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善後與到來（求月票）
當時那尊四臂佛像的【靈主】距離大地只有十多米。
兩位膚白貌美全身鋥亮的佛女侍從，鼻子裡那種趾高氣昂的呼吸更是幾乎要噴到眾人臉上來。
儘管，大家根本無法理解她們不斷髮出“嗡嗡”“哞哞”的叫聲具體是為何意，但並不妨礙捕捉到那種居高臨下、宛如看螻蟻一般的倨傲。
因為資訊的傳遞需要破譯，情感的傳遞卻是可以跨越時間空間種族等等一切障礙的。
這一刻每一個守夜人都發自內心的判斷，接下來必將迎接【靈主】的怒火，乃至於全都做好了拼命甚至是犧牲自我的準備。
也正是因此，在看到佔據巨大優勢的靈主居然如此就離開後，堪稱“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守夜人們，才會如此驚訝甚至到失態的程度。
因為不僅僅是【靈主】本尊，還包括周圍那些詭怪——其實也就是靈主的意志化身——也盡數如潮水般退去了！
它們退的乾淨利落，退得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地宮裡就再也看不見它們的蹤跡。
甚至連濃密的、虛幻的、讓人感到發自內心心慌的濃霧，也都隨著【靈主】的離開，迅速消散。
因為是在地下宮殿中，即便濃霧散去，視線依舊昏暗。
不過眾人卻均都察覺到了其中的差距。
眼下這種昏暗只不過是因為缺少光照的自然昏暗，和之前那種伴隨【暗域】一同而來的“絕對黑暗”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這說明，原本籠罩在這裡的【暗域】，也隨著【靈主】的離開而消散了！
“隊長，我感覺剛才那隻靈主……它好像是直接害怕的逃跑了！”有人不太自信的問道。
旁邊不少人第一時間覺得這很不合理。
根據已有情報，【靈】這玩意兒不死不滅，有什麼東西是值得它們畏懼的呢？怎麼就直接跑了呢？
況且，要知道將【暗域】化作【靈主空間】，從而得以在現實世界中固定下來，是每一位【眷屬】都在乾的事情，從來如此，沒有出現過意外。
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不科學了！
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卻也由不得他們不相信。
並且除此之外，所有人的心頭其實還籠罩著一層陰霾。
他們都覺得，自己腦海裡略顯恍惚，似乎錯漏了某種關鍵之處、本該察覺但是又沒有察覺的情報。
可無論怎麼用力，卻都想不起來。
有人突然說：“嘶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現在都被幻術騙了？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誰？誰在這時候說鬼故事？別讓我抓到你！”
“漕！”
這話直接點燃了大家內心深處最恐懼的一點。
於是乎整個地宮之中，瞬間就陷入了相當長時間的死寂之中，至少長達十分鐘都沒有人再說話。
所有人都在用懷疑一切、草木皆兵的眼神審視著周圍。
他們眼中既有著劫後餘生的狂喜，又透露著濃濃的疑惑，還有著警惕和懷疑，擔心自己此刻是不是再一次陷入了靈主設定的“幻術”之中，被它當猴耍，顯得醜態百出。
可謂是百感交集，難以言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好在，最終，有人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要不然，咱們先撤吧？反正任務也算是完成了吧……”
這話問到了大家心坎子裡，可以說現在每個人早都有點兒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
“隊長？”
“隊長您倒是說句話啊！”
眾人望向了宋寒，而餘束這邊雜物科的人則是看著張角。
兩位現場名義上的最高領導者對視一眼，很快就敲定了方案。
撤離！
但是撤離之前，還是要把之前的任何給做完。
這座【覺障林】的遺址地宮，要整個兒按照原定計劃封存起來，做成隔離區。
雖然大家很費解，靈主都消失無蹤，暗域也已經散去，為何還要再費力去將地宮隔離？
不過軍令如山，即便人數已經銳減六成，但大家憑藉著頑強的意志還是堅持著完成了任務。
雜物科這邊，算是受到宋寒的影響，張角也下令，將能看到的【靈】的殘骸全都帶走。
他們這邊的任務卻進行的不算順利，因為硬著頭皮把地宮搜了一圈後，大家無比驚愕的發現——
沒有。
一個都沒有！
這地宮雖然面積不算廣，但是縱深如此大，按照之前“戰術撤退”時的遭遇來判斷，少說也該留有一些靈屍殘骸的。
可結果就是那麼出人意料，此前見過的所有【靈】通通消失了，那位【靈主】不光自己消失，似乎也帶走了所有的屍體殘骸，甚至哪怕連一塊兒殘留有靈屍碎片的石頭都沒有。
走得那是乾乾淨淨，令人髮指。
對於這麼個結果，張角也是頭一回見到，不過他很快就放下這件事，帶著大家快速退出覺障林。
一路從地宮退出，退到了之前紮營的位置，大家臉上緊繃的表情才終於鬆了不少。
到了這裡，總算可以證明自己是真的離開了那可怕的鬼地方，而不是仍舊處於幻術之中了。
張角讓大家在這裡原地等待，他快速走向了角落，不斷點選空氣，開始向上級彙報今天的詭異情況。
見狀，餘束也是十分驚訝。
他驚訝的是，除了自己之外，似乎所有人都對【我在地宮大戰靈主】的幻覺，完全都遺忘了一般！
為了驗證這個猜測，餘束很快就找到最容易下手的胥莉婭，小聲問她：“小婭同學，你有沒有見到過一種念念咒嗡嗡嘎嘎的，就可以把人的腦袋連同食道一起拔出的咒語？”
胥莉婭也是個膽子大的，很快從地宮驚險經歷中回過神來。
而且她聞言並不害怕，而是好奇的反問說：“唸咒拔頭的倒是不少見，據說災變前的時代，南疆有一種‘巫蠱師’就掌握有製造這種手段。但是連食道一起拔出就比較特殊了……你怎麼莫名其妙問這個？我們剛才在地宮裡，沒有見到這種奇特的【靈】吧。”
“emmm……”
餘束看她表情認真，不像是假裝。
看來自己猜測的沒錯，那幻覺，所有人都遺忘了，只有自己還保留著？因為【金手指】的特殊嗎？
但是想了想，餘束還是決定再試試。
他拿起工兵鏟，在土地裡翻找了一下，挖出一隻正在地洞巢穴裡睡眠的大田鼠。
田鼠嘰嘰尖叫，但根本無法逃離餘束的魔掌。
而餘束已經在腦海裡回憶起當時【釋迦摩爾】發出的那種節奏，並且開始捕捉那種規律十分玄妙的節奏和音節。
由於這種“拔頭佛音”和“索命梵音”在一定程度上有著某種玄妙的相同之處，已經自行參悟出索命梵音的餘束，此時有點兒觸類旁通的意思，很快就成功模仿出了詭異的音節。
“唵叭咪嘛咩~”
“阿…彌…爹…哇…舍…咦…連…呸！”
那種惱人聲音，在餘束口中快速成型，並且被灌注咒力後，精準的傳遞到了掌中的土撥鼠耳中。
“嘰嘰嘰！”
土撥鼠眼珠子猛得瞪圓，四肢瘋狂掙扎亂抓，尖叫聲戛然而止。
它小小的腦袋像是擠牙膏似的往前突出，拖拽著裡頭長長的食道，猛地噴在了幾米外的樹上。
“我去！你要幹嘛？”胥莉婭這次是嚇得臉色都一白，難以置信的看著餘束。
她茫然且費解啊，心說餘束你這個邪僧，雖然我知道你猜到我猜到你的一些秘密，早就不知多少次看出你有大問題，但是大家心照不宣，並且又是同學又是同事還穿著同一條繩子上的褲子，你莫名其妙嚇我一下是想幹啥？
而此時餘束看到胥莉婭的表情，卻終於放下心了。
這次可以證明了，他們確實沒有那份幻覺中的記憶。
“沒事。哎隊長喊我們了，走吧。”餘束狀若無事道。
“神經啊。”胥莉婭無語，轉而突然神神秘秘的說，“你這招有點厲害啊，我去，你該不會是自己創造出通用技了吧？”
“呵呵，想學？有空我教你啊。”
餘束沒在這方面多聊，打了個哈哈敷衍過去，心中開始琢磨起另一件事情。
摳破了【釋迦摩爾】的腦袋後，幻術破了，後來她就驚恐大叫著逃離。
但疑惑的是，她大喊著的幾個詞語是什麼意思？
餘束有些疑惑，原本【靈主】和它兩個佛侍女的話他都能聽明白的。
包括靈主認出【索命梵音】，大罵卑劣的時候，餘束也能聽得懂。
可後來，當摳破了這廝的金身頭顱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扣壞了它的發聲神經元，導致後面它說的詞語餘束一句也沒聽懂。
光聽她在那哇哩哇哩驚恐尖叫著逃跑了。
考慮到融入自己體內的這根【金手指】，很顯然原本屬於某個人型生物殘留，餘束不禁懷疑，很可能【釋迦摩爾】也認得手指主人。
它在那尖叫聲的聲音，會不會是叫出了自己這根手指主人的名字？
可惜，這一切如今也只能是猜測。
那隻靈主不知去向，以後很難再遇到。
而且此外餘束其實還有一事不明。
既然這根手指如此特殊，不僅可以有效殺傷詭怪的身體，甚至還能夠讓一頭已經晉升為靈主的【眷屬】都感到畏懼。
那為何當初在學校暗域中，手指初次出現時，那麼多怪物卻紛紛向它湧來，不僅不怕，反而還趨之若鶩呢？
“看來，這根手指上面的謎團頗多，對我而言雖然是在暗域中保命的本錢，但迷霧重重，始終讓人難以心安。”
“想要弄清楚這一切的話，或許只有從它的來歷著手了。”
“吳靖風那三個傢伙雖然死在了暗域中，導致我線索斷了，但以我如今正式守夜人的身份，想要調查一下他們此前在哪裡任職，順藤摸瓜的找出他們背後是誰，應該不難。”
“甚至還有可能拿到其餘的身體部位……”
餘束心中若有所思，很快回到了隊伍中。
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是，張角彙報完情況後，就只帶了路澤飛，率先離去。
至於隊伍中的其他人，他下令繼續在營地裡駐紮下來，要配合守夜人四隊將封鎖隔離的任務徹底完成，才能返回雜物科駐地，同時還需要幫忙整理犧牲人員的身份名單和一些殘留物。
犧牲人員的屍體只能就地焚化處理，僅帶回部分骨灰和工作證件帶回給家屬。
隊長的安排，大家自然沒有意見。
不過所有人均已經看出來，張角和路澤飛之間似乎有點古怪。
再說了，像是善後這樣相對還算是重要的事情，隊長卻提前離開了，怎麼看也不太正常的樣子，裡面肯定有內幕的。
可惜隊長不說，他們也不好問。
接下來的時間裡，雜物科這邊配合著後勤隊伍，將死亡人員清點完畢，
此前不去計算，還感覺不到，此刻算算人頭，死亡人數居然有一百六十八人，明明死得無聲無息，可數量著實巨大。
讓餘束和胥莉婭這種雖然經歷過一次暗域大屠殺，但卻首次進行“善後統計工作”的人大感震憾。
接下來兩天時間轉瞬即逝。
守夜人四隊的徹底完成了封鎖現場的任務。
整個覺障林地宮，全都被他們用陣法封鎖起來，外面看根本發現不了任何東西了，連一隻蚊子都別想飛進去。
不過任務還沒有完成，他們還要把覺障林宗門遺址周圍設好隔離區標識和防護圍牆。
宋寒是個十分要面子的人，損失了這麼多人手，硬是一聲不吭，沒有呼喚支援。
餘束這邊雜物科的任務其實倒是全部完工了。
但是他看著工程進度，估摸著以四隊大家的速度，至少也得等到明天晚上才能把工作完成。
好在近期餘束閒著也是閒著，每天打坐修煉，也算自由。
這期間，他和四隊的一些人也算是認識過了，只不過大家也只是點頭之交，不算太熟。
等晚上吃過飯，餘束便又回了自己的帳篷，開啟【請神錄】檢視。
“進了一次暗域，源質突飛猛進，現在已經積攢有百分之三十多。”
“上次一整個暗域24小時才加10%，這次明明提早就結束出來了，一次卻加了足足20%，看來這暗域升級成靈主空間，對我來說，居然也是有加成的。”
餘束略有感慨，撫摸空氣中印刻有“太初”二字的古樸書卷，默默展開，檢視了【徐束】的自行探索記錄：
——
【十月中旬，你撞破了密教邪祭的現場，發現了楊衝校長的陰謀。】
【原來他的女兒曾在十多年前的災變之中，感染了光輻射重病，癱瘓在床、成為植物人。】
【為了將女兒救回來，楊衝這些年一直在研究各種旁門左道，都不見效，最終加入了密教，信仰了這位掌管歡愉和靈魂自由的神靈。】
【歡愉密教，也叫放縱教派，主張人天性自由，靈魂需要被解放，歡愉不該被取代，其實他們信仰的是一尊偽神。】
【這些年為了積攢教派裡的“奉獻”，楊衝做了不少骯髒的事情，今天終於輪到他積累足夠、得以賞賜的時候。】
【你撞破了一切，發現他們居然是要透過“神降儀式”，請求邪神將意志和祝福灌入楊衝之女楊曼曼的身體。】
【簡直可笑，這tmd就算救醒了也不是楊曼曼本人了啊！】
【可惜楊衝不知道這一點，很快隨著粉色的靈光在法陣在頭頂匯聚，充斥著邪惡、強大、放縱、墮落的氣息出現了。】
【你的徐束趁機獻祭了在場所有邪教徒，得到了一枚高等級的咒印頻段，並且和已經被祝福汙染成“歡愉惡魔”的楊曼曼大戰了一場。】
【你狠狠的享受了歡愉，把她幹掉了。】
【你幹掉了楊衝，並對父老鄉親們宣傳了他乾的壞事，現在你是避難所裡唯一的老大。】
【一直到十月末，你在避難所裡養精蓄銳，默默修煉，每天都要點幾個漂亮妹妹來唱歌跳舞，你什麼都不幹，主打一個陪伴。】
【十一月初，你修煉功德圓滿，成功提升至一階後期。】
餘束微微點頭：“不錯不錯，果然區區凡人教眾，不值一提，修煉速度真快，一個月不到直接一階後期了。”
因為後面還有第二頁和第三頁，看到這裡正要往後翻的餘束忽然停了一下。
等會兒！
什麼玩意兒？
什麼叫做“你獻祭了在場所有邪教徒”？？？