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8 章 不 忘 舊 情
見兩位太上情緒逐漸平息下來,魏丹卓給柳如萍丟了個眼色,兩人悄然離開。
這時,魏鳴傳音給魏丹卓道:
“丹卓,你不可草率行事,那女人如此行事,多行不義必自斃!遲早都會遭受報應,我們只需靜觀其變即可,現在煙桃已經安全回宗門了,你就安排她進入洞天修煉吧!”
聞言,魏丹青身形一滯,微微點頭離去。
回到議事大殿,刁仙成還獨自坐在那裡,他見魏丹卓臉帶慍色,怒氣衝衝地坐下,連忙問道:
“師兄,是何事情惹得你不快?”
“哼!還不是雲臺宗那幫混蛋!”
魏丹卓怒道,隨後又讓柳如萍把剛才講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刁仙成聞聽後,思索良久,說道:
“師兄,鳴太上說得沒錯,此事確實不宜輕率行事。”
“噢?刁師弟也這樣認為?”魏丹卓詫異道。
“嗯,那女人及其子女以往對煙桃小姐的欺凌、排擠柳師妹,且不說屬於張家內部的嫡庶之爭,即便是我們想插手,也拿不出什麼具體證據,反而會被他們抓住把柄,誣說我們利用煙桃小姐,覬覦雲臺宗掌教大位。我想,當初鳴太上之所以沒有派人去接煙桃回來,也是基於這方面的考量。”刁仙成解釋道。
“那這次他們假借派遣煙桃前來揚州設立分宗的名義,實則是將她排擠出雲臺宗,並暗中派遣武修首席長老白冠州半路截殺,這種公然的行徑,難道不是他們謀害煙桃的鐵證嗎?”
魏丹卓反問道。
“那又怎麼樣!師兄,他們把罪責都推給白冠州,說他是個人行為,給我們來個死無對證!我們還能如何?”
刁仙成說道,臉上也是露出無奈的神色。
“那這事兒就這樣算了?”
魏丹卓眉頭緊鎖,心有不甘地說道。
“師弟我建議這事兒先不急,暫時放一放也好,看看他們接下來有什麼行動,我們以不變應萬變,到時再採取行動不遲。”刁仙成建議道。
聞言,魏丹卓良久不語,暗忖刁仙成的話倒是與自己的父親是一個意思,也是靜觀其變。
可他實在是忍不下這口氣,於是說道:
“既然如此,那自今日起,我鳳鳴派就徹底與雲臺宗斷絕關係,你傳令下去,並派出暗衛,以後在外面只要遇到雲臺宗的人,殺無赦!出了事情我擔著!還有安排煙桃進洞天修煉,柳師妹擔任宗門內門長老,修煉資源與我等平齊!”
“好!我馬上就去辦理,師兄請放心!我會安排好一切的!”刁仙成應道。
魏丹卓隨即離開了議事大殿,臉色陰沉的可怕,顯然是怒氣未消!留下刁仙成親自帶著柳如萍,辦理晉升長老的各項事宜。
……
烈山村啟明山莊,姜啟每天除了制符、煉丹和修煉之外,還時不時指點幾個“弟子”修煉。
再就是偶爾去枳城那邊走走,將自己所製作的符籙、丹藥包括銘刻有符陣的法器售賣出去,以換取符紙、丹材、普通的法器和一些最基本的修煉資源。
幾次下來,姜啟儼然成為了縱橫商會枳城分會的“供貨商”。
但他有一個原則,就是絕不出售中階以上品級的符籙和符陣法器,甚至僅提供藍色四階符籙,以避免自己的“作品”氾濫於世。
至於丹藥,他目前還只能煉製出中品丹藥。
不過,在丹材方面,姜啟卻做了一件大事!
他發現,無論是最早李寬給他的《草木丹經》,還是後來他蒐集到的《金石藥典》《丹材錄》和《外丹術》等典籍,所介紹的草木類丹材有限,更不如《金石藥典》中對金石類介紹的系統。
於是,他想利用自己“眼力”過人的優勢,辨材識藥,憑一己之力,整理出一本專門介紹草木類丹材的帛書,姜啟自己把這本自用的帛書稱之為“姜氏百草經”。
烈山村地處猨翼山脈附近,距離荊州的神龍山脈也不遠,兩處均為天然藥材寶庫,有極大的地理優勢。
姜啟這段期間時常會去這兩處地方採摘各種不知名的丹材,收集回來識材分類,進而整理成冊。
這一日傍晚,姜啟自神龍山脈採集珍稀丹材歸來,特地繞道至窯頭城,拜訪那位神秘的趕屍人——魏老。
這些年來,每當回想起當年魏老“帶著”他逃離舞州,輾轉至益州枳城的那段旅程,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湧起感激與懷念。
那是一段與屍體為伴、與趕屍人同行的奇異經歷,卻也是他生命中不可磨滅的一段記憶。
在某種意義上,魏老不僅是將他從危難中解救出來的恩人,更是引領他踏入符道門檻、領略天地奧秘的啟蒙師傅。
因此,當一切塵埃落定,他的修煉逐漸步入正軌之時,姜啟心中第一個浮現的願望便是去探望魏老。
這份恩情如同烙印般深刻在他的心田,時刻提醒著他勿忘初心,飲水思源。
窯頭城的規模與枳城相仿,同樣是一座仙凡混居的城池,四周群山環抱,綠水環繞。
步入城內,青石板鋪就的道路蜿蜒曲折,兩旁是古舊的木質建築,飛簷斗拱,雕樑畫棟,充滿了古樸的氣息。
姜啟隨意向路邊一家店鋪的老闆打聽名為魏老三的走腳人。
不出所料,魏老在此地頗有名氣,他很快就得到了確切的住址資訊。
穿過古城繁華的街巷,姜啟來到了窯頭城北隅,那裡隱匿著一間不起眼的低矮平房。
按照路人的指引,他輕輕叩響了那扇略顯斑駁的木門,詢問屋內是否有人。
然而,一連幾次敲門,都未得到回應。
察覺到門扉並未閂上,姜啟輕輕一推,門軸轉動,發出低沉的吱嘎聲,彷彿是久違的嘆息。
踏入屋內,眼前的景象令人心生悽然:四壁空蕩,幾無立足之地,唯有簡陋至極的陳設,無聲訴說著主人的境遇。
案几之上,一尊陰鑼與一枚搖鈴靜靜地躺著,散發著幽冷的光澤;牆頭懸掛的法帽與法袍,雖略顯陳舊,卻依然能辨認出其主人的身份——毫無疑問,這是魏老之物。
這一幕讓姜啟心中暗自揣測,魏老的日子恐怕遠不如他當初說的那般光鮮。
歲月似乎並沒有善待這位曾經的救命恩人,而這一切,令姜啟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