖好，可也太費靈石了吧？”
更讓謝飛心驚的是，妖猴的氣息赫然就在那隔間之中！
他強壓下心中的意外，目光死死盯著隔間的方向，腦海中飛快盤算。
就在這時。
劉素、劉穎、周紅線，以及侍女小云緩緩從隔間走出。
四人氣質各異，卻皆帶著一股出塵之姿，引得周圍的少女們紛紛低頭，不敢直視。
與此同時，門外又走進來幾位管事模樣的女子，個個神色嚴肅。
站在謝飛身旁的少女們開始排隊上前，依次施展搓澡技藝。
有的手法輕柔，有的力道沉穩，引得管事女子微微點頭。
謝飛卻覺一陣尷尬。
他一個元嬰四品修士，混在這群少女中裝搓澡匠，實在是滑稽至極。
他悄悄挪動腳步，趁著眾人不注意，慢慢朝隔間靠近。
但沒等謝飛走兩三步。
就被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
“你！到你了！”講解的婦人猛地指向他，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目光如刀般掃來。
“我？”謝飛一愣，下意識指了指自己，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他轉頭一看，發現身後的人群早已散開，各自站在大大小小的湯池邊，準備接受檢驗。
而他，竟不知不覺成了最後幾個尚未上場的。
“對！你們幾個後來的，先上！”
婦人雙手叉腰，語氣毫不客氣。
此舉顯然是對她們這些遲到者的懲罰。
她眯起眼睛，盯著謝飛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去！”
謝飛張了張嘴，腦中飛快轉動，想找個藉口脫身。
他哪裡會什麼搓澡技藝？
更何況，他心知肚明，劉素可是能看穿他偽裝的存在啊！
若貿然靠近，暴露身份，那可真是尷尬到無地自容。
他咳嗽一聲，低聲道：“那個……
“我有點不舒服，能不能……”
“那個什麼那個？趕緊過去！”婦人不等他說完，大步上前。
然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拖著他朝湯池中央走去。
她的力道不小，顯然不打算給他任何推脫的機會。
謝飛心中一緊，暗道：“這下麻煩了！”
他不動聲色地手腕一轉，靈巧地掙脫了婦人的手。
那動作輕描淡寫，卻恰到好處，既未顯露修為，也未引起太大動靜。
“誒！你幹嘛？”
婦人猛地轉過身，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這番動靜頓時引來周圍的目光。
幾名管事女子示意身後的女搓澡匠停下，然後皺眉看了過來。
劉穎和周紅線也轉頭望來，眼中帶著幾分探究。
好在劉素似乎並未在意這邊，依舊低頭趴在玉石臺上翻閱著什麼。
纖細的手指在紙頁間輕點，專注得彷彿與世隔絕。
謝飛被眾人盯著，心中暗罵：“這算什麼事？”
他硬著頭皮笑了笑，低聲道：“沒……沒事，我這就過去。”
眼下再推脫，只會引來更多注意，他只能暫且順勢而為。
他低頭快步跟上婦人，心中卻暗自祈禱：“千萬別是劉素……”
只要不是劉素，就可以隨便糊弄幾下矇混過去了。
畢竟。
他又不是真要在這玉湯池謀份差事，出點差錯也無所謂。
甚至被“開除”也沒什麼。
然而，事與願違的來了。
婦人似乎對他的“怠慢”極為不滿，帶著他徑直走向最中央的湯池邊。
那裡有了幾處純玉石趴臺。
而其中一處臺上，赫然趴著玉湯池的東家。
也就是，劉素！
“完了……”謝飛心中一沉，腦中已浮現出一幕幕尷尬的畫面。
他幾乎能想象到劉素抬頭一看，驚訝地喊一聲“姐夫”。
接著劉穎和周紅線瞪大雙眼，目瞪口呆地望過來。
隨後整個湯池的女人尖叫四起……
最後自己被劉穎一腳轟出玉湯池的狼狽場景。
他深吸一口氣，心中暗道：“算了，乾脆跟劉大佬坦白，說自己是來找東西的……”
與其被當場拆穿，不如主動攤牌，或許還能挽回幾分顏面。
正打定主意，他卻突然發現，劉素根本沒抬頭看他。
她趴在溫潤的玉石臺上，手持一支玉筆，正專注地寫寫畫畫，似在核對賬目或記錄什麼。
她的神情認真，眉眼間透著一股淡雅的氣質，完全沒有關注是誰來她這的打算。
“嗯？”
謝飛一愣，懸著的心頓時落了一半。
他暗自慶幸：“只要她不抬頭看我，就沒事！”
他悄悄調整呼吸，儘量讓自己顯得自然些。
這一放鬆，他才注意到身旁的情景，頓時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入眼是一片雪白的景象……
劉素靜靜地趴在玉臺上，周圍氤氳的蒸汽如薄紗般繚繞，襯得她的身影宛若仙子誤落凡塵。
她的後背仿若一塊無暇美玉，肌膚瑩白如雪，泛著柔和的光澤，細膩得彷彿能掐出水來。
每一寸肌膚都恰到好處，線條流暢而優雅。
肩胛骨微微隆起，宛如蝴蝶展翅，透著一股天然的靈動。
順著後背的弧度向下，腰肢纖細而柔韌，似一彎新月，勾勒出完美的曲線。
那腰身輕盈卻不失力量感，彷彿蘊藏著女子獨有的靈氣。
曲線繼續延展，至臀部……
飽滿而圓潤，恰如熟透的蜜桃，帶著一種令人心動的張力，卻又不失端莊的美感。
她的雙腿修長勻稱，線條流暢如溪流，肌膚白皙中透著健康的紅潤，宛若天工雕琢。
“呼……”
謝飛猛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拋開雜念，靜下心來。
“嗯？”
劉素停下手中的玉筆，似察覺到久久沒有動靜，發出了一聲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